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理寺女法醫 > 第621章 有孝心,但不多
  劉長洲做賊心虛,真的被簡禹唬住了,就算是再膽子大,畢竟是殺人,提心吊膽精神緊繃,回想當時的細節,越想越想不起來。

  簡禹不給他想明白懷疑的時間,乘勝追擊。

  “說吧,死者是什么身份,為什么要殺她?”

  簡禹一把拽過柳長洲,將他按在地上。

  柳長洲的臉和冰著頭顱的冰塊貼在一起,這場景看起來無比的詭異,但他并不怕,他愣愣地看了半晌,突然伸手將冰塊抱在懷里。

  眾人都是身經百戰的,也不由心里麻麻的。

  這得多變態,才能這么變態。

  “是,秀兒是我殺的,因為我太愛他了。她要離開我,我不能接受她離開我,她得一輩子陪著我。”劉長洲也不怕冷,熱的皮膚貼著冷的冰,一會兒估計要撕下一塊皮肉才能分開。

  極端的愛比極端的恨更可怕。

  白越搖搖頭。

  受害者曲秀,是外地來京城投奔親戚的,親戚沒找到,機緣巧合認識了劉長洲。

  劉長洲對她諸多幫助,一來二去,就在一起了。

  劉長洲孤身寡人一個,男未婚,女未嫁,在一起理所應當沒有阻力,但這幾日曲秀脾氣怪異,和劉長洲總有爭執。

  劉長洲一氣之下去了青樓,尋歡作樂排遣苦悶,但卻正好被曲秀看見了。

  曲秀也是個性子高傲的,一看如此,便約了地方,要和劉長洲一刀兩斷。

  窯洞山坡,那地方人跡罕至,是小情侶幽會的最佳地點,于是便約在了那里。

  那晚劉長洲大約就有不祥的預感,他喝了幾口酒,和曲秀沒說幾句就吵了起來,還動了手。

  然后劉長洲氣呼呼地走了,留昏迷的曲秀一個人在山坡上。

  這時候,流浪漢出現,乘人之危。

  劉長洲走了一會兒,冷風一吹酒勁去了,開始后悔,又轉回頭,想要跟曲秀好好談談。

  但他看見的,是曲秀衣服破裂,橫呈山坡的模樣,當時他就氣瘋了。

  劉長洲耷拉著腦袋:“我當時完全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我,我只想著,她被人碰過了,她不干凈了。如果不是她天天找事情跟我吵架,也不會這樣……”

  有一種人,永遠是別人錯。這樣他才能面對自己,哪怕別人芝麻綠豆的錯誤,也是他滔天罪行的導火索。

  白越不想和這種人爭論長短,只是淡淡道:“曲秀之所以這陣子性情突變,是因為她懷孕了。”

  劉長洲呆住了。

  白越道:“在她的腹部的尸塊里,我們發現了兩到三個月的胎兒。”

  白越說完,轉身走了。

  不多時,背后傳來劉長洲的一聲嘶吼。

  那嘶吼絕望而后悔,但是白越相信,他再絕望后悔,也不會比身首異處的曲秀更絕望后悔。

  這案子其實不是什么大案子,只有一個受害者,而且是最平常的爭風吃醋,但是因為兇手處理尸體的辦法太過兇殘,所以才被重視起來。

  劉長洲伏法,流浪漢收監,就算完結。

  不過大家這幾天對冰塊都有點心理陰影了。短時間內不太想吃冰淇淋了。

  徐飛揚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真是太好了,剛長出來的胳膊保住了。

  倒是白越無所謂,雖然不能吃,她看著巨大的冒著涼氣的冰塊,朝簡禹勾勾手指。

  “小可憐,過來。”

  什么?

  簡禹沒聽清,有些疑惑地指指自己。

  白越喊她什么,這是什么情趣的稱呼?他高大威猛的一個大男人,小在哪里,可憐在哪里?

  簡禹不樂意地走過去,要和白越好好地理論一番。

  但是白越問:“你們家每年堆雪人比賽,你是不是都要挨罵?”

  簡禹被問住了。

  是,但是……那是因為千里馬易得,知己難求啊。

  就沒有人欣賞他的風格,威武霸氣雄壯,那有什么辦法?

  白越道:“今年我幫你,不但要一個最大的,還要一個最威風的。”

  簡禹大喜:“一言為定。”

  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哈哈哈。

  簡禹頓時神清氣爽起來,雖然他也不是爭強斗狠的性子,但在一件事情上年年倒數第一,這也是很郁悶的

  冰窖重新封上,簡禹說要就要了,不過現在用不上,只等冬天的時候,運到家里去,讓白大師精雕細琢,一洗前恥。

  回了府,梁蒙特地帶了金曉彤過來。

  金曉彤是個挺靦腆的姑娘,知道大家為了找她費了那么多事,非常不好意思。

  “沒什么。”白越笑道:“主要是梁蒙,可把他急壞了。我們都還好。”

  金曉彤又看了一眼梁蒙,脈脈含情,羞羞答答。

  梁蒙此時只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平日里也牙尖嘴利的,現在只會嘿嘿傻笑。

  眾人簡直沒眼看。

  簡禹咳了一聲:“梁蒙啊。”

  梁蒙回過神來:“少爺。”

  “這次的事情你們也受了驚嚇,給你幾天假,歇一歇,陪陪金姑娘。”簡禹道:“你們成親,也要置辦許多東西,要是錢不夠,自己去賬上支。”

  梁蒙眉開眼笑:“謝謝少爺。”

  梁蒙帶著金曉彤走了,一路冒著粉色的泡泡。

  簡禹嘖嘖道:“男大不中留啊,留來留去留成仇。”

  然后大家一起看徐飛揚,徐飛揚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甩著胳膊走了。

  雖然沒案子,但是白越這幾天很忙,她在改造簡府和白府的浴室。

  其實很簡單,一個空房間,屋頂做平,夠結實。然后挖一個洞。

  木頭雕一個花灑戳上洞,連上上面的浴桶。

  浴桶里只要有水,就會源源不斷地灑下來,和熱水器一樣。

  唯一和熱水器不一樣的,是不不能現場燒水,需要人在一旁廚房將水燒熱,然后拎上去,摻冷水到水溫適中,倒進去。

  就是費人,好在現在不缺錢也不缺人手。

  不過簡禹表示不解:“泡個熱水澡不舒服嗎?為什么要這么洗?”

  白越道:“你不懂,這不是給你準備的。”

  女人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不適合泡澡,冬天也就罷了,夏天不洗澡,身上黏糊糊很難受得,擦洗總是不方便。

  這種浴室,又不用一人配一個,一個府里有一個就行。也只是幾位夫人小姐才能用的,不會輪不過來。

  裝好后,白越便將簡夫人和幾個姨太太都拽去看,演示了一下。

  出來以后,簡夫人看自己兒子的眼光越發嫌棄。

  簡夫人下結論道:“有孝心,但不多。”

  簡禹何其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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