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軍隊終于抵達了秦州。

  在秦州城外,官道兩邊早已布滿了秦州的百姓,盯著炎炎烈日,他們殷切的注視著前方。

  他們得到了消息,這幾日,太子殿下就要班師回朝了!而這第一站,就是秦州!

  就在這時,在炎炎烈日之下,一個高高的旗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回來了!太子殿下回來了!”

  “大軍回來了!”

  眾人激動地議論起來,一個個殷切的盯著前方的官道。

  果不其然,在旗幟出現后,謝宴騎著高頭駿馬的身影也跟著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而最讓人稀奇的,還是與謝宴并肩同行的人——那是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女人,容色之盛,就連烈日也無法遮蓋。

  “那是長寧郡主!”

  “郡主也去打仗?”

  “可別瞧不起咱們長寧郡主!若非郡主足智多謀,太子殿下都不一定能夠坐上現在這個位置!”

  一些對京城那場動亂有所了解的人,立刻就嘀咕了起來。

  顧寧的耳力不好,但系統卻很好,時不時地將附近那些夸她的話傳到了顧寧的耳里,顧寧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在陽光下愈發的熠熠生輝。

  謝宴見她這般模樣,寵溺一笑,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寧兒,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謝宴輕聲道。

  顧寧還沒開口,落后于兩人一步的呂玉嚷嚷了起來:“這天下是天下百姓的!”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呂玉警告道,“殿下可不要失了分寸!”

  聞言,顧寧沖著他翻了一個白眼,卻又正好避開了那些百姓的眼睛,只有呂玉跟謝宴兩人瞧見了。

  謝宴見狀,笑得很是寵溺,而呂玉被顧寧白眼一掃,頓時意識到了顧寧對自己的敵意,他沒好氣道:“難道你還想做那些妖后不成?”

  “當然不是做妖后了。”顧寧皮笑肉不笑道,“我只是想要問問呂公子,有沒有什么心上人?”

  呂玉聽著這八竿子打不著的話,沒好氣道:“大丈夫為國為民,豈能為兒女私情所困?”

  顧寧笑了笑:“恐怕不是你不想,是你不能吧?”

  “就你這眼色,這輩子都要孤身一人了!”顧寧冷笑道,“方才殿下只是說幾句話,讓我高興高興罷了,偏偏你連玩笑話都聽不出,還要當場教誨一番。”

  “好在是殿下脾氣好,不與你計較,不然你的項上人頭也落地了。”

  顧寧牙尖嘴利,呂玉根本不是她的對手,被她氣得一張臉通紅,也想不出反駁的招。

  謝宴見兩人爭執,心中輕嘆一聲。

  看來這一路有得熱鬧了。

  大軍一路向東,每當經過一座城池,勢必都要受到熱烈的歡迎,而這盛況在到了京城時,更為夸張。

  還沒到城門呢,在距離城門還有二里地的時候,顧寧就看見了擠在路邊的百姓。

  這些百姓熱切的光芒落在顧寧的身上,他們的眼中滿是激動。

  這么多年了,每當聽到匈奴來犯的消息,即便是他們在天子腳下,也忍不住心驚膽戰——朝廷的大軍實在是太不中用了!萬一匈奴當真打了進來怎么辦?匈奴都是一群野蠻人,根本沒有禮法約束,他們這些人落到匈奴手中,恐怕是生不如死!

  偏偏在這時候,謝宴出現了。

  楚國黑騎所向披靡,將這二十年來被匈奴壓著打的屈辱徹底洗刷,甚至還讓匈奴再次成為了附屬國!

  每當想到這,即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都會感到豪氣萬千!

  “殿下與郡主回來了!”

  “殿下與郡主就在最前面!長得可俊了!”

  所過之處,無一不是百姓們熱切的歡呼聲。

  聽著這些話,顧寧嘴角的笑意止不住地往上揚。

  但是站在城墻邊上的大臣們,卻是嘀咕了起來。

  “怎么能讓長寧郡主一個女人跟殿下并肩同行?這像什么樣子?”

  說話之人,正是新任禮部尚書舒宏。

  舒宏是最為古板之人,無論對自己還是對家人,他都嚴格按照禮法來,尤其是尊崇女子三從四德!

  眼下見顧寧跟謝宴并肩同行,他氣得胡須都翹了起來。

  “有違禮法!”舒宏口中呵斥道,“殿下被美色所迷!竟然讓一個女子……”

  舒宏話還沒說完,就被身邊的同僚猛地戳了戳腰。

  他不耐煩的瞪了眼同伴:“怎么?難道還說不得了?這本就是有違禮法!列祖列宗可都在天上看著呢!”

  “那我送你去天上問問先帝與太宗?”一道涼颼颼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他冷哼了一聲,道:“你……”

  但話剛到嘴邊,他就意識到了不對,趕緊抬頭看去,只見是面色黑如鍋底的裴安臨與裴老將軍!

  在兩人的身后,還有正眼神不善盯著他的大長公主。

  緊接著,他的肩膀也被人給拍了拍,一轉頭,便看見是裴崇方兄弟兩人正按著他的肩膀。

  裴安臨見他愣住了沒有回話,便又冷笑著說了一聲:“舒大人,我送你去天上問問先皇與太宗吧!”

  舒宏被裴家人盯著,背后冒出了一陣一陣的冷汗,這時候,他哪敢多說一句話?

  “我……”

  舒宏正想要找個借口解釋,裴安臨已經冷笑著說道:“我們家寧兒自然是有資格與殿下并肩同行的!”

  “不知諸位可還記得?傳國玉璽與先帝遺詔,都是寧兒找出來的!”

  “廢太子與廢太子妃意圖禍亂京城,也都是寧兒阻止的!”

  “而這一次雷家謀反,更是寧兒率先察覺,這才挽救了一場危機!”

  “換做是你們,能有寧兒這樣的本事嗎?”

  裴安臨說這話,并非是沖著舒宏一人說,他眼神銳利,掃視著周圍的每一個人。

  舒宏之類對顧寧心存不滿的人,早已是低下了頭去。

  其實顧寧的功勞他們都知道,但他們就是不愿承認,不愿看到顧寧與謝宴并肩!

  裴安臨見他們都低下了頭,忍不住冷笑了出聲:“再說了,就算沒有這些功勞又如何?”

  “殿下愿意,難道你們還要沖過去指責殿下的不是嗎?”

  此話一出,那些心中暗暗嘟囔著的御史們,也都低下了頭。

  謝宴自個兒愿意的事,他們的確管不著。

  更何況謝宴手腕強硬,一旦是謝宴下定決心要做的事,他們根本阻撓不了,若是說些惡意中傷的話,只怕下場就會像是那幾個被拔了舌頭的同僚一樣。

  想到這,原本還是熱鬧的大臣們迅速變得安靜起來。

  裴家的人都在這,大長公主還帶了三千精兵在一旁,一旦他們再說些不中聽的話,只怕裴家的人就要對他們大打出手了。

  而按照裴家被謝宴重視的程度而言,他們被打了以后,幾乎是投告無門。

  黃大人站在一旁,眼見著那些個暗地里搞小動作的大臣們噤聲不語,笑著沖徐大人說了一句:“看來裴家的名聲已經傳遍了。”

  就在前幾日,一個在花樓吃酒的大臣醉酒后神志不清,說了一番詆毀顧寧的話,那日正逢裴安臨率兵回來。

  聽到了這件事后,裴安臨帶著裴老將軍與家中的兩個兒子,就沖上了那個大臣的家門,將人狠狠地揍了一頓。

  至今,那人還不能下床呢!

  而消息送去了謝宴那邊,謝宴更是從未提起過此事,大家都知道,謝宴一定是不愿治裴安臨的罪,那大臣被打得臥床不起,也只能是自認倒霉了。

  顧寧與謝宴抵達了城門,大臣們便紛紛朝著兩人跪下。

  “恭迎太子殿下回朝!”

  “恭迎長寧郡主回朝!”

  大家都看得出謝宴對顧寧的偏愛,在這時候,提起顧寧來討好謝宴并無什么不妥。

  畢竟就算是見色起意,瞧著顧寧這張臉,這份寵愛也不會消失得太早。

  眾人行禮過后,謝宴便沉聲道:“都起來吧。”

  他騎著馬緩慢的朝著皇城的方向走,身邊的顧寧早已是拋開了他,一心奔著大長公主去了。

  見顧寧雀躍的背影,謝宴心中嘆了口氣,到底是沒有留下顧寧。

  他同幾個大臣一塊去了太極殿,而顧寧,早已是坐在了裴家的大廳里。

  顧寧依偎在大長公主身邊,聲音甜得像是蜜糖:“外祖母,我好想你!”

  一旁的裴老將軍咳嗽了一聲:“怎么?難道你不想外祖父嗎?”

  顧寧聞言,立刻甜甜的答道:“自然是想的!”

  “您與外祖母,我都想!”

  大長公主見顧寧下巴愈發尖了,眼中滿是憐惜:“這才出去了三個月,臉就瘦了一圈。”

  “匈奴那般艱險窮苦的地方,你本就不該去的。”大長公主說著,小聲嘟囔了一句。

  顧寧難得見她這般模樣,忍住笑意,道:“外祖母,您放心吧,我每日都吃得好睡得香!”

  “您覺得我瘦了,我還覺得我胖了呢!”顧寧捧著臉,一臉憧憬道,“我們時常在草原上打獵,經常吃羊肉,草原上的羊肉肉質細膩許多,比那些山羊的羊肉好吃多了!”

  聞言,大長公主臉上是遮蓋不住的笑意,她刮了刮顧寧的鼻子,沒好氣道:“小滑頭!”

  說罷,她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不想讓我擔心,但你回來后,的確是要好好補補了。”

  “不然一個月后,你穿上那嫁衣都是空蕩蕩的。”

  顧寧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了“嫁衣”二字,她愣住了。

  “嫁衣?”

  大長公主見她一臉的疑惑,便知謝宴是沒將此事告訴顧寧。

  于是她將顧寧兩鬢的發絲攏到了耳后,輕聲道:“在你們回京前一個月,我就收到了殿下送來的信。”

  “殿下說了,在年關之前,他想將你們的婚事定下來。”

  “正好太史局那群老東西算了日子,十一月初九是個好日子。”

  “在那日,剛好將登基大典與封后大典一塊辦了。”

  顧寧聽完這一番話,人便愣在了原地。

  “可是……”

  “哪有那么多可是?”

  大長公主聽出了她的遲疑,沒好氣道,“你跟殿下的婚事早就該辦了!”

  “這登基大典與封后大典一塊辦也好。”大長公主眼中滿是慈愛,“到時候,你便能跟殿下一塊站在太極殿,接受百官朝拜了。”

  顧寧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回過神來。

  對上大長公主眼中欣喜的笑意,她咽了口口水,到底是沒敢將自己真正的想法說出來。

  在這時候她說這些煞風景的話,大長公主一定會打斷她的腿。

  想到這,顧寧便緊閉著嘴。

  大長公主還問道:“你覺得這個日子如何?若是不喜歡,還有十一月初二,或是十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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