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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暗潮翻涌

  雖然說,在實際實踐之中,只要長輩與晚輩之間的問題,定然是晚輩吃虧。如南京那個案子一樣,但是刑部已經將這個案子定成了典型,下面斷案就不能做的太過了。

  決計不可能將分家產定型為忤逆不孝。

  雖然分的家產一般很少,但是能得到了自由,很多年輕人都是愿意的。

  而江西與其他地方不一樣。

  江西好訴,這個風氣從宋代就開始,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或許是江西百姓識字率高,懂得多,很多江西的地方官,在律法上還被江西的狀師拿捏了。

  這讓很多官場人對江西有一個感覺,那就是江西多刁民。不好混啊。

  對狀師,恨之入骨。

  所以新法推行之后,在其他地方不好說,很多地方都沒有反應,雖然有個別地方官努力響應,自然是為了搏了出位。只是而今整體官僚系統之中,還是守舊派占據巨大多數,他們礙于朱元璋的態度,不會表態。但是很多事情不需要表態的。

  不做為,比做事要容易太多的。能有很多辦法,讓朱元璋也沒有辦法處置。

  固然,朱元璋做為皇帝是不講理的底氣的。隨時可以掀桌子。但是朱元璋也知道,這是要付出代價的。對于這些小官,不值得。

  這也是朱元璋支持何夕在修建北京城的原因,其實就是在北京另起爐灶。將來代替現在大明官僚體系。

  算是釜底抽薪之計。

  而這位小小的典史,也算是忠心為民之人,他實在忍受不了,變法以來種種亂象,也算得上冒死上疏。

  他主要說了很多問題。

  比如,地方多訴訟,新法以來,地方分家的訴訟多了十幾倍,更有不知道多少父子夫妻為仇。子不孝,父不慈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一句話,風氣日墮。

  作為一個儒生是完全不能承受的。

  其實,這些問題并非不存在,只是隱藏在家族管理體系之中的。說一句不客氣的話,這個年頭這個風氣,如果不是逼得不行了,誰會出來鬧啊。很多生命都消失的無聲無息的,家法這兩個字,從來不是溫情脈脈的。

  只是,之前看不見,就當做不知道而已。

  而今看見了,就是世風日下。

  貞節牌坊下面有多少冤魂?從來沒有人在意。

  當然了,有一些問題是真的有問題,比如,訴訟多了,很多胥吏,吃了上頭吃下頭,將兩方吃的干干凈凈的。以及很多司法上的事情。畢竟之前根本沒有這么多的案子,地方官府的人堪堪夠用。而今多了這么多案子,這么多事務,很多事情都管不來。

  以至于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可以說,整體上來說,朱元璋從清丈田畝開始的變法,都是加強對地方的管理,加強對地方的管理,就是增加地方官僚的事務。而朱元璋并沒有增加人手的意愿。也沒有漲俸祿的想法。

  后者,朱元璋也算有。因為朱元璋看來,等何夕進行過幣值改革之后,將寶鈔變成銀票之后,銀票的幣值漲回來。就算是為官員漲薪了。

  燕王看完,放下奏疏。

  太子說道:“四弟,你怎么看?”

  燕王說道:“小弟常年在邊疆,這里的事情不怎么懂,也沒有什么看法。”

  太子說道:“你知道父皇為什么讓人拿這個給我嗎?”

  燕王說道:“為何?”

  太子說道:“父皇大概覺得,是我支持此人上疏反對新法的。但是怎么可能?我沒有那么無聊?”

  太子覺得這一封奏疏,就是朱元璋給他一個警告。朱元璋說的不僅僅是這一封奏疏,而是現在大明上下,正在醞釀的反對新法的浪潮。

  畢竟朱元璋的很多布局,大家并不是不明白。而今新北京很多事情都被人放在放大鏡下面看。

  何夕很多措施,被翻來覆去的研究。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很多事情都是明牌了。

  何夕很多作為,讓人驚恐無比。

  比如,朝廷繞過地方士紳征召民力。這代表著什么?這代表很多家族在鄉下的特權受到了威脅。畢竟朱元璋之前贊同皇權不下鄉,大明對地方的統治僅僅在縣城,或者縣城之中比較大的鎮子,會有同知,或者巡檢駐守。其他地方,幾乎沒有人管了。

  而今卻不一樣了、變成他們不認識了。

  如果說鄉下土財主僅僅是擔心自己的利益,而很多儒生乃至官僚,卻擔心自己的地位了。

  別的不說,整個北京營造之中的核心位置,銀行司,很多大臣都看不明白,也看不懂。隨著北京城工程越來越大,卷進去的人越來越多,規劃司的體制越來越健全,何夕心中的市區制度,與傳統官服府縣體制,區別也就越大了。

  要被淘汰的人,總是不甘心退出歷史舞臺的。

  越是如此,各方面暗潮也就越多,甚至即便是朱元璋的威名也有一些鎮壓不住了。

  當然了,有一些人是真的對大明的未來有所擔憂,比如眼前這封奏疏,區區一個典史,芝麻綠豆一樣的小官。參與進這一件事情,很有可能身首異處。

  但是毅然上書,或許有政治投機的想法,但其中也必然有為民請民的信念。這兩者之間,并不矛盾。畢竟人都是很復雜的。

  太子的態度,越來越被人知曉。甚至反對變法的人越多,太子在民間官場的支持者也就越多。

  這也是為什么,太子覺得朱元璋讓燕王帶來這一封奏疏,就是警告他的。

  這也是太子無奈的地方。

  太子固然反對何夕的很多做法,但是說太子反對新法,是不對的。太子是反對過于激烈的推進新法,而不是反對新法本身,畢竟太子已經看見了歷史的洪流,也不可能走回頭路。

  只是,太子與朱元璋何夕最大的區別,是走這一條路的速度,與目的不同。

  燕王不知道朱元璋的意思,但是燕王卻明白,朱元璋為什么懷疑太子在其中使勁了,無他,上書的是一個典史,如果太子有意,有一千個一萬個辦法,不會讓這奏疏出現在朱元璋的面前。

  朱元璋一直為太子留有余地。秘書監之中,太子的勢力一直保留著,雖然而今朱雄英在其中跑腿。但是秘書監大多人還是太子的人。

  不是太子支持,可能嗎?

  只是太子或許忽略了一件事情,他的手下,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工具,特別是能力越強的人,越是如此,這樣的人不可能為別人的提線木偶,一點自己的想法都沒有。

  比如方孝孺。

  燕王說道:“兄長,與父皇有什么話,不能說嗎?既然父皇有誤會,你去見父皇說清楚就行了。”

  太子微微搖頭,忽然問道:“你對這封奏疏怎么看?”

  其實依然是在問燕王對于新法的看法。

  這也是太子一直想搞清楚的事情,也是試探,燕王到底有沒有想要參加奪嫡這一件事情的判斷依據。

  燕王微微皺眉,知道這一件事情躲不過去了。他心中思忖片刻,說道:“父皇英明神武,他老人家做的事情,定然是有原因的。我生性愚鈍有些事情看不明白,慢慢揣摩便是了。這新法,既然是父皇支持的,那定然是沒有問題的。在小弟看來,最重要的反而不是父皇推行什么法度,而是下面這些人的奏疏?他們這是要做什么?離間天家父子,還是想造反啊?這一件事情,是萬萬不可輕忽的。必然讓天下人明白,誰才是天下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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