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明測字天師 > 第五百四十九章 柳家贅婿
  蕭風輕輕扶起常安,看著她猶如寒冰一樣青白的臉龐。半年過去了,依舊面目如生,毫不僵硬。

  他不死心地用嘴堵住了常安的小嘴,緩緩地將自己的陽氣傳給她,卻毫無反應。

  他努力了很久,最后只能無奈地將常安輕輕放倒回棺材里面,幫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常安,上天垂憐,這塊石頭是仙山之石啊,既然它能保護我死而不僵,就一定也能保護你。

  有朝一日,我總會想到辦法的。你別著急,等著我,我能救你一次,就一定能再救你一次。”

  蕭風默默叨咕完,一抬頭,正看見老道目瞪口呆的臉,看著蕭風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變態中的變態。

  蕭風一愣,隨即想起自己偷偷摸摸跑進墓室,對著一具未成年的女孩尸體做這種事,被當成變態似乎也沒什么可冤枉的。

  他走到地面上,對老道簡單解釋了一下朝堂中發生的事兒,老道這才大大的松了口氣,眼神也變得正常了起來。

  “這么說起來,這石頭還真是寶貝啊,那個啥,三十六步是吧,貧道一會兒得量一量,從這里到貧道的臥室有多少步……”

  蕭風提醒他:“別以為這是什么好事兒。能讓你不死的東西,未必能讓你活得更好。”

  老道一愣,默然念叨著這句話:能讓你不死的東西,為你能讓你活得更好……

  回過神時,見蕭風已經走出了大殿,抬起頭看向天空。天空無星無月,陰沉沉的。

  “這個季節,是要下雪了嗎?”

  老道縮了縮脖子:“是挺冷的呢。要下肯定是雪了,這都入冬了,總不能再下場雨吧。”

  蕭風離開入世觀,騎著馬回到主街,將馬系回到錦衣衛的馬樁上,信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蕭風的腳步慢了下來,因為他看見了路邊的醉仙樓。

  凄冷的夜色下,醉仙樓左右兩棟依舊熱鬧非凡,昂貴的蠟燭把樓里照得通明瓦亮,但這點錢加在飯菜里,食客們完全不在乎。

  畢竟這是京城最高端的酒店,里面吃飯的人都不差錢。食客們還在喝酒、吹牛、討論著喝完后的第二場。

  而老樓的二層樓一角,昏暗的燈光透過窗戶,一看就是油燈的燈光。可這燈光在凄冷的夜里,竟然比蠟燭的光芒還要讓人感覺溫暖。

  柳如云正在給父親熬藥,現在店里伙計多了,但客人也多了,依舊是沒什么閑人。

  好在女徒弟已經能在主廚掌勺了,至少晚上她可以安心照顧父親。

  陳忠厚躺在床上很內疚,店里這么忙,自己不但不能幫忙,竟然還添亂!關鍵是自己也太沒出息了!

  自己從來不算命的人,那天街上路過,聽那個算命的喊叫什么鐘南山神算,越遠的事兒算得越準,就鬼使神差地算了一卦。

  結果就算出來柳如云八字太硬,終身無子無夫,他勃然大怒,高舉拳頭。

  舉了半天,最后還是張開拳頭,讓人家拿走了手心里的五文錢。沒辦法,他就是這么老實忠厚。

  回到蕭府,他就病倒了。張天賜讓人找來郎中看了看,說不礙事。

  就是氣迷心竅,血不歸心,拿現在話說就是高血壓犯了,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本來這事兒也沒什么,可偏偏陳忠厚算命時,張天賜不知哪個商號的伙計在旁邊看熱鬧來著,回去就把這事兒的經過告訴了掌柜的。

  掌柜的又告訴了張天賜,張天賜和戚安喝酒的時候又告訴了戚安,戚安說夢話時被輪班看門的護院聽見了……

  然后整個蕭府都知道了,每個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柳如云,張云清更是揚言要去砸了那個算命的攤子。

  柳如云原本在蕭府住,是因為當初蕭風和嚴世藩大戰時,擔心嚴世藩會派人下黑手,對付自己的親友。

  后來嚴世藩雖死,但白蓮教仍在,也不能說就絕對安全了,加上柳如云也不愿意離開,蕭風自然不會說什么。

  但其實柳如云和蕭風的關系是比較尷尬的。當初偷襲了蕭風,弄了個上門女婿的事兒,劉雪兒雖然不計較,其他人卻沒少拿這個開玩笑。

  平時也就罷了,柳如云知道大家都沒有惡意。可這個算命的結果一出來,大家忽然不敢開玩笑了,柳如云反而更難受了。

  她覺得這簡直是上天在警告自己:認清自己的位置!

  你都二十七八的老姑娘了,又是廚娘出身,還是想招上門女婿的!這種非分之想,上天都不允許!

  何況蕭府人多熱鬧,也不利于父親養病。所以她偷偷地收拾了東西,趁大家不注意,帶著父親回到了醉仙樓居住。

  看藥熱好了,柳如云端起藥來,坐到父親床邊給父親用小勺喂藥。

  陳忠厚覺得自己沒病到那個程度,于是幾次伸手,表示自己可以一飲而盡,但柳如云不肯,說藥太燙了,要慢點喝。

  剛喂了三勺,有人敲門,柳如云以為是女徒弟來幫忙了,因為只有她可以進出自己的屋子,便隨口說道。

  “阿芳啊,你不用來幫忙了,照顧好廚房里。如果有客人點的菜你沒把握,就說原料用完了,請他們換一個。”

  “你平時就是這么糊弄客戶的嗎?”

  聽到蕭風的聲音,柳如云一下跳了起來,跑去開門。蕭風站在門口,微笑地看著她。

  柳如云的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剩下的部分蕭風看不見,沒準紅得更多也說不定。

  “你……你怎么來了?”

  蕭風笑了笑:“聽說你們父女倆都病了,我來探望一下。”

  柳如云垂著頭,手指擰成了麻花。

  “是我爹病了,我沒病……”

  蕭風看著她通紅的脖子:“心病也是病。”

  柳如云沒抬頭,兩滴水點再次落在了高聳的胸前,蕭風忍不住想,也許這姑娘的眼淚就沒掉到地上過。

  蕭風淡淡的說:“我剛從入世觀回來。”

  柳如云依舊低著頭:“你去看常安公主了?她……還好嗎?”

  蕭風知道她的疑問,畢竟常安都去世半年了,按理說都該臭了……

  蕭風把朝堂上發生的事給柳如云講了一遍,柳如云驚訝又開心,不住的說真好真好,常安還有希望!

  蕭風點點頭:“其實從常安走后,我想過很多事兒。有些事兒,我以為是對的,但未必是對的,我以為是錯的,也未必是錯的。”

  柳如云抬起頭,呆呆地看著他,表示聽不懂。鵝蛋臉上細細的絨毛,在油燈昏黃柔和的光芒中,閃著金黃色的光暈,就像一塊美玉一般。

  蕭風走過柳如云的身邊,拐進了陳忠厚的臥室,陳忠厚正在床上洗臉,把潑在臉上的藥往嘴里劃拉。

  “陳老板,你這是……”

  陳忠厚尷尬的一笑:“喝藥喝急了,都灑在臉上了……”

  蕭風回頭看看柳如云通紅的臉,就知道老陳遭遇了和女徒弟一樣的傷害,他笑了笑。

  “陳老板,算命之事,固然有準的,可子嗣一事,卻不是那么好算的。

  另外你想算命,怎么不找我,跑出去找外面的先生呢?”

  陳忠厚心說我不找你是為什么,你心里真的一點數兒都沒有嗎?但他當然不敢這么說。

  “唉,其實我也知道未必準的,只是湊個熱鬧。

  也是我這人心眼太小了,禁不住人家兩句話,竟然就病了,太不爭氣,讓大人見笑了。”

  蕭風搖搖頭:“我知道,柳姑娘的婚事,尤其是柳家子嗣傳承之事,是你對娘子和師父的心結。

  關心則亂,這沒什么可笑的,只能說明你一諾千金,情深義重。比起你來,其實慚愧的是我。”

  陳忠厚瞪大眼睛:“這……大人,你有什么可慚愧的?”

  蕭風苦笑道:“柳姑娘招贅了我,雖然是事急從權,但之后我一直回避這件事。

  既不答應,也沒拒絕,雖然心中有兩難之事兒,但這表現卻十足是個渣男。

  若是我愿意,就不該如此冷淡。若是我不愿意,就該早日了斷,不該耽誤柳姑娘這兩年的。

  所以今天我上門來,就是要了結此事的。”

  此言一出,陳忠厚全身一軟,癱在了床上,無奈地看向柳如云。

  柳如云滿臉的紅暈瞬間消失,就像整個人被抽干了血液一樣,呆呆的看著蕭風,淚落如雨。

  “蕭大……大人,其實你不用這樣的。給我留個念想,我也是很開心的。我也知道,這是個夢。

  可能讓我在夢里多待幾天,不好嗎?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就是這兩年了,我是真的……”

  “我是真的喜歡你的,從第一眼見面,就喜歡。我不瞞你,就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純粹的喜歡。

  可我有很多苦衷,不能告訴你。我不知道小雪能不能接受,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照顧好這么多人。

  我不止喜歡你,我還喜歡過胭脂虎,雖然那時她已經……我還喜歡常安,還喜歡……別的人。

  我不知道這樣是對的,還是錯的。直到胭脂虎死了,常安也走了,我才明白,我不能只是自己做選擇,也要給別人選擇的機會。”

  柳如云呆呆地看著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其實從聽到第一句話后,她腦子里就砰的一聲炸開了煙花,一切念頭都炸沒了。

  他喜歡我,他說他喜歡我,他說他從第一眼見面就喜歡,難怪第一次見面他就看著我,問我有多大!

  陳忠厚奮力從床上爬起來,企圖把自己塞進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然而他的房間就這么大,實在沒啥地方可躲的。

  蕭風的眼睛直視著柳如云的眼睛,十分認真的問她。

  “你爹一心想為柳家傳承香火,所以你柳家需要一個上門女婿,可我肯定不是一個合格的贅婿。

  我有正妻,我要照顧蕭府,只能偶爾到柳家來住。我沒辦法像你爹對你娘一樣,只喜歡你一個人。

  我也很有可能沒辦法和你白頭偕老,有一天也許會丟下你一個人。所以你現在還可以后悔,我保證會像以前一樣幫你。

  如果你真的不在乎所有的這一切,仍然執意要招贅我,那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柳家的上門女婿了。”

  “我愿意!”

  蕭風和柳如云同時看向陳忠厚,陳忠厚激動地連連點頭:“我愿意!”

  蕭風無語,你愿意有啥用啊……你個贅婿,柳如云才是柳家戶主。

  柳如云抬起頭,看著比自己高半頭的蕭風,眼神中閃著光。

  “我……雪兒……她同意嗎?”

  蕭風笑了笑:“昨天晚上她就跟我說過了,我假裝沒聽懂。今天早上她讓小梅又把你的事兒說了一遍,自己裝睡。

  她不知道,以我現在的內功,只要愿意凝神,走到大門口也能聽見她和小梅的對話。她很惦記著你的。”

  柳如云連連點頭,哭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后“我愿意”三個字隨著哭聲也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陳忠厚披上衣服轉身就往外跑:“那什么,我生病前輸給了戚安一盤棋,我得去贏回來!”

  他跑到堂屋里,停住了腳步,用最輕的動作,給妻子的靈牌前點燃了三炷香,擦擦臉上的淚水,轉過身來一下愣住了。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請受小婿一拜。”

  陳忠厚全身顫抖,看著蕭風規規矩矩的拉著柳如云跪在了妻子的靈牌前。

  他把兩人扶起來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哭得稀里嘩啦地跑了。

  屋里只剩下了蕭風和柳如云,柳如云的頭低得簡直要埋進胸里了。

  蕭風想想,雖然自己是贅婿,但這事兒恐怕也得男人主動些,總不能坐以待……。

  于是他伸出手,把柳如云輕輕攬進懷里。柳如云全身抖得像狂風中的樹葉一樣,差點把蕭風都帶得抖起來了。

  “咱倆,還沒辦過喜事兒呢……”

  蕭風笑了笑:“我是贅婿,贅婿好像不能大操大辦吧。你不是有婚書嗎?”

  柳如云想了想也對,爹說他入贅的時候,就沒怎么操辦,只是簡單擺了兩桌,請店里伙計們吃了飯,宣布了一下。

  但她心里還是沒有底氣,感覺這樣像偷情的一樣,可又不敢說什么,生怕這美夢一下就醒了。

  蕭風笑了笑,伸手推開了堂屋的窗戶,大喊了一聲,把柳如云嚇得一哆嗦,整個人都縮進了蕭風的懷里。

  正在吃喝的食客們一起抬頭,看向窗口,發現居然是蕭風,都不意外,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蕭風和柳如云的故事,這群vip客戶們都熟得不能再熟了,平時見到柳如云也會開開玩笑,調侃兩句。

  蕭風朗聲道:“今日柳府納婿,請各位喝喜酒,全場消費算在我賬上。”

  人群一陣錯愕,按他們的想法,蕭風和柳如云早就已經睡到一起了,難道到今日才……

  管他呢,重點是不但白吃了一頓,而且這大晚上的還趕上了喜宴,這是什么神仙運氣啊!

  眾人紛紛歡呼,舉杯遙祝兩人,然后紛紛嚷嚷著加酒加菜,并討論吃完后一定要去賭場試試運氣。

  一片歡呼聲中,蕭風關上了窗戶,微笑道:“這回行了吧,婚書有了,婚宴也有了。”

  柳如云點點頭,在蕭風的懷里縮得更厲害了。蕭風把她抱起來,走進了她的閨房,放在床上。

  黑暗中一陣慌亂的聲音,然后刺啦一聲,好像是撕破了什么東西。

  “怎么系得這么緊?”

  “嗯……這肚兜是小雪送給我的,小了點……”

  “啊,怪不得前些天看小雪做個大肚兜,還以為她是胸懷大志呢……你可別說是我扯壞的……”

  “嗯……我不說,我說是我自己撐破的……”

  “怎么裙子也這么緊,也是小雪送的?”

  “……不……不是……是燕娘送的,我在廚房里,衣服裙子都很費的……”

  “燕娘的……你穿著都……所以你聽那算命的說什么屁話,你怎么可能沒有兒子!”

  “為什么……裙子緊就能生兒子嗎?”

  “……主要是你得明白裙子為什么緊……”

  “蕭大……蕭大……哥,我以后這么叫你行嗎?”

  “你愿意怎么叫就怎么叫,雪兒都沒意見,我更沒意見。”

  “蕭大……啊……大……大……大……”

  窗戶上響起了雨點打在窗戶紙上的聲音。這寒冷的冬夜里,竟然真的下起了秋天的雨。

  “蕭大哥,你臉上有淚水,你是哭了嗎……”

  “別胡說,分明是你臉上的淚水沾在我臉上了吧,也沒準是口水。”

  “不是的……不……不……不……”

  “咱倆翻個身吧。”

  “啊?……為……為什么……”

  “你是戶主啊,是你娶了我,也不能光累我一個人啊。”

  “可是……可是你是男人……”

  “孩子可是姓柳啊。”

  “嘻嘻,好……”

  “不是這樣,是那樣,對,對,你是不是也跟常安借過書看,學得這么快?”

  “……常安臨走前,給我們每個人都留了禮物,給我的就是書……”

  “蕭大哥,嗯……你跟雪兒妹妹,也是這樣的嗎……”

  “沒有,她不會這些,我也沒教她。”

  “啊,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折騰我?”

  “你都多大了,再不學就晚了。她還那么小呢,慢慢學,會得太早了不好……”

  “……我打你……”

  “可別,你手勁那么大,教訓我的方法有很多,我再教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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