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應元來山東將近兩年,雖然沒有抓到徐鴻儒,可也并不是一無所獲。
白蓮教的其他首領高層,崔應元還是抓到了的。
作為目前抓到最為重量級人物的侯五,自然是被番子們特別照顧過。
他手筋腳筋早已被挑斷,經歷過了數次嚴刑拷打。
已經徹底淪為了一個廢人,如同一攤爛泥,被關押在最為陰暗潮濕的單間之中。
可即使是這樣,他依然是沒有開口,這讓急于立功表現自己的崔應元,很是煩惱。
白蓮教的勢力很大,盤根錯節,山東境內可謂是無處不在。
就憑他這幾百個屬下,別說把在山東扎根了數百年之久的白蓮教一網打盡了。
就是這調查搜尋情報,都得花費好大一番功夫和時間精力。
前些日子廠公才來信說,萬歲爺對他辦事的效率以及個人能力開始懷疑起來了。
這讓他頗為擔憂,因此更加急切的想要進取。
可目前的情況,他也只能從高層入手,可惜這侯五,至今沒有開口啊。
可這侯五又是個絕戶,根本就沒有家人,崔應元連威脅都沒有地方下手。
這讓他和審訊的番子們都很無奈,可又不得不把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至于其他的那些教徒,不過都是一些無知小民,炮灰而已,毫無價值可言。
“在給你們三天時間,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一定要讓他開口。”
“陛下要是責怪下來,不止是我要倒霉,你們也沒有好日子過。”
一聽這話,幾個番子頓時面露苦色,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嘛。
他們什么辦法手段都用上了,就差沒把他一刀宰了,可他就是死扛著,他們也沒辦法啊。
“千戶,不是兄弟們推脫,實在是我們也沒有法子了啊,這侯五比石頭比鐵還要硬。”
崔應元也知道都有難處,可實在是有死命令,他們只能選擇去執行啊。
“先按我說的辦吧,我再想想其他辦法,看看能不能有突破口。”
崔應元惆悵的走出大獄,看了一眼烈日當空的藍天,又對著周圍掃了一圈,陷入了沉思。
正在他苦思犯難之際,一名百戶騎著馬匆匆來報。
事情又有了新進展,他們又抓獲了一名白蓮教中的高層。
崔應元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當即就要親自審問這人。
這次的審訊則是要順利許多,崔應元才剛剛開始動刑,這人就受不了,直接全招了。
原來他是沈智手下的親信,而沈智則是徐鴻儒的左膀右臂。
直接負責白蓮教在兗州府的傳教以及發展,可以說是絕對的高層。
根據這個人所說的,徐鴻儒目前就在青州,而且已經在策劃者造反起事了。
崔應元并沒有感到驚訝或是意外,因為在前年,他還沒來山東時,皇帝就已經給他托過底了。
而不知內情的番子們,除了驚訝意外,還有著一絲興奮激動。
“千戶,這可是大事啊,當速報于廠公和萬歲爺。”
崔應元也是點了點頭,當即就派了快馬趕回京師。
而他審訊完了之后,也是立刻點齊了三百番子和緹騎,趕往了青州府。
朱由校看到崔應元的書信后,也是陷入了糾結之中。
白蓮教雖然是個大禍害,可在曲阜的孔家,才是真正的禍根所在,處理起來最為棘手。
一直以來,他都想動孔家,可實在是沒有理由和借口。
孔家根深蒂固,天下的讀書人,都天然的站在孔家那邊。
無形之中就是一股龐大的勢力,影響極大。
孔家人在在山東,他們說話有時候比朝廷和官府還要好使。
說他們是真正的土皇帝也不為過,這鐵打的千年世家,勢力和底蘊可不容小覷啊。
光憑什么侵占百姓田畝,強買強賣,欺壓百姓之類的這種罪名,對于孔家這種特殊的存在,基本上沒用。
只有給他們扣上一個永世不能翻身的大帽子,朱由校才能力排眾議,不顧文官讀書人的阻攔,嚴懲孔家。
思來想去,朱由校決定要玩把大的。
他要放任白蓮教造反,然后將他們與孔家掛上聯系,以謀逆造反的罪名,鏟除了孔家,這樣是最好的。
而且這種事,他不能親自下場,更不能出面參與。
得要一個人出面絕對信得過,又心狠手辣,足以讓自己放心的人來干。
這可是壞名聲的事,而且很有可能引起天下大部分讀書人的不滿,導致他們與朝廷對立,以至于江山社稷動蕩。
這不是朱由校想看到的,他也不想一輩子去和讀書人對線,否則不成了第二個萬歷皇帝了?
朱由校思來想去,發現只有魏忠賢可用,只有他最合適去干這個事,也最適合來背這個鍋。
作為秉筆太監兼東廠廠督的他把,不止是權勢滔天,名聲也早已傳遍了天下。
又有著不少前科在身,不說和文官士大夫怎么樣,可至少與現在占據著主導地位的東林黨人,已經水火不容了。
這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想到這里,朱由校立刻詔來了魏忠賢,開始初步的準備工作。
首先山東的人手和力度,必然是要加強的。
“你手下崔應元呈上來的奏疏看過了吧,這白蓮教又是死灰復燃,欲行造反之事了。”
“老奴看過了,不知萬歲爺喚老奴來有何吩咐,是要準備鎮壓嘛?”
恭敬姿態跪在地上的魏忠賢道:
“鎮壓是肯定要的,但還不夠,十幾二十年之后,他們就又開始恢復了,并不能永絕后患。”
“自蒙元時期,白蓮教就已活躍在山東境內,蒙古人鎮壓過,歷代先帝更是不遺余力的全面剿殺,可這結果都不好。”
“而且他們每一次都能恢復元氣,卷土重來,這讓朕很是疑惑。”
“按道理來說,這些邪教教徒,多是無知的小民,也就那么幾個頭頭或許認得兩個字。”
“朕懷疑,這白蓮教背后應當是有在扶持著,故意與朝廷作對。”
“你親自去一趟山東,給朕好好查,無論是誰,都要一查到底,只要罪證確鑿,朕都不會姑息。”
“尤其是那些富得流油的名門望族,要竭盡全力,全方面的深查。”
魏忠賢哪里還不明白皇帝說的是什么意思。
想不到這吃力不討好的事,竟然落到他頭上,可他又不敢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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