秦舒和褚洲等人的表情十分難看。
這精神病院的車來得未免太湊巧了，而且，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分明是沖著褚臨沉來的。
“是誰讓你們來的？！”褚序鐵青著臉，率先發出了質問。
穿著白大褂的領頭醫生目光越過一眾記者，落到褚序身上，隨即注意到了他身旁，被人抬著的褚臨沉。
怔了怔，恍然明悟。
褚氏掌權人褚臨沉癲狂的消息最近傳得人盡皆知，他們接到電話讓來褚氏集團的時候，就覺得有些奇怪，猜想會不會跟這位有關系。
現在，算是印證了猜想。
不過奇怪的是……
“不是你們打電話通知我們來接人的嗎？”醫生對上褚序不善的表情，疑惑問道。
柳唯露一臉怒色的冷聲斥道：“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們什么時候給你們打過電話！”
這時候，有好事的記者跳了出來，故作好意地勸說：“褚夫人，褚少的情況大家都略有耳聞，您不必有太多顧忌，為了褚少的健康著想，還是趕緊把他送去醫院吧。”
柳唯露聽到這話，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那是個圓潤油滑的中年男記者，一雙不大的眼睛里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本身這精神病院的車跟他們褚家沒關系，被對方這么一說，倒成了真是他們喊來的了。
而且，還會讓人誤以為，褚家是擔心在場記者胡亂報道，不敢承認這件事情，才矢口否認。
如此一來，更讓人篤定了褚臨沉已瘋的事實。
真是用心險惡！
褚序和秦舒等人面面相覷，各自臉色都透著一抹凝重。
這些記者天不見亮就蹲守在褚氏集團樓下，像是特意為他們而來的。
還有這個五二九精神病院的車，也是來得莫名其妙。
就像是暗處有人在故意操控這一切。
秦舒腳步輕移，來到褚序身旁，低聲說道：“褚叔，這里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
褚序點了點頭，轉向眼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記者們，驟然冷哼一聲，“我兒子只是身體突然不適導致的昏迷，自然會有專業醫生給他治療，而不是去什么精神病院。”
說著，加重了語氣，警告道：“給我讓開，誰敢耽誤我兒子的治療，就是跟我褚家作對，別怪我不客氣！”
話音落下，柳唯露和褚洲同時示意隨行的保鏢，從擋得嚴嚴實實的記者中間開出一條通道來。
秦舒跟隨在被抬著的褚臨沉身旁，朝外走去。
有不甘心的記者還想湊上來，甚至撞在了秦舒身上，被高大威猛的保鏢隔開，才訕然地往后退開。
秦舒等人快速地走出記者的包圍圈，朝停靠在不遠處的車子走去。
褚臨沉被單獨送進一輛車，有保鏢全程照看。
秦舒他們坐上另一輛商務車。
其余保鏢分別坐進剩下的車子里。
幾輛車子絕塵而去，消失在霧茫茫的街道上。
“這些記者和精神病院的人，不知道是誰故意招來的，這不是存心給咱們褚家添亂么。”
車子里，柳唯露郁悶地說道。
“放心，這事兒我回頭讓人好好調查。”褚序寬慰道，朝褚洲看去，“阿洲，我看你剛才離開的時候跟那個精神醫院的醫生在說什么？”
“嗯，我要了給他們醫院打電話的那個手機號碼。”
褚洲一邊說著，翻出了剛才保留下來的號碼，說道：“對方對我們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才會能在第一時間通知了精神病院那邊。甚至，連那些記者也是故意安排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話，我想，網絡上的那些對褚家和臨沉的詆毀，就一定跟他脫不了關系。”
“你說的沒錯。”褚序贊同地點了點頭。
和褚家有關的新聞已經持續登上了半個多月的熱搜。
他們一直相信背后有人在操控，想等著對方跳出來。
眼下，對方小動作越來越頻繁，動機更是顯而易見——要從輿論的戰場上，擊潰褚家。
這種卑劣的手段雖然可恨，卻也反映了一個重要信息：對方利用輿論來對付褚氏，或許是在其他方面的硬實力不如褚氏，才不敢硬碰硬。
褚洲看著屏幕上的號碼，若有所思，說道：“我打回去試試。”
說話間，他指尖已經按住這個號碼，選擇了撥號。
幾秒鐘之后，突兀的手機鈴聲在車內響起。
車里的幾人皆是一怔，，然后，驚訝地目光落向坐在后排靠左側車窗的秦舒身上。
秦舒的表情也有些古怪，下意識地將手伸進衣服口袋里，然后，摸出了那唱著響鈴的手機。
褚洲俊眉微皺，指尖在屏幕上一點，取消撥號。
與此同時，秦舒手中的手機也結束了響鈴。
眾人齊齊沉默。
秦舒凝聲說道：“這不是我的手機。”
褚洲微微地點了點頭，他手機里存著秦舒的號碼，當然知道這部手機不是她的。
可問題是，手機怎么會在她身上？
秦舒仔細地回憶著，緩緩說道：“應該是剛才那些記者圍上來的時候，有人趁機把這個手機塞到了我的身上。”
“給我看看。”
褚序伸出手，從秦舒手中接過那部來歷不明的手機，打量了一番，說道：“是景程科技2016年發布的R系第三代智能機，這個手機上市后曾風靡一時，不過智能手機市場更新迭代，現在都出到60系列了，還在使用這部手機的人應該沒多少了。而且，看這部手機的外觀很新，不像是被經常使用的樣子。”
褚洲想了想，說道：“景程科技？這不是燕家那位大少爺，燕景個人成立的公司么？難道是燕家？”
褚序的目光微沉，“順著這部手機的線索，查查吧。”
兩人談論完，目光再次回到了秦舒身上。
“看來有人故意把手機放在你身上，是想陷害你，讓我們對你產生誤會。”褚洲說道。
褚序咬著牙，沉聲說道：“這種小把戲，簡直拙劣。”
秦舒無奈一笑，搖了搖頭，“是他們低估了你們對我的信任。”
她知道褚家人不會懷疑自己的，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她不需要多說什么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就像網絡上沸沸揚揚地議論著她要拋棄褚臨沉，跟陳云致在一起。
可褚洲他們從來沒在她面前多說過一個字，更沒特意跟她確認過什么，都是直接選擇了無視。
這種被當作自己人，全心全意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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