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一道掌聲響起。
緊接著,掌聲一陣陣想起,如鞭炮般,劈里啪啦。
程慕清聽見其中有不少人夸贊林珩,也有不少人用傾慕林珩的目光看他。
此時此刻,她在心中,由衷的為林珩感到自豪。
“光有丹青沒意思,我給大家吹個曲吧!”人群中,忽然有人說道。
下一刻,那人拿出一片葉子,放在唇邊。
悠揚婉轉的聲音自他唇下傳來。
“青青的山川——”
有女子唱起了山歌。
似是受到感染,緊接著又有幾名女子跟著一起唱。有些人還會鼓著掌,拍打著節拍。
火紅的羹火映在所有人的臉上,他們眼中充滿了歡快,欣喜。憂愁的“川”字眉,一點點被笑容撐開。
“真好聽。”程慕清將手背在身后。
“嗯。”林珩點頭,“我學給你唱……”
“你會唱嗎?”程慕清忽然笑起來。
“不會。”
他雙眼彎成了月牙,眸子黑白分明,攝人心神,“但我可以學。”
兩人對視,程慕清朝他靠了靠。
他的肩膀很寬厚,靠著意外的很舒服。
悠揚的樂聲穿過云霄,婉轉清麗。
次日清晨,林珩帶著一眾人上山。這次,不光有齊王府的護衛,還多了幾名百姓。
一夜過去,百姓們對齊王夫婦的抵觸消散了許多。也有越來越多的百姓愿意幫助二人。
他們清楚的意識到,幫助齊王夫婦,就是幫助自己。
深山漆黑,樹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
雜草長到人的大腿根,山路更是一片泥濘。
路不好走,但林珩卻拿著長棍一路當先,走在眾人前面。
眾人跟著他,一路提心吊膽。
這位齊王殿下,看著年紀不大,瘦瘦弱弱,但膽子卻不小。
“咕咕——”
烏鴉站在樹梢上,歪著頭看著這群人,嘴里不停發出叫聲。
“烏鴉……這玩意可沒有好寓意……”
有人開口,話未說完,枝葉顫動,傳來稀稀落落的響聲。
“啪啪——”
一群黑色蝙蝠忽然成群結隊飛來。
“啊——”有人驚呼出聲。
“安靜。”林珩壓著嗓子說道。
那人捂住自己的嘴,身子一僵,躊躇不前。
“想跟著我繼續找的跟上,不想的回去。”林珩說完,繼續向前走。
明晨率先跟上,他作為林珩的貼身小廝,一直都是盡職盡責的跟在身邊的。
有了他打頭,兩人身后也陸續有人跟上。
幾人越往深走,便越感覺渾身發寒。
眾人時刻警惕著四周。
“嗷嗚——”
森林四周傳來刺耳的狼叫。
“不好!有狼!”
緊接著,是噠噠噠的腳步聲。
護衛有些驚慌失措,紛紛向林珩靠攏。
“王爺,現在,你是我們的主心骨。”明晨在林珩耳邊低語。
林珩愣了一下。
望著不斷朝自己靠攏的護衛,目光逐漸變得堅定。他咬著下唇,喉結上下滑動。
如果,程慕清在這,她會怎么做?
那個少女永遠自信滿滿。
她可能會嘲諷的說一句“區區幾匹小狼”,然后殺了吃肉吧?
就像她獵到兔子,將兔子烤了吃……
“拿好手上的武器!”林珩舉起手上的木棍,“殺了這群狼,帶回去吃肉!”
他率先殺過去,一棍敲在一匹狼的頭上。
狼都是成群結隊的,他剛敲暈一匹狼,便有其他狼朝他撲。
明晨眼疾手快,手持長劍斬殺兩匹。
林珩見狀,默默將手搭在腰間的匕首上。
他抽?出匕首,插!入狼頭。那狼痛呼一聲,頓時血漿四射。
他沒有停,一回身,又將匕首捅入另一只撲來的狼的咽喉上。
鮮血四射,濺落在他的臉上。
瓷白的臉上,幾滴鮮血格外刺眼。
見他身法這般利落,跟隨他的護衛備受鼓舞,立馬跟上。
他們手持長刀,一路廝殺。
林珩身子靈巧,甚至還在狼口將一名普通百姓救下。那百姓一臉驚訝的看著他,雙眼放光。
片刻后,狼群見敵不過,灰溜溜的跑了。
林珩吩咐護衛將被殺的狼帶回去,又繼續像前走。
他渾身煞氣,自帶令人恐懼的氣勢。
左拐右繞,穿過一片森林后,眼前是一片豁然開朗,綠意盎然的草地。
“唉!那不是那什么草?”有人興奮的向前一指。
“這有驅毒草!”還有人蹲下身子,拔出身下的草。
“還有這個草!”
望著遍野草木,林珩長呼一口氣,“當真是,柳暗花明……”
……
林珩與眾人將草藥帶回營地時,營地的百姓們正笑著討論什么。
“我們找到草藥了!”一壯漢忍不住大聲開口。
所有人望去,見他們背上背著草藥,頓時呼聲一片。
程慕清還帶著人搭建營帳,聽到林珩帶著草藥回來后,立馬跑去尋他。
林珩察覺到她的到來,對她一笑。
他的笑容中帶著溫柔眷戀,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但程慕清很快便發現他身上有血跡,她心尖一顫,趕忙走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
“你受傷了?”
“不是什么嚴重的傷。”林珩淡淡道,他甩了甩手上已經死亡的狼,“我帶人獵了幾匹狼。”
“不重視,傷不就嚴重起來了?”程慕清從他手中一把奪過那狼,扔給今夕,“處理一下,吃肉。”
今夕捧著黑狼的尸體,滿臉嫌棄。
她怎么總做這種事?
還有,這狼肉要怎么做?!
“都辛苦了。”程慕清歪著頭,越過林珩,看向他身后的一眾人,“把草藥送賀大夫那,然后好好休息,晚上吃狼肉。”
“好!”
“終于開葷了!”
眾人興奮的嚷嚷著。
“你跟我來。”程慕清壓低聲音,拉走林珩。
兩人一路回到營帳,進了屋子,程慕清便松開了手,然后翻箱倒柜,找出一個箱子。
她將箱子打開,從中拿出藥膏。
“讓我看看,傷在哪里。”程慕清一把扯開他的衣領。
好在,他胸口雪白,沒有一絲傷痕。她長呼一口氣,又去檢查他的手與小臂。
“沒事。”林珩反手握住她,順勢將她帶入自己懷中,“我們會一同受傷,你忘了嗎?”
原本還在捶打他后背的程慕清一愣,她的手緩緩垂落,落在身側。
“我……還真忘了。”程慕清無奈一笑。
“呵呵~”林珩笑了,笑得十分開心。
“笑什么?”程慕清嗔道,她雙手掐住他的臉蛋,“我讓你哭!”她雙手往下拉,迫使他耷拉下嘴角。
他現在,看起來,的確有幾分苦大仇深的模樣了。
“我開心,你能這么關心我。”林珩道。
“我肯定會關心你的嘛~”程慕清放開他的臉,傾身,吻了吻他的唇,“因為,我喜歡你嘛。”
林珩眼底多了一絲復雜的情愫,他環住她的腰肢,將她往自己身上帶。
程慕清卻如游魚般,微蹲下身,從他雙臂中掙脫。
她往后跳了兩步,“抓不到我~”
林珩去抓她。
程慕清腳步輕盈,每當他要拉住自己時,她總能化險為夷。
最后,程慕清跳開營帳,“我們出去吧,一起吃肉。”
“你還真是什么肉都敢吃。”林珩微喘著氣,緩步走到她身邊。
“有什么不敢的?我們比狼強壯,就有吃他的權力。如果,你沒打過它。現在,你們都在他腹中。”程慕清說著,已經走出門外。
今夕將狼送去會做飯的婦人們眼前,婦人們又是退毛,又是清理內臟。后賀千元得知要吃狼肉,還特意在燉狼肉時,加了幾味草藥。
那草藥不光能讓狼肉更嫩,也能消除狼身上帶著的,讓人不舒服的因素。
眾人圍著羹火,一口湯,一口肉,好不自在。
有了草藥加持,沒幾日,瘟疫便有所好轉。
營地一片齊樂融融,彌漫著死亡恐懼的氛圍逐漸消散。
瘟疫來到尾聲,程慕清便將目標轉到了大壩身上。
趁著汛期過去,她準備加緊修筑大壩。這樣,也算造福百姓。
因齊王夫婦在瘟疫期間的表現,百姓紛紛表明立場,甚至有些人自愿去修大壩。
……
似王營帳。
帳內一片安靜,林偉坐在高位,身下那名侍從瑟瑟發抖。
“你說,看見齊王夫婦帶著那群災民下山了?”
“是的。”侍從回答,“齊王妃還與甄大人,曹大人一同去了大壩,似乎是準備重新修筑……”
“呵~他們沒事了唄?”他問的是疑問句,但這話落在侍從耳中,卻像催命符。
侍從將頭低的很深,一時不知道接什么。
“小紀。”林偉叫來貼身護衛,他微一抬手,“你去給我看看,現在是怎么個情況。他們倆,到底在搞什么?”
他心中清楚的知道,程慕清從自己這搶走的草藥根本不夠。而山上的草藥,早讓他尋人全部采走。
不可能,齊王夫婦不可能找到藥。
這肯定是個局,想要將他拉下水的局。
他滿心警惕,站起身,一腳踹開跪在地上的侍從。
“連他們有事沒事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侍從身子一縮,連忙磕起頭來。
“滾。”林偉低吼一聲。
侍從巴不得離開,他剛準備離開,便聽林偉“嗯?”了一下。侍從先是一愣,隨即躺倒在地上,一路滾出營帳。
“一群廢物……”林偉喃喃,“但好歹,聽話。”
他一臉鄙夷。
門帳一開,小紀去而復返。
“王爺,陳姑娘在門外。”
林偉眉頭有些舒展,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片刻后,陳阿寶走來。
她肚子已經隆起,林偉連忙拉著她,讓她坐在自己位置上。
“小心身子,你有什么事,讓丫鬟找本王就好了。”林偉滿臉心疼,他將手搭在她的肚子上,目光柔和,“這臭小子乖不乖?不怪,等你出生,本王定好好教訓你。”
“你不用對我,對他這么好。”陳阿寶面露難色。
“怎么不用?等回京,你就是本王的側妃,他就是本王第一個兒子。”
“那似王妃……”陳阿寶小心翼翼問道。
“她?”提起似王妃,林偉笑了一下,“不過看她性格溫婉,相貌可人。但如今多年過去了,她都老了,早沒了從前的水靈……放心,以后,我只站在你身邊。”
陳阿寶心底發寒。
老了?
她呢?她今年也不年輕,以后也會變老。到了那個時候,他也會將自己拋棄嗎?
“阿寶?阿寶?”似王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他聲音雖然柔和,卻給人一種異常寒冷的錯覺。
“沒……”陳阿寶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復雜。
“回去休息吧。”似王溫言說道。
“我……能不能出去透透氣?”陳阿寶將手安置在小腹前,目光柔和,“王太醫說,我的狀態,應該多走走。”
“王太醫不是囑咐你,不要多走,好好休息嗎?”林偉目光微微一凝,他伸手握住她略有些粗的腰肢,“阿寶,你記錯了吧?”
陳阿寶面上有些尷尬,但她很快便恢復正常,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是我忘了……”
“看你,都沒休息好。”林偉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轉了個身,叫來侍從,“護送陳姑娘回去休息。”
侍從將陳阿寶圍成一圈。
這哪里啊護送?分明就說壓制……
陳阿寶苦笑,跟著他們離開。
就在她要離開營帳時,林偉突然開口問她,“我對你不好嗎?”
陳阿寶一愣,她輕輕晃了晃頭,“沒……”
他對她跟好,吃穿住行無一不是最高配置。
可……感情這事,真的不能強求。
林偉眸色一暗,“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以后,我們會好好的在一起。”
陳阿寶沒回他,默默走出了營帳。
營長外,風吹動著潮濕的空氣,她臉上頃刻便多了一層水汽。
陳阿寶抹了把臉,往自己的帳篷走。
“哎。”
有女子喊。
“哎!”
陳阿寶垂眼走著,冷不防覺得頭皮一緊。
她吃痛,回身望去,是似王妃。
似王妃長相溫婉,像江南水鄉的清秀美女。
但她眼中卻充滿了妒火。
“我跟你說話,你耳聾嗎?”她聲音不高,卻依舊刺耳。
陳阿寶擰著眉,一手護著小腹,一手按著頭。
她看了眼四周的護衛,他們一個個都在冷眼旁觀。
“山野養大的就是會啊~呵~用孩子上位,你聽厲害啊。”似王妃手上力道中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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