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的一戶農房外面，司晨輕手輕腳地把新買的自行車拴在院門口的柱子上。
生怕驚動了屋主人和其他村民，一弄完，趕緊鉆進秦舒的車里，催促她開車離開。
秦舒踩下油門，一邊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你是來還車，又不是做賊的，這么緊張干嘛？”
“我雖然把車子還回來了，可不管怎么說也跟之前的那個不一樣，人家不一定會原諒我啊。”少年煞有介事地說道。
他身子靠在車窗上，歪頭盯著后視鏡，似乎想看看那家人會不會發現門口的自行車。
直到車子逐漸駛遠，徹底看不見身后的景象了，他才把目光收回來。
秦舒載著少年打算原路返回。
車子沿著郊區公路平穩的行駛著，路途駛過大半，前方緩緩出現一個小鎮，來的時候也經過了這個地方。
秦舒掃了一眼顯示屏，發現車子的油量剩的不多。
沒記錯的話，小鎮是有個加油站的。
她當即決定先在鎮上把油加滿，便轉動方向盤，從分岔路進入小鎮，往加油站駛去。
小鎮挨著京都，比起偏遠地方來，自然繁華熱鬧許多。
秦舒壓著車速從小鎮街道穿過，順利來到加油站。
讓工作人員幫自己把油箱加滿，她拿出手機來結了賬。
正準備升起車窗重新出發時，從不遠處的衛生間里走出來的兩道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兩個戴著口罩的女人。
身形壯碩發福的中年女人陪在懷孕的女人身旁，緊張地攙扶著她的手臂。
看起來像是一對母女，或婆媳。
但秦舒的目光落在那懷孕的女人臉上，眉頭卻逐漸擰了起來。
隔著口罩，只看得見那女人的眉眼，十分熟悉！
加上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讓她想到一個人。
而且，中年女人的動作也有點奇怪，不像是攙扶，更像是以一種強硬的姿態架著懷孕的女人……似乎是怕她掙脫？
就在秦舒猜疑的時候，兩個女人已經走到停在加油站出口處的一輛黑色轎車旁。她們幾乎沒有停留，拉開車門便坐了上去。
秦舒注意到那車子的駕駛座和副駕駛上還有兩道身影，是兩個體型壯碩的男人。
“你看什么呢？咱們走不走呀？”身旁傳來少年疑惑的詢問。
秦舒猛地回神，看著那輛快速離開的黑色轎車，她眼中冷芒一閃，立即啟動車子追了上去。
她沒有貿然跟得太近，而是刻意保持著一段距離，以免被對方的車子察覺。
在她的腦海里，不停閃過剛才那個懷孕女人帶著口罩的臉，和另一張臉進行比對。
最后，得出了一個令她驚訝的結論……剛才那個女人，果然是喬妮！
只是，她怎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辛裕和元落黎的婚禮在即，秦舒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可疑之處。
她一邊控制著車速，一邊撥通了褚臨沉的號碼。
司晨坐在旁邊的副駕駛上，她也顧不上避諱他，直接對電話那頭的褚臨沉說道：“我看到喬妮了。”
“喬妮？”
電話那頭的褚臨沉聽到這個突然的消息也是愣了一下，隨即語氣凝重下來，“你確定是她？在哪里看到的？”
“我不會認錯。”秦舒篤定地說道。
那張臉她畢竟也用了那么長時間，簡直太熟悉了。
秦舒言簡意賅地說了下剛才的情況，然后告訴他，自己打這通電話的用意：“我正跟著他們的車，打算看看他們準備去哪兒。只是，我這樣跟著太容易被發現，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現在把他們的車牌號報給你，然后開啟位置分享，你那邊派人追蹤一下？”
“好！”
褚臨沉果斷應聲。
掛了電話，又收到秦舒發來的位置，他略微思索之后，在墨寒和賀斐之間，選擇了聯系后者。
賀斐在京都的信息渠道比褚氏暗部更廣，追蹤這種事交給他明顯更有效率。
而且寧清若身為頂級黑客，在他身邊也能幫上不小的忙。
就在賀斐這邊配合秦舒的位置共享，進行布置的時候。
秦舒一路跟著黑色轎車，終于駛進了京都城區。
進城區之后，黑色轎車明顯加快了速度。
是被發現了嗎……秦舒心里微沉，卻也不甘心地繼續加速。
坐在一旁的司晨幾次張嘴想問些什么，但看到秦舒嚴肅的臉色，怕影響到她開車，只好把話咽了回去，安安靜靜地降低存在感。
黑色轎車駛過轉盤路，在車流里飛速的切換車道進行超車，秦舒幾乎確定對方發現了自己，并且正試圖擺脫！
秦舒咬著牙跟上，一連貫驚險的超車操作，讓她額頭不自覺溢出一層細汗，但她仍然不肯放棄。
直到，黑色轎車駛上城市立交橋。
電話里，傳來褚臨沉異常沉冷的嗓音：“秦舒，你已經被他們發現了！有三輛可疑車輛正快速朝你接近！馬上停止追蹤，回來！”
他的語氣嚴厲且霸道，幾乎就是命令的口吻。
然后，似乎又怕秦舒堅持，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點，說道：“我們的人會繼續追蹤！”
聽到這話，秦舒這才放棄上立交橋，方向盤一轉，駛入另一條車道。
二十分鐘后，來到賀斐的咖啡館。
“你在車里等我。”
示意司晨待在車上，她邁步往咖啡館走去。
身后，卻傳來少年跟隨的腳步聲。
秦舒不悅地轉頭看去，少年卻一臉訕笑地說道：“我只是想進去借個衛生間，你剛才一路飆車，憋死我了。”
秦舒拿他沒轍，轉頭繼續往里走。
進了咖啡館，讓服務生帶司晨去衛生間，她則輕車熟路地進入暗室。
除了賀斐和寧清若，沒想到褚臨沉也在。
秦舒有些驚訝。
但她隨即想到，剛才褚臨沉在電話里跟自己說話，用的是賀斐這邊的通訊信號，也就釋然了。
她迫不及待地問道：“追蹤有結果了嗎？”
“嗯。”褚臨沉點點頭，面色有些沉凝的說道：“那輛車最后去了盛大廣場，跟葉家的車子進行了交接。”
秦舒一怔，“葉家？”
京都第一醫院的葉家？
他們怎么會跟喬妮扯上關系。
這時候，正專注操作著筆記本電腦的寧清若突然發出一聲輕咦。
她把電腦屏幕轉向幾人，給他們看追蹤的手下偷拍并傳輸回來的交接照片。
指著畫面里的其中一人，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們看這個家伙，有沒有覺得眼熟？”
秦舒順著她所指看去，瞳孔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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