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明:皇兄你就安心的去吧 > 第271章 府谷縣
  "二狗,二狗,起來嘍。"

  耳畔旁驟然響起的呼喊聲,將躺在一座破爛瓦房內的漢子于睡夢中驚醒,只見其先是緩緩睜開了雙眼,有些迷茫的瞪了瞪搖搖欲墜的屋頂之后,方才緩緩起身。

  但不知是尚沒有睡醒亦或者肚中饑餓,導致身上無力起床的緣故,本是在尋常不過的一個動作,竟是用去了不少的功夫。

  望著空空如也的四周及縫隙清晰可見的土墻,被稱為"二狗"的漢子有些遲疑的于土炕上起身,小心的摸索著身下的雜草,好似在尋找著什么。

  不多時,二狗勉強自毫無血色的臉色擠出了一抹笑容,只見其從雜草中覓得了一件因為漿洗過多而導致破爛不堪的衣衫。

  嘆了口氣,這名漢子便是遲緩的將其套在了身上,又坐在炕上發了會呆,勉強恢復了些許氣力,方才強忍著肚中傳來的饑餓,一瘸一拐的朝著外間走去。

  剛推開房門,頭頂的烈陽便是令其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而剛剛呼喚他的同伴早已不見了蹤影。

  見狀,"二狗"也不以為意,只是一瘸一拐的朝著雜草從上的小道走去,渾濁的眸子中也涌現了些許光彩。

  自古以來,他們陜西便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土地貧瘠,糧食收成遠不如南北直隸,各式各樣的天災屢見不見。

  約莫從神宗末年開始,他們陜西更是接連大旱,土地收成連年下降,但高高在上的官老爺仍是不顧他們的生死,強行收取賦稅,導致百姓苦不堪言,流民遍地。

  如若不是早些年家中也有些余財,二狗怕是也早就被活活餓死在街頭,淪為一句無人問津的枯骨。

  饒是如此,連續數年的"坐吃山空",也讓二狗將家中的余財消耗殆盡,過起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望著眼前因為無人打理,而導致雜草叢生的天地,二狗便是微微一嘆,腰肌又是彎了幾分。

  外面的人都說,自當今天子繼位之后,大明便是肉眼可見的"興盛"了不少,但二狗卻是毫無感覺。

  他只知曉,自己已有數月未曾吃過一頓飽飯,家中附近能夠進食的植物早已被啃食一空。

  支撐他茍延殘喘至今的唯一動力,便是前段時間"揭竿起義"的王大善人。

  一想到那位出手闊綽,面容慈祥的"王大善人",二狗本是有些蹣跚的腳步便是堅定了不少,瘦骨嶙峋的身軀也是微微顫抖著。

  對于"王大善人"的具體名諱,二狗并不清楚,只是聽說其人早年間曾為九邊重鎮的邊軍,因為不滿上官壓迫,遂逃回了家鄉。

  去年夏天,因為受不了官府愈發凌厲的壓迫,遂領著同村百姓"揭竿起義",著實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起事之初,雖然府谷縣當地百姓皆是對"王大善人"的遭遇頗為同情,但卻少有人響應。

  畢竟他們這府谷縣位于陜西省最北端,地處秦、晉、蒙接壤地帶,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地,朝廷在鄰近的延綏鎮埋有重兵。

  就憑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流民百姓,拿什么抵抗如狼似虎的官兵及其手中的兵刃?

  但令府谷縣百姓皆是意想不到的是,對于"揭竿起義"的王大善人,除卻延安知府在最初的時候,曾派遣少數官兵圍剿之外,官府便是再無反應。

  將近一年的時間里,延綏巡撫乃至于陜西巡撫再也沒有采取任何"激進"的手段,任由"王大善人"及其麾下義軍壯大,并逐漸形成尾大不掉之勢。

  二狗甚至聽說,就在兩個多月前,王大善人麾下的"義軍"還曾圍困過延安府城,并取得了不菲的戰果,以至于驚動了固原的三邊總督。

  幼年時候,因為家中還算有些余財的緣故,二狗也曾念過幾年私塾,自是清楚王大善人的所作所為意味著什么。

  但對于府谷縣眾多食不果腹的流民百姓來說,"王大善人"卻是他們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畢竟"王大善人"于延安府得勝歸來之后,便是回到了家鄉府谷縣招兵買馬,并且時不時還會施粥。

  正因如此,本是擁兵造反的"叛賊"方才贏得了"善人"的名聲。

  ...

  ...

  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后,肚中饑餓的二狗終是步履蹣跚的行至縣城外的一處農莊。

  如他想象中一般,莊子外早已聚攏了不少似他這般衣衫襤褸的流民,麻木的臉上夾雜著一抹希望。

  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強忍住肚中再度翻滾起來的饑餓感,二狗自人群中尋覓到了兩名相識的同鄉,默默蹲到了他們的身邊。

  這日頭,著實有些毒辣,令人叫苦不迭。

  如若不是連年大旱,就算官府百般壓迫,憑借著家中留下來的幾畝土地,他起碼也能有口吃的。

  只可惜在家中錢財消耗殆盡的時候,他為了填飽肚子,將賴以傳家的幾畝薄田賤賣給了縣中的主薄大人,換來了些許散碎銀兩。

  憑借著這些散碎銀兩,他才茍延殘喘至今。

  雖說那主薄給予他的田價,不足年景好的時候田價的十分之一,但終歸是收下了。

  聽說現在田價又下降了不少,而且還有價無市。

  "這賊老天.."

  默默于心中吐槽了一句,二狗便是任命般的閉上了眼睛,準備假寐。

  只要睡著了,便不餓了,而且還能節省些氣力。

  "施粥啦!"

  二狗的眼睛才剛剛閉上,便聽得一道微微顫抖的聲音于耳畔旁炸響,本是鴉雀無聲的人群中頓時傳來了一陣騷動聲。

  沒有絲毫的遲疑,剛剛還"互不打擾"的百姓們紛紛用盡軀體中僅剩不多的氣力,拼了命的朝著莊子外涌去,臉上滿是兇狠之色,全無剛剛的麻木與絕望。

  只要能夠搶在身旁人之前喝到稀粥,他們又能茍延殘喘兩天,又能得以在這"亂世"繼續活下去。

  在填飽肚子面前,沒有人會在乎這糧食是從哪里來的,又是誰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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