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唐:安西最后一個信使 > 第375章 太上皇的最后一戰
  勛貴、豪門之所以可以屹立不倒,死而不僵,所依靠的不止有財力和朝堂上的直接影響力,還有他們合法供養的仆役,家將,私兵,門客。肅

  當然,還有他們數不清的家生子,暗中培養的死士,以及偷偷招募、豢養的亡命之徒。

  尋常的仆役、家丁、家將、私兵這些有身份的人可以堂而皇之的入城,可以順理成章的進入長安城內的府邸、宅院。

  但是,那些死士、游俠和亡命之徒顯然就沒那么方便了,想盡辦法混入城中也就成為了不得已而為之的事情。

  隨著天色微微發亮,長安城城門開啟,聚集在各個城門之外的前往長安城討生活的百姓開始按照次序入城,而大量身份不明,居心叵測,圖謀不軌的亡命徒也混雜其中。

  其中就包括了從長安城以東春暉門入城,以李鋒為首,連碳帶車,買下了賣炭翁一車木炭的河北人。

  和賣炭翁做主人的時候相比,木炭還是那些木炭,車還是那輛車,只不過原本在車的前面負責拉車的犍牛已經不見了。

  事實上,并不是幾人不愿意將犍牛也買下,而是賣炭翁不愿意賣,畢竟只要長公主府還在,銀錢就會源源不斷,而一頭好的犍牛可不是輕易可以遇到的。肅

  賣炭翁不愿意賣牛,李鋒幾人也是無可奈何,于是,車的前面取而代之的則變成了兩名壯漢,剩下的幾人則在哼哧,哼哧的用力。

  就這樣,在一行人前后的合力之下,緩緩的推動著這整整一車,千余斤的木炭緩緩的向城門移動。

  隨著人流走到城門之前,看著整整一排身披重甲,手持長兵,挨個進行檢查的守門軍卒,李鋒一行人的心已經在怦怦直跳。

  很顯然,如同預料的一樣,長安城入城的檢查更加嚴格了。

  他們身身份實在見不得光,而且一個個行伍的行跡太過明顯,更重要的是他們的身上只攜帶了部分用來偽裝身份的衣物而沒有攜帶兵刃。

  沒有兵刃在手,讓他們這些刀頭舔血的亡命之徒極為的不安,雖然早就準備好了糊弄守門士卒的話術,也準備好了賄賂的銀錢,但是一旦在盤問中被發現了什么問題,或者出現了什么意外的變數……

  其他人還好,或許是因為年齡,或許是因為閱歷,或許是因為相信那個那位經驗豐富的李大哥,唯獨那個提出購買木炭的胡姓氏小伙子,在還沒有走到城門前的時候就已經緊張的冷汗直冒了。肅

  一個緊張過分的小子,連帶著一行人都跟著緊張了不少。

  這時候,正在“哼哧”、“哼哧”推車的一行人反應了過來,沒有了拉車的犍牛,他們幾個推車的行為反而將他們不安的情緒隱藏了不少。

  饒是如此,等等到他們接受檢查的時候,包括為首的李鋒握緊了提前取出的小袋子,提前上前一步。….然而,還沒等李鋒說話,站在他身前的什長卻率先開口。

  “你們這是去長公主府賣炭的?”

  李鋒先是一愣,然后然后臉上掛上了一種看起來帶著卑微和不自信的笑容。

  “額,是的,這位軍爺。”肅

  說著,城門前的什長點了點頭,打量了一下盛放木炭的車仗,以及因為推車和拉車而滿頭大汗幾名壯漢。

  “嗯,不錯,這一車木炭怕是有上千斤,有把子力氣,不錯,”說道這里,這名什長突然話鋒一轉。“兄弟這從河北來關中的時間不短了吧。”

  對方冷不丁冒出來的這么一句話,一瞬間將李鋒全身的汗毛都戰栗了起來,而跟在李鋒身后的幾個人同樣被嚇個半死,以至于幾個人的動作都出現了僵直。

  “這……這……軍爺說笑了,我等不過是……”

  什長明顯看出了李鋒的不安,也看出了李鋒身后幾人的不安,只不過他并沒有揮刀,也沒有命令身邊的士卒動手,反倒上前一步,輕輕的拍了拍李鋒的肩膀。

  “這位兄弟,不用擔心,兄弟我也是來自河北的。”

  “這……”肅

  “兄弟我姓張,名仲武,我張氏自祖輩起世代于幽州軍中任職,前些年家父入京為官。”

  聽到張仲武簡單的自我介紹,同樣出身河北藩鎮軍的李鋒已經大致知道了張仲武的來歷,因為在盧龍軍中確實有這樣這樣的張姓一脈,準確說是范陽張氏。

  范陽張氏雖然一直沒有執掌軍鎮,但是在幽州,也是就是盧龍軍中的根基卻相當深厚,幾次變動之下,都沒有受到太大的沖擊,相反其實力和影響卻在悄然增強,以至于現任的盧龍節度使劉總都不敢輕易動手。

  知曉了對方的身份,再加上對方確實沒有表現出惡意,李鋒的不安也減弱了不少,稍稍猶豫了一下,直接開口道。

  “在下,李鋒,不滿張兄弟,曾經在易州任職,只不過后來……,哎……,世道艱難,不得已帶著幾個兄弟離開家鄉,到這京城來討生活……”

  聽完了李鋒的自述之后,張仲武點了點頭,雖然他現在成為了禁軍一員,但是他家祖輩都在盧龍軍中任職,對于盧龍軍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三年之前,太上皇從滄州北上雖然沒有和劉總進行直接的沖突,但是依舊對盧龍軍造成了難以估量的影響。肅

  尤其是太上皇在幽州那段時間,和整個盧龍軍治下所有的望族都進行了接觸。

  自己博覽群書、文辭不俗、眼光獨到又擅長軍士的父親張光朝,也正是在那個時候下定的決心,接受了太上皇的邀請,來到京城任職。

  父親帶領全家搬遷到長安之時,長安城內的權力機構已經達到了一個平衡的態勢,為了不影響朝廷的權力構架,太上皇第一時間并沒有直接授予他什么重要的職位,但是在地位和賞賜上卻毫不吝嗇。….冠軍大將軍,正三品上,為武官的第四級的官階,已經不低。

  國子祭酒,雖然實權不高,但是官位視同侍中、列曹尚書,地位和影響著實不低。

  和官階、職務相比,曾經張仲武認為掛名的行左威衛大將軍僅僅是一個方便自家父親參贊軍務的由頭。

  但是到了現在,自己也成為禁軍一名低級軍官之后,他已經明白,行左威衛大將軍才是自家父親最為值錢的任職。肅

  正常情況下,新編禁軍南衙十二衛應該是類似長纓軍一個團的規模,六千人左右,然而同樣是十二衛因為側重點不同也有所差距。

  比如左右金吾衛,責任衛戍京城,更偏向于城市內的治安戰;

  左、右衛,左、右御衛,主要戍守關中四隘,更偏重于守城的器械;、

  左、右驍衛,作為關中的主要機動戰力,配屬上騎兵的比例最高;

  滿編的左威衛擁有戰兵兩營三千四百人,工兵兩營一千八百人,騎兵一營一千兩百人,再加上其他配屬輔兵,總人數高達七千六百人,配屬戰馬、馱馬在內的各種牲畜八千頭(匹)。

  和右威衛、左武衛、右武衛一樣,是新編禁軍南衙十二衛中人數最多,戰斗力最強,最適合野戰的衛軍。

  這樣一個左衛大將軍的地位和重要性自然不是一個盧龍軍的中級軍校可以比擬的,而這還是不更重要的。肅

  但凡是軍中,山頭這東西永遠難以避免,三年前的一個行左衛大將軍同時也代表張光朝、張仲武一家已經被太上皇劃入了以郭戎為核心的新編禁軍之中。

  然后,在兩天之前,自己的父親,現任左威衛大將軍領張光朝,加檢校兵部尚書、京畿道行軍大總管之后,已經率領南衙四衛馳援陳倉,實際上成為了李唐最重要的將領之一。

  只不過,在大唐,但凡能做到做到高官這一級別,沒有幾個人是真正的傻子,一個個都是七竅玲瓏之輩,文武雙全的張光朝、張仲武父子同樣如此。

  從張光朝、張仲武父子的分析來看,張光朝受到重用除了他的能力之外,更重要的也是李誦、李純父子在利用他們制衡在禁軍中一家獨大的郭戎。

  張仲武和他的親爹張光朝,顯然是屬于太上皇北上的受益者,有受益者就必然有受害者,而李鋒和他的幾個兄弟大概率就是太上皇北上之后收到排擠被迫流亡的受害者。

  張仲武軍職雖然不高,但是因為他身份的緣故,自然是知道今天甕中捉鱉的計劃。

  事實上,有一點李鋒的擔心是沒錯的,因為張仲武從第一眼就看出了李鋒一行人身上那濃濃的行伍做派。肅

  把他們放入城中,非常的輕松,只不過,如果不加任何提示,用不了多久,李鋒幾人就會以叛逆的身份死在長安城內。

  只不過,張仲武既然知道了自家父子的作用,自然樂于按照太上皇李誦、皇帝李純的設計壯大自己的山頭。….“李兄,聽兄弟一句話,把木炭送到長公主府之后就直接留下吧,就說是左威衛大將軍張光朝推薦的。”

  三天之內,除了李鋒之外,張仲武已經發現了不止一批試圖進入長安的亡命徒。

  然而,李鋒幾人是唯一一個合情、合理、合法、合規的混入者,能做到一點說起來不難,但是在短時間內找到也確實不容易。

  所以,在張仲武看來,這幾個人也算是人才,更重要的是這幾個人同樣是來自盧龍。

  去長公主府避難,是他給這幾個人指出的活路,能不能聽懂,能不能采納,敢不敢執行,這就看李鋒幾個人了。肅

  如果他們真的去了長公主府,張仲武相信那位長公主會給自家父親一個面子。

  而他們幾個一旦真的能在自己的指點下活下來,未來成為自己的心腹不成問題。

  至于貿然冒出父親的名字,風險是有的,但是如果他們父子判斷的沒錯,皇帝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名字而治罪的。

  李鋒有了張仲武的直到,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有如此的運氣。

  順利進入長安城之后,這些居心不良的家伙們,按照入城之前的約定和布置,開始尋找自己的聯絡者以及落腳點。

  然后開始進行他們的準備工作,等到一切準備妥當,朝會結束自家的老板安全返回之后他們就將立刻動手。

  事實上,混在百姓之中的亡命徒們進入長安之后,在城門,坊間已經看到了不少剛剛被武裝起來的民壯,看到了一隊隊披堅執銳,在街頭巡視的金吾衛。肅

  但是,這些亡命之徒對此卻毫不在意,因為在入城之前,他們就已經獲得了這些消息,如果不是因為京兆尹在最短的時間內征調民壯,填補長安城城防的空缺,他們也不會如此著急的進入長安城。

  當然,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主家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一切裝備,重甲,長兵,強弓,重弩一應俱全。

  在裝備差不多,人員差不多的情況下,以有心算無心,收拾這些傻乎乎在大街上巡邏的民壯和金吾衛,簡直不要太簡單,簡單而言,優勢在我!

  原本一切如常,但是就在他們入城之后按部就班的進行謀反準備的時候,鐘鼓聲大作,城門、宮門、坊門的突然關閉。

  等長安城內鐘樓、鼓樓的聲音消失,坊門被關閉之后,坊間傳來的宵禁所用的鼓聲。

  雖然不是在夜間,但是這鼓聲響起,代表的是跟夜間宵禁一樣的制度。

  在大唐立國之處,負責監察宵禁地是執金吾,他們主要負責警示夜晚出行的百姓,后來逐漸發展成以鼓聲表示宵禁的開始,一百多年的宵禁執行之下來,所有人對于這鼓聲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肅

  只要鼓聲響起,無論是達官顯貴,豪商大賈,還是平常百姓,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歸家,從長安城城外入城人之必須回到投宿之所,歸家之后,都需要將大門緊閉。….在尋常宵禁期間,如果被巡街的官員、巡兵、金吾衛發現私自在夜晚出行,那么就要被處于杖刑,少則三十,多則五十。

  當然,對于執行公務的人員來說,只需要出示公文就可以在夜里正常出行。

  尋常的宵禁處罰是杖責,但是白日臨時進行的戒嚴令和居家令可就不是簡單的杖責了!

  各坊的坊官在坊間不停的巡視,呼喊,勸說百姓回家的同時,也將違反戒嚴令的后果清楚的說了出來,輕則杖責一百,重則流放三千里。

  一刻鐘之后,金吾衛將開始巡街,到時候若還在街頭游蕩,負隅頑抗者,以叛逆論處!

  片刻之前一切還在掌控之中,然而現在,城門的封閉隔絕了長安內外的交通,宮門的封閉隔絕了宮城內外的的聯絡,坊門的封閉更隔絕了市坊之間的聯系。肅

  更為致命的則是戒嚴令和居家令。

  市坊之間的戒嚴令和居家令則更是致命。

  所有各色人的嗯使得所有市坊之間的聯系被瞬間切斷,這些家伙瞬間手忙腳亂

  坊官過后不久,一隊隊披堅執銳由民壯組成的巡兵已經走上了街頭,開始驅趕依舊停留在街頭巷尾的行人。

  好在長安城內的市民是和善的,那些沒有去處的滯留者,被市民們帶進了家中。

  隨著各個市坊凈街完成,長安城內的一座座坊門被打開,在長公主府劍士的指引之下,進入長安城的禁軍新兵以營為單位,迅速向長安城中突進。

  很快,第一處目標已經被團團包圍。肅

  在連續三次呼喊拒不開門之后,八牛弩和投石車被架在了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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