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 第三百七十一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對于知府衙門而言,黃家確實是螻蟻。

  但對于大明朝廷而言,衍圣公府絕不是螻蟻,他們有自己龐大的能量與影響力。

  衍圣公孔訥手持《論語》,緩步而行,時不時伸手捋下胡須,春風拂面,正是書生意氣,滿腹經綸涌動之時。

  “父親大人。”

  二十出頭,風華正茂的孔公鑑(jian)一襲書生裝,恭恭敬敬地給孔訥行禮。

  孔訥將《論語》背負在身后,含笑道:“家廟修繕的如何了?”

  孔公鑑肅然回道:“已征調了三百巧匠,定不會出問題,用不了兩個月便會修繕完畢。”

  孔訥滿意地點了點頭,抬頭看天,道:“祖先庇佑了我們,我們可不能讓他們吹風淋雨。不要在意花銷,若錢不足,便找知府大人支取,他總會給的。”

  孔公鑑聽聞此事,臉色有些難看,低頭道:“父親,我們拿捏鄭知府會不會不太合乎禮法?”

  對于二十歲的年輕人而言,孔公鑑更憧憬光明正大,堂堂正正,更希望以禮行事。

  可自己的父親,似乎違背了先祖之言,“敲詐”地方,“索賄”錢財,并拿這筆錢財去修繕孔家家廟,若先祖泉下有知,怕也不會高興吧?

  孔訥不以為意,淡然一笑道:“圣賢之道,在于教化、約束萬民,可不是用來教育與約束自己人的,你還年輕,看不穿這世界的真相。”

  “世界的真相?”

  孔公鑑滿是疑惑。

  難道說,圣賢之道只是對其他人有用,而對自己沒有任何作用的?

  難道說圣賢之道就是個錘子,需要的時候拿出來捶下刺頭,不需要的時候就藏起來?

  孔訥看著自己的兒子,深深教導著:“先祖孔丘曾言,可與共學,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我們所學雖是圣賢之道,卻活在一個并非是滿是圣賢的世上,所以,學道,適道,也應權變,若不懂得變通,空談圣賢,人也好,家族也好,不可久活啊。”

  孔公鑑似懂非懂地看著孔訥。

  “莫要執,且要變。謹記于心。”

  孔訥嚴肅地說道。

  自己的兒子孔公鑑沒有見識過歷史的風云,他生活的時代沒有戰亂,沒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出生時,大明都已經建立十幾年了。

  優渥與和平的環境,讓孔公鑑過于理想,過于書生化。

  只是孔訥清楚,孔家依靠書生是永遠無法影響朝廷的,只有與百姓綁在一起,與地方綁在一起,與天下讀書人綁在一起,才能讓孔家萬世不朽!

  元朝給了孔家無與倫比的尊崇,蒙古人咋啦?他們認可、尊重孔家,他們真正的信任孔家,給了孔家無數的好處!

  當年孔家支持元朝打紅巾軍,打“叛賊”,那是出于“利益”的考慮。

  只不過元朝天命不再,孔家才不得不投靠了朱元璋,朱元璋是尊崇孔子,推崇圣人教化,但對衍圣公府的態度與待遇,顯然不如元朝!

  衍圣公府也有一大家子人,也需要吃飯,需要活下去,需要活得滋潤,活得瀟灑。讀書人種不了地,但只靠著朱元璋的俸祿,那大家活得還不如要飯的。

  變通的衍圣公府擴大了田產,并借助自身的影響與“權威”,控制著曲阜,影響著兗州府,甚至對整個山東有著強大的話語權。

  為了鞏固衍圣公府的地位,擴大衍圣公府在民間的影響,孔訥決定鋌而走險,為疲累已久的山東百姓請命,阻止朝廷疏浚會通河。

  這是一個高尚的目標,為了百姓,為了蒼生,為了大明!

  孔訥清楚百姓的畏懼,知曉他們害怕徭役,害怕官府,但弱小的他們,不能也不敢反抗朝廷。但若是有一個帶頭人,那他們的畏懼就會減弱。

  百姓嘛,只要多說幾次,他們就會聽從,成為自己的力量。

  這次冒險,孔訥曾估計過,風險并不會太大。

  若朝廷聽從百姓的聲音,放棄疏浚會通河,那衍圣公府將獲得無與倫比的威望,徹底在百姓之中站穩腳跟。

  若場面失控,百姓亂了,那也與衍圣公府沒多少關系,該背鍋的是兗州知府衙門。

  孔訥正在思考下一步如何布置,下人匆匆來報:“朝廷派了天使,身負皇命而來。”

  “什么?”

  孔訥驚訝不已。

  自己這還沒多少動作,怎么皇上先派人來了?

  行人司嚴許伯進入衍圣公府,手持圣旨而至,孔訥連忙帶家眷做好迎旨準備,跪在地上,不安地聽著圣旨的內容。

  嚴許伯讀到一半時,深深看了一眼孔訥,繼續讀道:“朕深知衍圣公于民間威望不凡,體恤百姓至微,為免百姓受奸佞之臣禍害,免鞭笞百姓于堤壩,特命衍圣公為會通河監工,負責匠人、民工調度,監察疏浚會通河之事,以保萬民無憂……”

  孔訥渾身顫抖,哆嗦地叩頭道:“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嚴許伯笑著說道:“監察會通河乃是朝廷大事,衍圣公得此皇命,可見朝廷尤重衍圣公府啊。”

  孔訥臉色蒼白,干笑著安排管家送上些許銀兩,將嚴許伯打發走了。

  夜幕降臨,孔公鑑端了些晚膳至書房。

  只有四十余歲的孔訥在此時竟顯得有些蒼老,看著消沉與頹廢的父親,孔公鑑勸道:“父親,朝廷之命我們無法不從,不若從頭計劃。”

  孔訥苦澀地看著孔公鑑,悲戚地說道:“為父安排了許多人,鼓動人心,讓百姓不要聽從朝廷征調,以免受盤削之苦。可現在朝廷竟讓我轉而勸說百姓聽從征調,讓我親自將他們送入火海,這無異于要了我的命!”

  孔公鑑微皺眉頭,并不認可父親的觀點,道:“兒研究過朝廷文書,此番征調匠人與民工,并非是往年徭役,而是發放有工錢。疏浚會通河或許對百姓并無害處,還能為其謀一條出路。”

  “你懂什么!朝廷說發放工錢就能發放工錢?官府貪污,腐敗橫行,縱朝廷撥款百萬貫,落入百姓手中不過幾文錢!吃不飽,住不暖,還要挨打,百姓就是太過心善,才讓朝廷如此盤削!”

  孔訥厲聲喊道。

  孔公鑑看著偏執的父親,心里難受地說道:“但圣旨已下,我們只能聽旨行事。”

  孔訥瞇著眼,目光中閃爍出一絲寒意,道:“請兗州知府鄭剛來一趟。”

  “父親,有些事不可為!”

  孔公鑑急切地說道。

  孔訥呵呵一笑,道:“你還年輕,不懂朝廷的事,想要接衍圣公的招牌,你還得熬上幾年。去辦事吧。”

  孔公鑑還想說什么,卻被孔訥擺手趕了出去。

  對于孔訥的命令,孔公鑑不敢違背,只好安排人連夜出發,去請鄭剛。

  身在任城的兗州知府鄭剛收到了衍圣公的邀請,并沒有急于前往曲阜,而是回到后院,推開一間繡房,看著里面身著紫衣的廣袖,一臉欲求。

  廣袖并沒有如鄭剛的意,幾個躲閃便讓鄭剛更為急躁起來,跨步上前,一把將廣袖抱在懷里,便想要脫衣行事。

  “鄭大人,何必如此急切。”

  廣袖伸出手指,擋住了鄭剛湊過來的唇,輕盈一笑,道:“眼下朝廷文書已送達,民工征調已成定局,大人不考慮考慮如何應對嗎?”

  鄭剛聽聞之后,邪火去了一半,推開廣袖走向桌邊,倒了一杯茶,道:“白蓮教的消息還是如此靈通嗎?你的背后到底是誰?”

  廣袖咯咯一笑,道:“白蓮教教徒遍布天下,聽曉一些消息還不是容易之事。”

  鄭剛深深看了一眼身前的女子,目光中有些憂慮。

  朝廷文書尋常人絕不可能窺見,今日文書才送抵任城,這才幾個時辰,便傳入白蓮教耳目之中,這份情報能力可見一斑。

  或許在自己的府衙之中,便有人與白蓮教存在勾連!

  “朝廷有命,知府衙門自然是聽命行事,還能如何應對?”

  鄭剛沉聲道。

  廣袖微微搖頭,柔身上前,道:“大人不認為這是一個機會嗎?洪武朝殺戮無數,冤死多少官吏,幾次北伐,又戰死多少軍士,連年徭役,又累死了多少百姓!”

  “眼下建文朝又將屠刀對準了士紳,奪人田產,納其賦稅,士紳怨恨不淺。而此時朝廷又要動用數十萬民力疏浚會通河。官吏盤削之下,必會民怨沸騰,若有人振臂高呼,起事反明,大業可期……”

  鄭剛看著湊過來的廣袖,那雙令人著迷的眼睛里,透著美好。

  只不過,她太完美了,完美得沒有瑕疵,清澈的沒有雜質。

  “白蓮教的野心從未消除過啊。”

  鄭剛苦澀地搖了搖頭。

  “彌勒降世,方有光明。若大人愿為白蓮做事,他日事成,定能沐浴紅光,身入極樂。”

  廣袖媚眼如絲,輕輕勸道。

  鄭剛思索了下,嚴肅地說道:“朝廷大局已定,軍士威武,只靠著兗州府的白蓮教徒,未必可以成大事。一旦朝廷大軍發動,怕抵擋不了頃刻。”

  廣袖湊到鄭剛耳邊,紅唇輕輕咬了咬鄭剛的耳垂,哈著氣道:“大人,誰說白蓮教徒只在兗州府一地?呵呵,當今皇上乃是昏庸之人,他可是給我們創造了不少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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