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 第三百八十二章 茹瑺的驚世吶喊
  非常手段?

  茹瑺微微搖頭,擔憂地說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忻州知府強制遷移百姓的事,怕已傳了出去,用不了十日,整個山西百姓都會聽聞。你認為府衙張貼幾張告示,解釋幾句,就可以重新贏得百姓信任?”

  楊溥在來山西的路途中,翻閱過一些典籍與文書,了解山西百姓對朝廷的信任是脆弱的,而具體到移民政策方面,幾乎不能再使用“信任脆弱”一詞,而應該是“毫無信任”。

  洪洞大移民的欺民之法,徹徹底底地傷害了山西百姓的人心。

  那一場充滿悲壯的遷移,也讓所有人心有余悸。

  他們害怕朝廷再來一次“洪洞大移民”。

  今年移民政策之初,雖然山西各地衙門張貼告示,不動衛所,不動衙役,強調非強制遷移,安撫了不安的民心。

  但這種安撫,只是僅限于對躁動、畏懼、恐慌的表層撫慰。

  而在這些不安的深處,則是躁動的干柴,只要有一個火星,他們就可能爆燃起來。

  現在好了,忻州知府舉著火把,點燃了這一堆干柴。

  忻州已是人心惶惶,那其他地方呢?

  若移民還沒開始,倒先出現了逃難潮,那不僅移民五十萬的目標無法實現,就連山西都可能亂成一鍋粥,想要平定下來,少不了生靈涂炭,百姓遭難。

  不過,當真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了嗎?

  楊溥沉默許久,方起身道:“茹大人,若為一件事,或許可以挽回這一切。”

  茹瑺好奇地看著楊溥,道:“若當真可以解決眼下問題,安撫山西百姓,那你楊溥之才,我茹瑺便認可了。”

  楊溥清楚茹瑺這句話的分量。

  茹瑺這是在拉攏自己,讓自己與他站在同一個戰線。

  不,不是拉攏,而是在培植!

  他在培植屬于他的政治力量。

  楊溥清楚機會難得,茹瑺久任兵部尚書,如今又是內閣大臣,可謂是天子近臣,朝廷砥柱,若與他站在一起,那日后自己遇到風雨,也會有個遮擋之人。

  在朝廷混,孑然一身是長久不了的。每個人都需要交際,需要“朋友”,需要“同黨”。

  孤掌難鳴,獨木不支!

  楊溥看著茹瑺含有深意的目光,走出來作揖道:“那小子便獻丑了。”

  作揖,還禮。

  獻丑,我可以成為你的朋友。

  茹瑺欣慰地點了點頭,如今朝政越來越難混了,暗潮涌動,解縉、楊士奇、姚廣孝等人走得很近,尤其是今年科舉之后,三人的關系明顯更進一層。

  郁新、黃子澄也在拉攏新的力量,好在自己手中握著一個楊榮,如今又可收下楊溥,只要這兩人熬上一些年,定能立足朝堂。

  哪怕是自己那一天不在朝中為官,也不至被人落井下石,清算舊賬。

  “說吧。”

  茹瑺滿懷期待。

  楊溥低聲說著自己的計劃,茹瑺先是一驚,后是沉思,轉而猶豫不決,到最后,方重重點頭。

  兩日后清晨,黃家人抬棺向北,出了忻州城,打算讓黃甸老爺子入土為安。

  因黃甸老爺子生前頗有善心,往日里沒少花錢接濟窮苦百姓,修橋補路,算是一個善人,故此送葬的人很多,加上一些閑著沒事干湊熱鬧的人,竟將隊伍拉到了三四里之長。

  墳墓之地,臨水面山。

  所謂山主人丁水主財,有山有水,加上明堂開闊,風陽正足。看得出來,這是一處風水尚佳之地。

  黃亮哭嚎著,十幾個精壯的中年人抬著棺材,小心地安置到墳墓之中,正待封土時,突然從一側跑出幾個身著官服、官帽之人。

  “知府衛勇輝、通判李存進,他們怎么來這里了?”

  “難不成他們氣死了黃甸老爺子,還敢在這送葬時搗亂不成?”

  “這不是欺負人嗎?”

  “可惡!”

  送葬百姓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一些人已經罵了起來。

  反正法不責眾,而且躲在人群里,誰也不知道是誰罵的,這個時候不出口惡氣,那還等什么時候?

  黃亮、黃祥與黃矩等人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驚住了,他們也無法相信,黃家已經被欺壓到絕境,竟還不放過!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黃矩抓著一根木棍,咬牙切齒,若他們想要打擾爺爺入土為安,那就拼了命也讓他們知道黃家人是有血性的!

  只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令無數人目瞪口呆。

  堂堂忻州知府衛勇輝、通判李存進,竟然跑到墳墓之前撲通跪了下來,然后嚎啕大哭,高聲喊道:“黃老,是我們錯了,我們財迷心竅,利益熏心,是我們錯了啊……”

  黃矩呆住了,手中的棍子都掉了。

  黃亮、黃祥等人也是一頭霧水,貓哭耗子,黃鼠狼給雞拜年,那是為了吃掉耗子與雞,可現在黃家已經被吃掉了,這些人哭,哭什么?

  看他們傷心欲絕,撕心裂肺,眼淚鼻涕橫流的樣子,不像是假哭啊,到底是你們死了爹,還是我們?

  哭得比當兒子的還痛苦,這不是搶戲嗎?

  最讓黃亮等人感覺到不安的是,他們如此大的官員,竟然當著無數百姓的面,哭了,承認錯誤了,還道歉了!

  天啊!

  官府竟然會承認錯誤,會道歉?

  這怎么可能!

  古來未曾聽聞過啊!

  山風在吹,天地靜寂。

  衛勇輝、李存進站了起來,一臉悲情地朝著黃家之人跪了下來,猛地叩頭。

  黃亮、黃祥等人連忙閃開。

  這官老爺的頭,誰能承受得起!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黃矩驚疑不定。

  便在此時,一干衙役威武而來,為首之人頭戴烏紗帽,身著錦雞團領衫,一臉威嚴地走了過來。

  “山西巡撫茹瑺茹大人到!”

  班頭徐貴高聲喊道,聲音傳出許遠。

  “是,是你!”

  黃祥與黃矩認出了茹瑺,正是那一日夜間詢問煤礦山,查看地契之人,不由驚訝不已,連忙跪拜。

  茹瑺走到黃祥等人面前,將為首的黃亮拉了起來,然后示意其他人站起來,轉身走到高處,以洪亮的聲音對眾人喊道:“我是山西巡撫,你們可能不知道什么是巡撫,但你們給我聽清楚了,我是皇上親自任命的官,是山西最大的官!什么知縣、知府,布政使,都聽我的!”

  “皇上讓我來山西,就是為了探訪民情,看看有沒有官員徇私舞弊,違背朝廷旨意,強制遷移百姓。到了這忻州,就遇到了知府衙門強買黃家煤礦山一事,致使黃甸老人家郁結而終,是為大冤!”

  “現在我告訴你們,知府衛勇輝錯了,通判李存進也錯了!知府衙門與黃家的地契買賣無效,現將地契與銀兩,悉數歸還黃家!抬銀子!”

  茹瑺揮手,后排衙役分出八人,抬來了四個箱子,然后打開,露出了白花花的銀子,而這一幕又落在了百姓眼中。

  楊溥找來筆墨紙硯,將新擬定的地契交給黃矩,道:“這份地契已加蓋了官府大印,并以茹大人私印為擔保,只需要你寫上姓名,這地契便依舊是黃家的。”

  黃矩手有些哆嗦,雖然還不太清楚茹瑺的身份,但衛勇輝、李存進這樣的官員都跪著不敢動彈,想來是個大官。

  這樣的大官,為黃家主持公道來了!

  黃矩看向黃亮與黃祥,兩人微微搖頭,示意黃矩不要再要這“不祥之物”。

  茹瑺在一旁說道:“這本是黃家應有之物,收回煤礦山,也可告慰黃老在天之靈。”

  黃矩咬牙道:“收回煤礦山又如何?我們全家人都要遷移到北直隸!官府要強制遷移,我們又能如何!”

  百姓之中頓時嘩然,嘈雜之聲四起,讓人聽不清楚到底在說什么。

  但茹瑺可以感覺的到,這是百姓的憤怒,是百姓的不安。

  “都給我住口!”

  茹瑺高聲斷喝,震懾全場,黑壓壓的人頓時鴉雀無聲。

  “黃甸老爺子的死,是忻州府衙的錯,也是朝廷的錯,是本官的錯!現在,我宣布革除忻州知府衛勇輝、批判李存進官職,打入囚牢,送審京師!”

  “好!”

  百姓聽聞,不少人紛紛叫好。

  貪官污吏得以懲治,自是大快人心。

  茹瑺抬頭看了看清晨的陽光,深吸了一口氣,肅然道:“我代表朝廷,給黃家人道歉。”

  “什么?”

  楊溥臉色一變。

  按照自己的計劃,只讓衛勇輝、李存進道歉即可,他們反正沒了官職,丟人就丟人了。可茹瑺還是官員,還需要繼續當官,承認自己有錯,這不是在檔案上記錄一筆自己的過失?

  最主要的是茹瑺背后是皇上,他道歉的話,豈不是意味著士人與權貴向下等的百姓低頭,那很可能會被人利用,借以攻擊……

  黃矩等人也被茹瑺的舉動所震撼,動容之下,更是連忙謝恩。

  茹瑺登高呼喊道:“你們所有人聽清楚了,皇上說了,山西移民絕不會強制移民,去,去告訴每一個人,告訴所有山西的鄉鄰,不存在強制移民!任何衙門膽敢強制移民,到太原府找我茹瑺,我給你們撐腰!”

  這一聲吶喊,傳遍了山谷。

  茹瑺清楚,想要更多的人知曉這個消息,就需要制造更大的話題,革去衛勇輝等人的官職是話題,府衙道歉是話題,歸還銀子是話題,自己道歉也是話題,而最后的吶喊,更是最關鍵的話題!

  相對于臉面與官途,山西的安穩更為重要,朝廷的使命更為重要。

  茹瑺抬頭看著天空,一臉的堅決與無畏。

  賭上自己的一切,用一聲吶喊,傳遞一個準確無誤的消息,這下山西足定了吧!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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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大明》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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