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明測字天師 > 第二百七十章 左右少卿
  確如嚴世藩所料,蕭風平安歸來,嘉靖也就撤回了讓錦衣衛盯死嚴世藩的命令。當然對蕭府的保護依然有效,一切回到從前。

  反正你自己有辦法對付嚴世藩,朕就不替你操心了,否則顯得我太偏心了,讓老嚴寒心。

  但嘉靖這一段時間的保護是有成效的,如果沒有他的命令,只怕蕭風下葬到回來這段時間里,嚴世藩不擇手段的瘋狂反撲,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傷害。

  而最關鍵的一點,連嚴世藩現在都還沒回過味來,嘉靖更是沒想到。

  那就是官場上對嘉靖這一行為的解讀:萬歲對蕭風的感情比對嚴家要深啊!平時比不出來,一到見真章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這讓一些搖擺不定的官員開始重新考慮是否要加入嚴黨了。原本加入是沒辦法,為了自保,現在好像跟著蕭風也行啊!

  雖然蕭風沒有結黨的意思,但張居正已經在四處暗示,他跟蕭風關系極好,蕭風從棺材里爬出來之后,第一個找的就是他!

  所以……張居正是青年才俊,他老師可是當今次輔!這番話會不會是徐附議借著學生的話說出來的呢?

  而且,有人回憶起,蕭風當年在楊柳巷小院里舌戰群儒的時候說過,他考中秀才時的學政老師就是徐次輔啊!

  雖然秀才的老師不比舉人進士那般親密,但老師畢竟是老師,徐次輔最近的附議行為好像少了一些,會不會就是因為蕭風回來了,所以氣質硬了?

  在這些若隱若現的傳言里,朝廷對恩科進士的工作分配也下來了。

  狀元唐汝揖,必然是進翰林院的了,徐階二話沒說,就把唐汝揖分配給了張居正,讓他好好“照顧”。

  榜眼嚴世藩,其父嚴嵩偷偷暗示嘉靖,希望能讓兒子官復原職,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爬起來嘛。

  但嘉靖思考半天,否決了這個提議。畢竟是刨過我兒子墳的,再讓他去管太常寺,我兒子恐怕會給我托夢訴苦的。

  想來想去,嘉靖靈機一動,做出了一個讓人驚掉下巴的決定:讓嚴世藩去擔任大理寺右少卿,也就是蕭風之前的職位。

  大理寺右少卿和太常寺少卿同為正四品,算是平調。

  當然,正常情況下別說榜眼,就是狀元也不可能直接就升到正四品。不過嚴世藩情況不同,大家也都能理解。

  嚴世藩聽到任命后,只是有點納悶而已。他現在當什么官其實不重要,只要級別夠就行。

  因為殊途同歸,只要嚴嵩當著首輔,他最后總會慢慢進步到六部尚書的。

  但當他聽見另一項任命后,直接就跳了起來,把酒杯都摔碎了。

  探花蕭風,任職大理寺左少卿,同樣是正四品,但按規矩,左比右的地位要高那么一丟丟。

  別說嚴世藩,就是滿朝文武都看不明白,萬歲這是要干什么?把兩只一見面就要斗得漫天飛毛的雞放在一個籠子里,你是嫌他倆斗得還不夠兇嗎?

  也有很多官員暗自同情大理寺正卿許輝,這兩個刺頭進了你大理寺,當你的左膀右臂,只怕你以后要過上左右互搏的日子了。

  作為嘉靖的新背鍋俠,許輝倒是十分鎮定。作為官場老油子,許輝的功力并不比郭鋆差。而且他深知,自己這兩位新的副手,估計沒有一個是能保證坐班的。

  肯定都是有事就來看看,沒事就找不見人,嚴世藩就是當太常寺少卿時,大部分時間也都是在家辦公。

  蕭風更不用說,在自己手下是干過幾天的,工作期間的時間分配大致如下:陪嘉靖優先,然后去入世觀視察,然后去醉仙樓喝酒,然后在家里練武,然后在街上遛狗,然后才能排到大理寺上班。

  所以,自己愁個屁啊!反正大理寺的活也不多,每年年底挑挑刑部和順天府的毛病,讓評事或寺副寫個工作總結,一年不就又過去了嗎?

  許輝這邊還在給自己打氣的時候,蕭風卻溜溜達達的來上班了!

  一進門就跟大伙打招呼,尤其是那幾個曾經跟他一起勇闖嚴府,然后一起被嚴嵩率領百官追得雞飛狗跳的捕快們,挨個拍肩膀,親熱得不得了。

  那些捕快們上次回來自覺闖了禍,連累了許輝,好久都大氣不敢出。現在蕭風回來了,又如此親熱,個個都覺得自己又行了,揚眉吐氣,昂首挺胸。

  許輝笑著對蕭風拱拱手:“蕭少卿,聽聞昨夜是你洞房花燭夜,怎么不好好休息,這么早就來上值了?

  你是知道的,咱們是冷衙門,不到年底沒多少事兒的,你那么多事兒,不用天天上值的。”

  蕭風也笑著還禮:“上次給大人惹了麻煩,下官從軍一走了之,聽聞嚴首輔很是訓斥了大人一番,下官實在是于心不安啊。

  這不,剛聽說又將下官分到大人手下,就趕緊跑來拍拍大人的馬屁,免得大人看我不順眼啊。”

  許輝咧咧嘴,心說老夫我縱橫官場幾十年,能把拍馬屁當面說出來的還是頭一次見到。

  兩人正在寒暄,外面通報順天府捕頭求見。安青月只在通報人的屁股后面就跑進來了,沖著許輝一拱手。

  “大人,京城內外最近發生多起奸殺案,案情重大,性質惡劣,百姓不安。

  因順天府、刑部多日聯合追查,均無結果,無奈之下,郭鋆大人派卑職來請大理寺援手!”

  許輝苦笑著說:“這案子我聽說過,又不是這兩天才發生的事兒,你們郭大人這時候才來求援,還不是聽說蕭少卿回來任職了?”

  許輝其實話只說了一半,他有足夠的理由懷疑,這事兒就是蕭風主動招惹的。否則他剛一上值,安青月就追上門來,哪有這么巧的事?

  連萬歲都說過安青月和蕭風關系不錯,雖然最后順天府捕快們辟謠,說安青月意中人是張無心。不過聽說張無心如今只剩半個人了,這事兒還說不準呢!

  蕭風見許輝不表示反對,也就順坡下驢了:“京城三司,本就該守望相助,之前下官和順天府合作頗多,此事就由我接下吧。”

  說完沖著許輝一拱手,跟著安青月就走,許輝在身后大聲叮囑。

  “蕭少卿,吃一塹長一智啊,若是再有涉及高官之事,切不可魯莽行事啊!”

  出了大理寺大門,安青月笑著說:“許大人也是有趣,他明知你不聽勸,還在那兒浪費唾沫。”

  蕭風看她一眼:“你這點心眼,還是趕緊嫁人生娃吧,否則早晚出事兒!

  許輝能不知道我聽不聽勸嗎?他這兩句話是護身用的,萬一我再闖禍,他至少是提前警告過了,別人也不能說他的不是。”

  安青月被蕭風說得面紅耳赤,想反駁又覺得確實理屈,氣鼓鼓的不說話了,一直到了順天府的仵作房,才重新開口。

  “這里只有三具尸體,其余的都在刑部了。受害女子身份各異,年齡各異,容貌各異,唯一相同的就是死法。

  從良家女子,到勾欄女妓,從十三歲的少女,到四十歲的婦女,從容貌秀麗的美人,到相貌平平的女子,無一不有。

  實話說,采花賊我抓過幾個,但口味如此繁雜的,卻十分少見。”

  說到口味,安青月忍不住看了蕭風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蕭風板著臉,查看著已經被解剖的女尸,安青月說的相同的死法,都是用短刀匕首插入心臟,一刀斃命。

  蕭風看著其中一個被仵作拿出來的,上面有一個血洞的心臟發愣。

  仵作趕緊上前解釋道:“大人,心臟處一刀斃命,又準又狠,絕無生理。且全身上下小人都檢查過,并無其他傷痕。”

  蕭風并不懷疑順天府仵作的專業水平,只是有些事,仵作也未必能驗出來的。

  “老兄,若是人死之后,刀才插進心臟,你可能看出來嗎?”

  仵作一愣,隨即自信的說道:“大人,能的。若是人死后刀插入心,因心跳已停,刀刃與心臟間的傷口平滑無茬口,且從里到外傷口與刀口同樣大。

  大人您看這幾顆心臟,傷口處有茬口,且從里到外傷口大小不一,這是因為心臟跳動時,因為肌肉的收縮,在刀刃上形成割裂。

  而因為兇手刀插入心時,心臟的跳動情況,是收縮還是膨脹并不一定,所以插入的時機不同,心臟的收縮和膨脹也不同,刀口也就參差不齊。”

  蕭風點點頭,仔細觀察了三顆心臟,和三個女尸的臉,看了很久。

  “把畫師叫來,把尸體的表情和對應的心臟傷口一一畫下來留檔。然后再跟我去刑部,那邊的也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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