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想必是認為漠北三州就能打動謝宴,可他們不知道,謝宴的目標從不止于此。

  他想要的,是收復大楚的疆土。

  在大楚最盛之時,匈奴與燕國不過是大楚的附屬國。

  是廢帝無能,將大好河山拱手讓人。

  身為太宗子孫,自然是要將楚國失地收復。

  謝宴不曾開口,但顧寧能猜出他心中所想。

  而許知州沉浸喜悅中,并未發覺到衙內沉凝的氣氛。

  岳明領命離開,他對謝宴一向都十分忠誠,更不會質疑謝宴的決定。

  而將信送出去,卻沒能得到預想中反應的宇文拓,臉色極為陰沉。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難道還在記恨之前我在楚國京城的那些……”宇文拓話說到這,眼中劃過一抹十分明顯的心虛。

  呼延亮一眼就看出他還惦記著那位長寧郡主,不由得沉下一張臉:“二王子,如今最重要的是為可汗報仇!而非將所想寄托在兒女私情上!”

  他拍了拍桌子,巨大的聲響使得宇文拓一個激靈。

  “將軍何出此言?”宇文拓裝傻,“在我心中,從來都是家國大于一切!兒女私情對我而言,不過是過眼煙云。”

  “最好是如此。”呼延亮不悅道,“您該好好想想,謝宴為何會這樣做?”

  片刻,宇文拓的眉頭皺了起來:“你的意思是……謝宴他所圖并非漠北三州?”

  聞言,呼延亮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呼延亮看著宇文拓,語重心長道:“這個謝宴不是個好對付的,他野心極大!恐怕不只是漠北三州,就連咱們與楚國的邊境線,都要往后挪一挪……又或者……他想像楚太宗那樣……”

  “讓我們當附屬國!”宇文拓攥緊了拳頭。

  雖說這個結果在他的預料之中,可當他提起此事時,他內心的怒火幾乎要化作實質。

  他們匈奴好不容易擺脫了這樣恥辱,如今又要重蹈覆轍嗎?

  “二王子,只要咱們的國還在,咱們就有希望!”呼延亮語重心長道,“當初您不也是這樣想的嗎?”

  “我知道,我只是……我只是怨恨宇文旭!”宇文拓咬牙切齒道,“若非他愚蠢至此,我們又怎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即便楚國的黑騎卷土重來,可他們匈奴只要是鐵板一塊,斷然不可能這么快陷入險境。

  就是那宇文旭!

  宇文拓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將宇文旭撕碎。

  呼延亮知曉他心中的憤懣,他又何嘗不是呢?

  身為匈奴的將軍,他一心想要讓匈奴如當年的楚國一般,萬國朝貢,可如今看來……這個念頭也只能深埋心底了。

  呼延亮閉上雙眼,露出了一抹苦笑。

  “二王子,咱們還是好好思索思索,此事該如何處理。”呼延亮嘆息一聲,“到了這個時候,說什么都晚了。”

  宇文拓攥緊了拳頭,半晌松開手,心中的那口氣也隨之松開。

  “的確。”宇文拓冷笑一聲,“現在的我,若沒有謝宴相助,拿什么去跟宇文旭爭?”

  “更何況就算不是我與楚國合作,其他弟兄也定會想方設法獲取外援,到了這時候,做個軟骨頭也無妨!”

  宇文拓眼中滿是憤怒,可他卻只能提起筆,再次寫下了一封信。

  呼延亮見他面色沉凝,即便有再多怒火,也不曾發泄出來,心中嘆息一聲。

  外甥長大了,可是眼下這時機,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慶幸的事。

  一連三日,來自匈奴軍隊的信就不曾斷過。

  眾人議論紛紛。

  “莫非是匈奴人想要求和?”

  “他們定是怕了咱們的十萬大軍!”

  “可我聽說匈奴人最是要臉面,從來都是寧死不降!他們莫不是有詐?”

  城中士兵議論紛紛,但臉上皆沒有緊張害怕之色。

  匈奴軍隊不過兩萬余人,他們秦州可是有十萬大軍!

  況且匈奴一向打不長久,他們的糧草根本跟不上,而他們秦州每日都有從越州送來的糧草輜重,誰占優勢一目了然。

  這時候,幾只白鴿輕盈的飛過城墻,朝著城中的宅院走去。

  大家一見白鴿,神情便凝重起來。

  ——又有軍情了!

  府衙內。

  顧寧坐在謝宴左手邊,桌上放著一堆奏折與信。

  她隨便翻了翻,便用朱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而在她身邊的謝宴,則是皺著眉批閱著一封又一封長長的奏折。

  這時候,岳明快步走了進來。

  “殿下,匈奴來信了。”

  岳明的話語中有著雀躍,引得顧寧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見狀,岳明打了一個寒顫,被顧寧這樣看,肯定沒什么好事。

  “什么消息?”顧寧迫不及待的問道,“是不是匈奴大王子宇文旭逼宮了?”

  “正是。”岳明點點頭,對顧寧的神機妙算已不再吃驚,“宇文旭與母族耶律一族率兵逼宮,匈奴可汗死于宇文旭之手。”

  “但其他王子不滿,紛紛率領親兵反抗,現在的匈奴王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宇文旭占盡了優勢,卻還是沒能稱王。”

  顧寧撐著下巴,眼中劃過一道道的亮光:“這正是我們下手的好時機!”

  她一拍桌子,就吩咐道:“讓人將這個消息告知城外的匈奴軍隊!”

  岳明一愣,卻聽謝宴道:“按照郡主的吩咐去做。”

  “今后郡主的吩咐,就是孤的吩咐。”謝宴聲音很冷,讓岳明背后生寒。

  他立刻低下了頭,沉聲道:“屬下明白了。”

  在岳明走后,顧寧一臉燦爛的笑意,沖著謝宴道:“匈奴軍隊在城外苦守十幾日,不僅沒能攻下秦州,反倒是得到了王庭大亂的消息,他們軍心不穩,咱們就能順利出手了!”

  沒錯,他們一開始就沒打算跟宇文拓和談。

  從一開始,他們的計劃就是先將宇文拓打服,再視情況而定。

  如若不然,宇文拓恐怕還真會以為優勢在他,暗地里那些小動作雖然影響不大,卻也足夠煩人。

  謝宴走到顧寧身邊,攬住她的腰,埋在她的脖頸間,悶聲道:“寧兒果真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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