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理寺女法醫 > 第665章 水鬼替身,偏偏要責眾
  邱婉婉懵懵懂懂:“這說明什么?”

  白越解釋道:“這說明,第一個是目標受害者,第二個是用來湊數的。”

  邱婉婉想想:“對,有道理。那第一個本鄉人,第二個外鄉人,又有什么說法。”

  簡禹道:“本村人統一的特征是沒錢,每天來往討生活,一來不會帶多少錢在身上,二來,就算是帶了錢,也不好隱瞞,一問就問出來了。”

  邱婉婉點點頭。

  這倒是。

  比如江志虎,要不是因為他們正好在追,誰知道他身上到底有多少錢。

  不知道多少錢,就不知道丟沒丟錢,無法確定動機。

  邱婉婉在這方面確實要遲鈍一點,畢竟她的精力不會用在這上面。

  “那……為什么兩個本鄉人之間一定要隔七天,本鄉人有什么說法?”

  “本鄉人沒什么說法,但既然是圖財,當然盡量找肥羊。只有實在找不到的情況下,七日限期又要到了,這才會不得已,把目標改成本鄉人。”

  不得已而為之。

  畢竟三丈溝這地方,也不是時時刻刻都有人路過的。

  邱婉婉恍然。

  “這里確實不熱鬧。”邱婉婉道:“我們在這里也待了幾天了,路過的人真不多。”

  這句話點醒了簡禹和白越。

  路過的人不多,那怎么辦?

  不要緊,不路過的,可以想辦法讓他路過。

  但如此說來,這一次他們可能白在這里守七天了。

  因為江志虎是被謀財的船夫殺的,不是之前的兇手。那么這次事件真的只是一個意外,兇手會不會那么執著,在明知道官府搜查的情況下,頂風作案呢。

  簡禹將卷宗一放:“三十年罷了,三十年的時間也不是很長,當年的兇手,現在還有力氣做兇手,可見當年年輕,現在年紀也不大。梁蒙。”

  梁蒙現在學會了敲門。

  簡禹道:“去把三十年前,和被沉塘的寡婦關系好的人,全部找來。”

  白越補充道:“要一直到最后一起案件發生這一個周期里,身體都好的。”

  梁蒙應著。

  仇恨是能延續很多年的,如果是為了給寡婦報仇,那么當時和她的關系一定很好。

  可是一個人,又怎么能抵擋得了一個村子。

  白越湊過去:“我有個辦法,不知行不行。”

  “你說。”

  白越道:“當年寡婦被沉塘之后,沒幾天就死了一個,當時村里人心惶惶,一定把所有可能的兇手都查了一遍,但是一無所獲。”

  “所以這個人和寡婦有關系,但沒有明面上的關系。他隱藏了這么多年,想找出來也不容易。我們不如換個思路,讓他自己出來。”

  眾人都看白越。

  什么思路能讓他自己出來。

  “不確定,但可以嘗試一下,既然在河邊,我們就釣一釣魚。”

  白越道:“寡婦被沉塘,這件事情是一切悲劇的源頭,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錯的,因為無論她做了什么,村里根本沒有私刑的權利。”

  所謂法不責眾,所謂家規族規,說到底一來惹出來的事情不夠大,二來倒霉的人沒有背影。

  不然的話你看看造反,幾萬人也能殺得干凈。

  白越道:“寡婦的命也是命,既然如今要徹查此案,為什么不從源頭開始查?為什么不給寡婦一個公道?”

  眾人都說不出話來。

  從來都沒有人想過,給被沉塘的寡婦一個公道。

  就算是想要徹查,第一個受害者也是在寡婦被沉塘之后的那個,而不是寡婦。

  簡禹都皺了眉:“寡婦這案子,怕是不好查。”

  “不。”白越道:“恰恰相反,寡婦的案子,是最好查的案子。三丈溝里人人皆知,四十歲以上都能說出個門道,無數雙眼睛看著,瞞也瞞不住。”

  簡禹眉頭依然不舒展:“這個我自然知道。”

  這種私刑,說是私刑,其實是一種對大眾的威懾,不但不怕人知道,甚至要把村里所有人都喊來。

  讓大家都看看,不守婦道的女人,就是這樣的下場。

  寡婦的父母,未必就不心疼女兒,但是沒有任何辦法,除非不想在這里生活了,橫下心和全村為敵。

  水鬼兇手找不到,當年沉塘的人還找不到嗎?就是當年這些人就是三丈溝有身份的老者,這會兒未必還活著罷了。

  白越道:“那為難在哪里?”

  簡禹沉吟一下,猶豫道:“你在穆林鎮長大,雖然是個山村,但是人少,想來沒接觸過這樣的事情。事實上很多地方都有私刑,特別是針對不貞的婦人,這種事情官府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如果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又如何?”

  又繞了回去,法不責眾,入鄉隨俗。

  白越道:“那我偏偏要責眾,偏偏要律法大于族規呢?”

  簡禹明白了白越的意思,但這事情確實難辦。

  三丈溝村也有幾百人,村中大部分人姓管,還出過朝廷命官,現如今便有在朝任職的。若是鐵了心要追究以前的事情,難免要追究以前的村長族長,都是管家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些人物說起來只是一介村民,也不是不能追究,但是為了這種事情追究一個村子,就會叫人覺得小題大做。

  這事情一定會有人報上朝廷,簡禹要頂住很大的壓力,也難免要跟皇帝好好地解釋一下。

  不過白越怎么會讓親愛的未婚夫承受這么大的壓力呢?

  白越毫不臉紅的道:“這事兒是寧王先查的,寧王也不是半途而廢的人,不能因為他人不在場,咱們就當他不存在啊。”

  寧王正承歡膝下,陪皇太后吃飯,吃著吃著,心里一陣不安。

  吃完飯,皇太后休息的早,寧王正在考慮干點什么打發一下時間,宮外來信。

  送消息來的是梁蒙,此等大事,怕別人說不清楚。

  梁蒙道:“王爺,白小姐托您辦件事情。”

  “說吧。”成朔大包大攬。

  白越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沒有不能辦的。

  梁蒙于是把事情大概說了,然后道:“白小姐想要重查三十年前三丈溝村寡婦杭嘉慧被私刑沉塘一案,但是考慮到牽扯眾多,會得罪不少人,因此想王爺出面。”

  白小姐舍不得自己的未婚夫。

  梁蒙也太直白,但是他沒有這個直白的膽子,他說的這些話,肯定都是白越教的。

  成朔想一想,氣笑了:“這么得罪人的事情讓本王來,本王上輩子是欠了她嗎?”

  梁蒙低眉順眼道:“是。”

  成朔:“?”

  梁蒙更低眉順眼:“白小姐說,王爺一定會問,是不是上輩子欠她了。她說是的,欠了不少。”

  成朔深深地吸了口氣。

  梁蒙小心翼翼偷偷看成朔一眼:“王爺,您看……小的這還等著回去復命。”

  行不行你給個答復。

  “行。”成朔無奈道:“她說怎么辦,就怎么辦,本王難道能不還上輩子的債嗎?”

  這一刻,梁蒙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成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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