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任何時候像現在這樣，讓辛寶娥對秦舒這個名字感到毛骨悚然！
她怎么也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會假扮成褚老太婆在這兒等她！
真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而自己，卻傻傻地跌進了她的圈套！
突然，身后響起手術室大門打開的聲音。
辛寶娥猛地意識到什么，惶恐不安的她，面色凝重的、緩緩轉過看去。
在她的視線里，幾道身影陸續走了進來——
張翼飛、褚臨沉、辛裕……
看著他們的出現，辛寶娥只覺得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嚨，讓她感到窒息。
完了！
這一刻，她心里冒出這個絕望而清晰的認知。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被秦舒抓著的手上，而她指間還捏著試圖奪取“褚老夫人”性命的銀針。
沒有人說話，手術室里靜得詭異。
辛寶娥身上的冷汗一層層往外冒，她最終抵不過眾多眼神的壓力，指間的銀針滑落，碰到地板，發出一聲清脆的細響。
打破了手術室里的沉寂。
秦舒的聲音再度響起，卻是對辛裕說的：“你都看見了吧。”
辛寶娥一個激靈，有所感應似地看向辛裕。
對上那雙寫滿失望和憤怒的眸子時，她突然，有些明白了秦舒設這場局的用意——
“二哥……”
辛寶娥試探地喊了一聲。
回應她的是辛裕冷著臉、語氣憤懣的質問：“你，還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伴隨著他的話語，一陣冷風從他身后敞開的手術室大門吹了進來，吹在她早已被冷汗打濕的身上，遍體生寒！
把她慌亂的心也一并冷卻下來。
她緩緩恢復了冷靜，不及細想，便立即露出無辜的表情否認道：“二哥，我不是……”
秦舒猜到她想說什么，冷聲打斷道：“你剛才的舉動處處透著殺意，他們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不要試圖否認。”
說著，好心地指了指角落里的監控。
辛寶娥一看，臉色霎時白了幾分，朝秦舒遞去一個怨恨的眼神。
秦舒只當沒有看到，不以為意地繼續說道：“你不如說說，為什么要處心積慮、一而再地害褚奶奶？”
“你憑什么這么說我？”
“就憑你先前偷改褚奶奶的藥量，證據確鑿！還有褚奶奶之所以變成植物人，也是拜你所賜，不是嗎？！”
秦舒語氣多了幾分逼迫意味，抓著辛寶娥的手也不自覺用力，聽到她疼得發出嘶的一聲，這才把手一甩，松開了她。
辛寶娥踉蹌了兩步，勉強穩住身形。
辛裕冷厲的嗓音響起，“寶娥，事到如今，不要再試圖用謊言來欺騙任何人了！我要你實話實說，告訴我，褚奶奶對你那么好，你為什么要害她？！你還對我隱瞞了多少事情！！”
說到最后，辛裕音量不自覺地拔高。
他緊攥著拳頭，唇線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怒瞪的雙眼里帶著淡淡的紅血絲。
看得出，他已經是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了。
畢竟他是被騙得最慘的那一個！
之前秦舒多次提醒過他，可他偏偏不信，念著他們兄妹倆一起長大的情誼，天真地以為寶娥已經改過自新、一心向善。
卻沒料到，寶娥她可不這么想！自己是她的親二哥，她也照騙不誤，把自己愚弄得團團轉！
她怎么這么會騙人！
想到自己之前對辛寶娥的種種信任，他羞愧、惱怒、痛心！
諸多的情緒疊加在一起，讓他無比痛苦，脖頸的青筋都忍不住在顫抖。
盯著沉默的辛寶娥，他低吼道：“你說啊！”
撲通——
辛寶娥突然跪了下來，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態度：“二哥，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想過害褚奶奶……真的，你相信我！”
說話間，她雙眸蒙上了一層水霧，我見猶憐。
但辛裕已經不是昨日的辛裕。
他冷著臉不為所動，咬牙切齒地說道：“那你到底是為了什么？”
辛寶娥抬頭望著他，咬了咬唇，“我、我只是太害怕了……”
說著，她把頭低了下去，敘說起來：“一開始我真的沒想過害褚奶奶，是潘中裕逼我……褚奶奶的車禍是他安排的，結果褚奶奶福大命大被救了回來，他怕事情暴露，就來威脅我，讓我殺了褚奶奶。”
“可我下不去手，左思右想……才想出了讓褚奶奶變成植物人的折中辦法。”
“這么說，你還是為了保護褚奶奶才這么做的？”秦舒譏諷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
辛寶娥只看了她一眼便迅速轉過頭——秦舒的眼神太過鋒利，讓她有些心虛。
但秦舒沒打算放過她，繼續說道：“就算是潘中裕逼你，但他現在已經權勢盡失，對你沒有任何威脅，你為什么還盯著褚奶奶不放？”
辛寶娥低著頭小心翼翼說道：“我、我是怕褚奶奶醒過來，知道是我害的她，不肯放過我……”
一直沒開口的褚臨沉，突然發出一聲冷哼，“你以為我會放過你？”
他冷峻深沉的臉龐，仿佛懸著萬年冰錐，冷戾逼人。
辛寶娥不用抬頭，便能感覺到他強大攝人的威壓落在自己頭上，壓得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她沒有回應褚臨沉的這句話，而是用認錯的語氣對辛裕說道：“二哥，我知道自己錯了……我當時真的是太害怕，不知道該怎么辦，也不敢跟任何人說，才犯下了這樣不可饒恕的錯，二哥，我錯了……”
她哭得很傷心，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像是一個犯了錯卻又無助的孩子一樣。
她如同尋找慰藉一般，朝辛裕伸出手。
辛裕看著她，腦海里不禁閃過兒時的畫面——寶娥被父親責罰，委屈難過的時候，總是會哭著鼻子來找自己求抱抱。
一陣恍惚，腦海里的畫面如鏡子一般，驟然破碎。
是啊，那畢竟是小時候。
回不去了。
辛裕目光冷了下來，拍開辛寶娥的手，語氣冷靜：
“我想知道，潘中裕用什么逼你，讓你能夠拋棄道德，做出謀害褚奶奶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辛寶娥怔怔地抬頭望著他，咬著唇陷入了遲疑。
但辛裕眼中的冷意是那么的堅定。
她緩緩垂眸，有些心虛地說道：“潘中裕威脅我……如果不按他說的做，就把我和平姨的關系公開，還取消我進國醫院的資格。”
“就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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