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明測字天師 > 第五百七十六章 徽王慘敗
  接下來的兩天里,西苑的丹房成了最嚴密最核心的地方,嘉靖親自巡檢。

  為了避嫌,所有的煉丹輔料不經陶仲文之手,都是從庫房隨機拿出來的,由第三方權威人士欽天監鑒定原汁原味,絕無可疑之處。

  不用覺得奇怪,欽天監的監正本身就是半個道士,對丹鼎之術雖不精通,至少也是略懂。

  欽天監鑒定之后,徽王再親自鑒定一遍,當然陶仲文也要鑒定一遍,但都是只看和聞,并不動手摸,以防被碰瓷。

  所有原料確認無誤后,徽王拿出自己珍藏的蛋來,親自和面,親自拌料,親自入爐,親自煽風點火。

  他連清風明月都不肯用,生怕這兩個道童被陶仲文授意搞破壞,萬一把火扇大了,把含真餅烤糊了怎么辦?

  就在徽王不怕辛苦,親力親為,揮汗如雨的時候,蕭風和他的狀態也差不多。

  同樣不怕辛苦,同樣親力親為,同樣揮汗如雨。和徽王一樣,他也有堅定的信念在支持著他。

  如果徽王知道蕭風是這么比較的,那估計他的鼻子都會氣歪了。

  老子在這兒燒鍋爐,你抱著美女鴛鴦戲水,你他媽的也好意思跟老子比辛苦?

  而如果蕭風知道徽王如此氣憤,他一定會告訴徽王:你燒鍋爐是工作,我抱著美女也是工作,只是工作方式不同,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今天練的這一招已經進入了最后兩頁,難度大大提高,不但對女子的難度提高,對男人的難度也提高了。

  蕭風雖然內力深厚,用小天鵝的姿勢站立沒有問題,但有經驗的人都知道,繃起腳尖這個動作,本身就會讓敏感度提高。

  而用這個姿勢承載燕娘的全身之力時,對蕭風而言,簡直是雪上加霜,他把牙都咬麻了,才堅持完一套完整的動作。

  勞苦功高的蕭風癱坐在浴池里,燕娘幫他擦洗后背,邊搓邊笑。

  “蕭公子,聽說張無心耐力也不是很強,看來你們這內力深厚與否,與這方面好像沒什么關系啊。”

  蕭風哼哼一聲:“是櫻桃跟你說的吧,這姑娘,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泄露客人隱私!”

  燕娘笑道:“她跟我說不算泄露客人隱私,我本來就管著春燕樓,她這算是匯報工作。”

  蕭風忽然想起燕娘之前說過教坊司讓各青樓勾欄記錄官員名錄的事兒,趕緊替好兄弟打探消息。

  “張無心好歹在道錄司也是個官兒,你們不會把他也記錄下來了吧,給我個面子,擦了吧。”

  燕娘狠狠擦了兩下,搓下不少泥來:“記倒是記了,不過根本沒人會看的。

  他那個級別,不值得一看。要是他岳父安大人來玩,那肯定值得詳細記錄備案。

  而且我也不用擦,他一共就來過兩次,都是拿著你的寶石卡消費的,賬上記的都是你的名字。”

  蕭風好奇的問:“兩次?我就帶他去過一次啊,另外一次是啥時候去的?”

  燕娘抿嘴笑道:“你上次求雨死了,張無心被很多人罵。

  他就不出門了,成天呆在家里喝酒,喝醉了就練劍,眼神看著都嚇人。

  后來安青月跑來找我,說張無心覺得害死了你,劍心受損,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她勸不動,讓我在樓里找個最懂人心,最會勸人的女子。

  我給安青月出了個主意,讓她把張無心灌醉了,然后扔進春燕樓里,讓火兒把他睡了。

  等他醒過來,火兒臭罵了他一頓,說他昨天喝醉了酒,非要上青樓,誰都攔不住,打了老婆,強睡了火兒。

  罵的張無心目瞪口呆,抱頭鼠竄,不但給火兒刷卡刷了一百兩賠罪,回家還給安青月跪了半天,以后也不敢喝酒了,心魔也沒了。”

  蕭風目瞪口呆,想象著張無心醒過來時,面對著火姑娘的臭罵,不知道當時是何等的懵逼啊!

  以火姑娘的脾氣,演戲一定是要演全套的,沒準把自己的衣服都撕爛了。所以罵張無心的時候很可能什么都沒穿,最多也就是穿個撕爛的肚兜。

  想想看,只穿著乞丐版肚兜的火姑娘,叉著腰指著赤身裸體的張無心的鼻子罵。

  等張無心回到家,看到的是個哭哭啼啼的安青月,沒準臉上還有個巴掌印……

  “你們也太損了吧!張無心到今天都不知道這事兒的真相嗎?我可憐的兄弟啊……”

  燕娘笑得花枝亂顫:“沒人告訴他,安青月不讓說。要不是那天你喊他來春燕樓和徽王打架,他平時上街都繞過春燕樓走。”

  蕭風心里是十分感動的。他死而復生后,只顧著傷心常安的死,只顧著和家人們開心團聚,壓根就忘了死前那些細節。

  現在回想起來,張無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站在法壇上擋住陸炳,擋住安青月,擋住圣旨,那是多大的壓力啊。

  尤其是自己死后,張無心會被多少人埋怨,被多少人責罵。他都想象不出來,要多大的壓力,才能把張無心逼成那樣。

  可張無心一句都沒跟自己提過,總是微笑著看著自己,就像有那一句話,就什么都夠了一樣。

  蕭風翻過身來,一把將燕娘抓住,在燕娘的驚叫聲中,啪啪啪地打了幾巴掌。

  “先揍你一頓幫張無心報仇,再好好謝謝你,治好了張無心的心魔……”

  第二天早上,蕭風照例天不亮就起來了,直奔西苑。因為按照約定的時間,今天是含真餅出爐的日子。

  徽王是絕不會拖一分一秒的,他一定會在含真餅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請嘉靖驗貨。

  因為他擔心,自己孤立無援,煉出來的含真餅,不管存放在哪里,都有可能會被人動手腳。

  所以夜長夢多,只有馬上驗證,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證安全!

  上一次嘗餅大會的人都在,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徽王捧著檀木托盤,雙手微微發抖,就像捧著自己的命根子一樣。

  十個餅,六個人,嘉靖拿起一個來,示意大家都拿起來,然后想了想,對黃錦點點頭。

  “黃伴你就不用吃了,這次的含真餅全程在大家眼皮底下煉制,不用你試吃了。”

  黃錦微笑點頭,他吃含真餅只是為了給嘉靖試毒,誰都知道太監吃了那玩意也沒啥用。

  剩下的五個人,每人拿起一餅,就著茶水吞服,然后默默等待,誰也沒心情說話。

  這是一場決戰,是用徽王的圣心決戰蕭風和陶仲文的圣心,雖然談不上以命換命,但賭注也極重。

  大家臉色都裝得很平靜,但是否平靜,只有個人心中知道。至少陶仲文就不太平靜。

  雖然已經想好了說辭,但陶仲文也知道,那只是敗中求活之術。

  他的注意力不但集中在自己的下半身,還在偷偷關注著別人的下半身。

  尤其是蕭風的下半身,是陶仲文最擔心的。他擔心的是沒有溝通,蕭風千萬別傻到對自己做手腳!

  以正常人的心理,為了以防萬一,蕭風出門前應該給自己吃一顆止水丹,以保證不管徽王的含真餅是否有效,在自己身上都無效。

  但這恰恰是最愚蠢的行為!陶仲文就絕不會這么干!他虔誠地向太上老君祈禱,蕭風千萬別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不管徽王這次的含真餅結果如何,大家都得保持一致的狀態!

  如果徽王、嘉靖和陸炳都硬了,而蕭風和陶仲文毫無動靜,那才是最糟糕的局面!

  那樣一來,陶仲文絞盡腦汁想到的說辭,也就不攻自破了,再也沒有辯駁的余地。

  嘉靖不用想就知道蕭風和陶仲文肯定聯手干過什么,不管是什么,有這種想法就要命了。

  所以陶仲文自己肯定是不會吃止水丹的,萬一蕭風真腦子進了水,自己吃了,他也沒辦法,只能盡力保住自己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徽王無比自信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額頭也見了汗。

  兩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徽王的全身已經開始發抖,自信已經蕩然無存,全身汗出如漿。

  三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徽王忽然驚喜地咦了一聲,然后低頭看看,卻失望地發現自己只是有些尿急而已。

  終于,嘉靖不再等了,他陰冷地開口道:“徽王,現在你還有什么話說?”

  徽王跪下拼命磕頭:“萬歲,臣實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這……這絕不可能啊!”

  蕭風淡淡的說:“萬歲,為了讓徽王不留遺憾,我建議咱們還是每人再吃一個吧。”

  徽王驚訝地抬頭看向蕭風,他都不好意思再說這話了,想不到蕭風卻替他說了!什么情況?

  嘉靖冷哼一聲,也不廢話,再次拿起一個來,其余四人也隨著拿起來吃掉,然后繼續等待。

  這次只等待了兩炷香的時間,絕望的徽王就癱倒在地,哭喊著磕頭。

  “萬歲,臣無話可說,請萬歲降罪。但臣真的萬萬不敢欺君啊!”

  蕭風嘆了口氣:“若非你欺君,就是你父親欺君。只是此事再也難以查清了。

  好在這含真餅對萬歲修道并無用處,不耽誤萬歲的大事,否則你當真是百死莫贖!”

  嘉靖的怒火已經到了腦門,但他作為皇帝的理智并沒有消失,他知道,徽王雖然可恨,但卻不能殺掉,更不能除國。

  因為這事兒說不出口。哦,因為人家原來給你嗑藥嗑爽了,你就百般恩寵,現在藥不靈了,你就直接把藩王干掉了?

  別說宗人府那邊通不過,就是對天下宗室也沒法交代啊。剛搞完宗室改革,又殺了造反的伊王,力度已經夠大了。

  沒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直接干掉藩王,終究是不行的,而且也太打自己的臉。

  就拿徽王以活人喂老虎這事兒來說,地方官是告過狀的,但嘉靖并沒有理會,而是以查無實據為由駁回去了。

  然后宗人府就援引官員告王爺的政策,把那個地方官給流放了,這就是藩王的特權。

  嘉靖不但不能用含真餅失效的名義處罰徽王,他之前親自駁回的案子,也不可能再翻出來查,否則一樣是打臉。

  要處罰徽王,必須得用新的案子,新的罪過才行。再想想老徽王跟自己的交情,嘉靖壓住火氣,緩緩開口。

  “含真餅無效,以后不必再貢了!徽王辦事不力,本當責罰,念其父有功于朕,朕不再深究。

  取消徽王上京特權,回封地去吧。以后,你要好自為之,宗人府再接到地方官的奏報,自當秉公處理!”

  徽王雖然撿回了一條命,但也知道,從今以后只能夾著尾巴做人了。

  皇帝不要含真餅了,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開。所有人都會知道自己失寵了。然后會有很多有仇的人盯著自己。

  只要自己敢出一點錯,就會上告。到時嘉靖不但不會偏向自己,很可能還會借機收拾自己出氣!

  因此徽王謝恩出宮后,一點功夫都沒敢耽擱,帶著仆從和府兵,用最快的速度往封地的方向狂奔,生怕自己在路上被人設計找茬!

  好在一路上有驚無險,直到跑進府里,他才大大地松了口氣。不管怎么說,王府仍然是王府,誰想找茬也不敢進王府里來。

  因為徽王府在京中有眼線,因此消息走得比人快,管家已經知道徽王此行慘敗,徽王府從此可能就要沒落了。

  但他跟著徽王多年,卻是忠心不二的,上前幫徽王脫下斗篷,安慰徽王。

  “王爺倒也不必憂愁,凡事否極泰來。王爺得罪了蕭風,被其妖法所害,但咱們卻也不是沒有反擊之力!”

  徽王一愣:“妖法所害?什么妖法所害?這話是什么意思?”

  管家恨恨的說道:“之前咱們都沒往那方面去想啊!那蕭風可不是個光靠嘴皮子的人,他是有道法的呀!”

  徽王一激靈,猛然明白了什么:“不錯,不錯,他不但會測字,還能祈雨,從這些事兒上看,他確實有道法。

  難道說,這三次含真餅失效,是他用道法做的手腳嗎?你又是如何想到的呢?”

  “無量壽福,王爺,這是貧道告訴他的,否則他一介凡夫,如何得知?”

  徽王一愣,抬頭看去,從管家身后走出一個中年道士。

  一身破爛道袍,面目猥瑣,手持拂塵,卻自有一股修道之人的氣勢。

  徽王大怒:“放肆!是誰讓你放進這種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的?還不給我趕出去!”

  管家趕緊解釋道:“王爺,這道長并不簡單。他云游四方,頗有道法,是因在京城斗法得罪了蕭風,才被逼逃離的。”

  徽王狐疑地看著這個其貌不揚,卻趾高氣揚的道士。

  “你怎么知道他有道法的?他看著就像個騙子。”

  道士笑道:“我就知道徽王是葉公好龍。老徽王不管心里信不信,至少還是禮賢下士的。

  徽王上位后,也就在王府外面假裝崇道,進了王府連裝都不裝了。身邊一個懂道法的人都沒有,難怪吃了蕭風這么大的虧!”

  管家見徽王上下打量道士,趕緊說道:“王爺,你那邊剛到京城,道長就已經來到徽王府了。

  他告訴我,王爺此去必然失敗。蕭風在西苑設下了洗心陣,陣法不撤,別說是含真餅了,就是極樂丹,也沒用!”

  徽王眼睛一亮,心中一片清明,原來如此,所有解釋不通的事,都能解釋通了!

  前兩次就算是有可能被人動手腳,但第三次,不管是含真餅的原料,還是從倉庫里拿出來的輔料,都絕無問題!

  他煉制含真餅的水平,雖然不如陶仲文精深,但也是有一定水平的,怎么就會無效了呢?

  原來是道家陣法!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難怪自己無法提防啊!

  若是說別人,哪怕是陶仲文干這事兒,徽王都不會相信。

  因為他原本一直不太相信道法之事,可蕭風測字神驗,呼雷引電,祈雨救災,天下皆知,那是做不了假的啊!

  所以徽王再次深深懊悔:我他嗎的腦子進屎了嗎?我當初為啥要幫著徐璠去和蕭風作對啊!

  我以為他就算有道法,也不過就是那些,也沒聽說他能用雷劈死誰,不足為懼,想不到他連法陣這種事兒都會啊!

  徽王的態度變得客氣了,但語氣仍帶著懷疑:“道長尊號?是何方仙師,與蕭風因何斗法結仇?”

  道士甩了甩拂塵,嘆息道:“說來慚愧,貧道一塵子,本是茅山一派。

  茅山本以符箓宗為主修之道。可近百年來,龍虎山受朝廷加持,成了符箓宗的領袖。

  茅山因遠離朝廷,故而漸漸式微,隱于山野。也正因如此,茅山一派中,連有道錄司度牒的都很少。

  即如貧道,修道數十載,卻也無此物。貧道此次上京,本是想拜會蕭風的。因他是朝廷所言的道家第一人,想為揚我茅山一派做些事情。

  想不到那蕭風心胸狹窄,不能容人。不但眾目睽睽之下羞辱與我,更在被我看出他在西苑設陣后擔心被戳穿,竟然派人一路追殺。

  貧道憑借茅山之術,一路逃到此處,算出王爺與蕭風有一戰,故而登門拜訪。

  此舉既為避禍,也為報仇。否則貧道山野之人,豈會入這王府是非之地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