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華恩仇引 > 第三七八章 簌野始知徐家事(一)
  得知自己明日武校的對手是湛明后,徐簌野心里泛起了一絲苦意。

  “當真是天都不遂我愿。”

  他原本想著,倘使自己在武校場上能贏,也算又為家里辦好了一件事,不料,他抽到的對手竟是湛明。

  抓鬮的十九人中,自己一派不能相互敵對,徐家外的那十六人皆有可能成為徐簌野的對手。其中,他自忖除了張遂光、施隱衡、易麒麟、湛明和云曉濛五人外,對上其余十一人皆有五成以上的勝機。

  然事已至此,即便對手是湛明,他也只得全力一搏了。

  去議事堂前,徐簌功去找過他,只說了一句“父親有話對你講,抓鬮后你便去他的小院罷”便辭了出去。

  這一日見,徐家發生了這么多事,他也剛剛才知道。辭了徐簌野,他便徑直去了王家。

  王重啟被擄去了都城,徐九已潛出城關召集外城的人追上去了。只不過,他們此去是殺人,而不是救人。

  徐家要殺王重啟,自有非殺他不可的理由。

  徐嘯鈺讓徐簌功跑這一趟,因為徐家必須給王家一個解釋,且這個登門給說法的人必須是徐家的少家主。

  “也不知大伯要和我說些甚么,只怕多半和我一直在家里受冷落有關系。”徐簌野一邊快行,一邊想著。

  ......

  易布衣趕到“門庭”院外時,正見妹妹和梅遠塵抱在了一起。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躲到了一旁的香樟樹后。

  “這兩人,怎這般大膽?此間畢竟是客居,教人瞧見總歸是不好的。唉......回頭要跟那瘋妮子好好說道說道。”

  梅遠塵有苦說不出,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被易傾心一句“我這一生非你不嫁,你若不娶我,我便剃度出家,削發為尼,此生青燈常伴”給打敗了。

  “傾心是敢愛敢恨的性子,說得出口自必辦得到,我若是不娶她,這......唉!”

  百煉鋼也怕繞指柔,何況自小為善的梅遠塵。

  易傾心趴在他懷里,見他不再推開自己,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氣。

  “遠塵哥哥,我知你有好些難為之處。你眼下還有好些事要去辦,我不該跟爺爺說起我們的婚事,你若是不喜,我便跟爺爺說,讓他別管我們的事了,好不好?”易傾心挽住他脖子,輕聲囈語著,“那日在‘瀾園觀海’我說過的,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遠塵哥哥,我不要再和你分開了。”

  她嘴里一邊輕語,一邊用耳鬢廝磨著梅遠塵的臉頰,輕輕柔柔喚著:“遠塵哥哥,你當真忍心趕我走么?你真的不要我么?”

  少女身上散發的淡淡馨香如醇酒一般醉人,梅遠塵感受著她嬌軟的體軀,聽著她動情的告白,聞著她迷人的處女香,心底最后的一道防線也已崩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輕輕摟住她腰,低聲回道:“我......我不。傾心,你待我這般好,我......你不要生我氣了,好么?”

  二人口鼻相距不過數寸,正吸著對方呼出的熱氣。

  易傾心破涕為笑,閉上眼重重搖著頭。這時梅遠塵才看到,她的臉頰上有兩道清晰的淚痕。

  原來,她剛才一直在哭。她是流著淚,對梅遠塵說的那些話。

  趁他不注意,易傾心手上突然用力,勾下了梅遠塵的頭,吻上了他的唇。

  “咦,像甚么話!像甚么話啊!”易布衣再也看不下去了,干咳幾聲,從香樟樹后走了出來。

  ......

  小院內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徐嘯鈺知是徐簌野來了,乃朝外喚道:“進來罷!”

  徐家家風極嚴,若不得允準,府上無人敢徑直來此,即便是徐嘯石、徐嘯衣也不例外。

  “大伯。”徐簌野行進小院堂,躬身執禮道。

  他的聲音仍有些低沉,臉上的形容也并不輕松。

  適才抓鬮,徐嘯鈺亦在議事堂,自然已知徐簌野明日武校的對手是湛明。

  “眾閣武學自成一脈,可謂博大精深,湛明是真武觀掌門,雖不知底細,但當不弱于我和你父親。明日一戰,你盡力則可,無需執著于勝負。”

  武林在中極少有人聽過青玄的名頭,恰好徐嘯鈺便是其中之一。他成名于四十年前,江湖上的秘辛知道的遠比常人要多。當年青玄一一戰敗妄無月、施隱衡的事,他也早有耳聞。

  且青玄曾做過數年的真武觀掌門,雖從未露過面,但名頭卻已傳了出去。

  “湛明是他的首徒,能差到哪里去?”

  徐家召開這次武林大會,想的便是要重立武林盟,執掌江湖權柄。徐家為此所做的準備,徐簌野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徐家于武林盟主之位勢在必得,絕不能允半點紕漏。

  沒想到徐嘯鈺一開口就是囑他不要執著于勝負。

  “是了,二伯和父親的對手分別是嚴前輩和新冒出來的何悲鴻,這兩場皆是必勝之局,我即便敗了,于大勢也并不妨礙。不過,能三戰全勝便更好了。”他的心里終究還是有一絲憾意。

  “簌野,坐,我有事要對你說。”徐嘯鈺指了指客座錦凳,正色謂他道。

  徐簌野應了聲“是”,正襟端坐。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如此期待著下一刻的來臨。因他知道,大伯接下來一定是要跟自己說一些很緊要的事。若非如此,大伯不會在武校前把自己叫過來。

  “你當知道,近二十年來,我一直是不問家里事的,甚么都交給了你父親打理。”徐嘯鈺努著渾濁的雙眼,正色道。

  徐簌野清聲回道:“是,簌野自然知曉。”

  然,他很清楚,父親雖已執掌徐家二十年,可府上真正的掌控者一直都是自己的大伯,眼前這個老態龍鐘的老者。

  “可知為何?”徐嘯鈺又問。

  徐簌野想了想,老實回道:“侄兒不知。”

  他只真的不知道,但他猜府上的嫡親子弟除了自己,余下的應該全部已經知曉了。這便是他一直耿耿于懷,悶悶不樂的源頭。

  “同為徐家的子弟,大伯把已將族里的秘密告訴了兄長、簌延、簌謨他們,唯獨沒有告訴我。我便這么惹人生嫌么?”他想了無數遍,一直沒有想通何以大伯、二伯和父親會如此對待自己。

  “我究竟甚么時候做錯了甚么事?就算我做錯了,他們何以都不親口告訴我?”

  許久以來,徐簌野都被這些問題纏繞著,困擾著......

  “因我必須去辦一件徐家歷代先祖一直在辦的事!”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