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態度很是囂張。
一副不把許墨放在眼里的態度。
他們來之前也調查過了。
許墨這個人,就是一個很典型的、老實巴交的普通百姓。
像這樣的人,他們欺負過的,不說有一千、那也有八百。
拿捏住了。
屋子里的幾個人,一點都不慌張。
可能這個男人,乃至萬通,都想不到,小小一家店鋪里,竟然有三位國公。
不過…魏征也好、李靖也好,都抱著看熱鬧的心態,他們想看看許墨會怎么解決這件事,就程咬金有些著急,撐著桌子,就要站起來。
李靖按住他的手,微微搖了搖頭。
程咬金有些不解。
他娘的,有人欺負到咱小老弟頭上了,不弄他?
“等等。”李靖朝他做了個口型。
魏征也同他做了個口型:“不急。”
許墨沒理會他們三人的小動作,站了起來,面無表情:“我是,咋的了?”他的語氣很不好。
“許掌柜。”萬通朝他漫不經心地拱了拱手,“我過來是有一樁生意,要和你做。”
許墨把卞修扶起來,一擺手:“不做,滾蛋。”
“小子你很狂啊?”萬通身旁的小弟吆喝起來,作勢威脅,雖然看起來肩膀聳動,但腳下沒往前哪怕一步。
萬通揮手,止住小弟們的下馬威,接著說道:“許掌柜莫要忙著拒絕,先聽我說一說。”
“你這家鋪子,我很滿意。”
“火鍋、面膜、粉底一類的配方,我也很滿意。”
“我出個價,一百貫,把你這鋪子、還有那些東西的配方賣給我。”
一百貫,這個不低了。
至少…如果沒有之前那耀武揚威的模樣,看起來像是正兒八經想做生意的。
紈绔也不傻。
仗著自家身世,去強搶民女的,那都是傻子、或者就格外愛好這一口,正常一些的,大不了花點錢,娶回來當妾,玩膩了再送給別人就是,實在不行留著也可以。
能不強取豪奪、那就盡量不要強取豪奪。
但…
許墨很討厭別人威脅自己,他伸出手,把除了最長的手指外,其余的手指全都蜷縮起來,朝著萬通展示起來,丟下一個字:“滾。”
鸚鵡落到許墨腦袋上,也跟著嚷嚷起來:“傻蛋、滾!”
“傻蛋、滾!”
萬通臉色微微一變。
剛才自家小弟,都那么威脅了,竟然一點都不怕的?
有幾分膽氣。
可膽氣這東西有什么用?
權勢那才是最重要的。
“許掌柜,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奪人所愛。”萬通聲音漸漸冷下去,不過姿態,依舊是維持著一個相對較好的姿態,還沒徹底撕下臉皮,“實乃是,某想要為某義父,大唐勛國公賀壽,還請許掌柜成人之美。”
許墨啐了一口,沒理會他,只是又把手勢在萬通面前比劃了一下:“傻蛋,滾!”
萬通深深看了許墨一眼,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某就不叨擾了。”
“等等。”他剛轉身,許墨就喊住了他。
萬通回過頭,一挑眉毛:“許掌柜這么快就想通了?”
許墨沒說話。
只幾步走到他們面前。
鸚鵡像是預見了什么,撲扇著翅膀,重新飛回到魏征…覺得魏征有些不保險,又飛到李靖幞頭后藏著。
“你過來找事,還打了我的員工。”
“現在就想一走了之,是不是太便宜了些?”
萬通向后退了一步,吞了吞口水。
明明許墨的身材不算很高大,可還是給了他一種無與倫比的壓迫感。
“你…你想做什么?”他聲音里帶了些慌張。
許墨攤開手:“賠錢。”
萬通一愣。
“不賠么?那便報官吧,圍毆打人,在大唐是什么罪名來著?”許墨低頭看向卞修。
魏征在身后,補了一句:“依唐律議,諸斗毆者,笞四十。”
“又明是雖未損傷,下手即便獲罪。”
意思就是,出手就算斗毆罪,要鞭打四十下。
萬通臉色勃然大變,他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荷包:“店家要多少賠償?”
他不敢再犟著脖子,死皮賴臉不給錢。
報官…
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尤其是像這種,可以定性的事情,真要報官、損的是張亮的臉面,張亮可不會為了維護自己一個無關緊要的義子,就忤逆唐律。
只會…下手更狠,把自己這個薄了他面子的玩意,給碾死在牢獄里。
“我這伙計,每月薪酬是兩貫,每月工作二十天,每天薪酬是一百文,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沒到這程度。”
“但損傷是有的,就按十分之一來算,十天的工傷,那就是一貫。”
“給錢吧。”
聽著許墨報出一個天文數字,萬通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
一貫!
“要這么多,你怎么不去搶!”萬通咬牙切齒。
許墨冷笑一聲:“不想給那就報官。”
“再說了,我現在不就是?”
萬通不再說話,“報官”這兩個字,死死捏在了他命門上,幾個人拼拼湊湊,才湊出一貫銅錢出來。
等把錢交到許墨手上,這群人就灰溜溜地跑開。
許墨把錢往卞修懷里一丟:“拿回去吧,至少買點肉吃,補補身子,你看你虛的,別人推一下就倒了。”
卞修一愣,覺得懷里的錢有些燙手:“掌柜,這…我不能要。”
許墨瞥了他一眼,一邊往麻將桌旁走去,一邊說道:“拿著,這是給你要的醫藥費,我還能貪墨了不成?”
“那幾個玩意,看起來就不像是好人,日后少不得要來騷擾。”
卞修鼻子一酸,有些想落淚。
自打家里出事后,他碰到的就盡是一些妖魔鬼怪,地都沒能賣出一個市價。
自己只是被推了下,又沒真的傷到哪去。
這錢…
掌柜真的一分不少的都給自己了。
太照顧自己了。
哪怕是當初父親還在世時,都沒對自己這么好過,都是想法克扣自己讀書的費用,如果不是張不開這個口,他真想叫許墨一聲爹。
鸚鵡撲棱棱飛來,落到卞修肩膀,對著他耳朵,嚷了起來:“兒子!”
卞修默然。
算了…
就當這一聲,是店家叫自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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