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段綸與戴胄二人為李世民作的決定,而付出了朝廷一億兩銀子的事,最終還是引發了一些不好的結果。
畢竟這錢有限,這邊花的錢超了,另一邊就得扣著花。
這天,戴胄還是到了大明宮中尋找李世民。
他的表情不妙,似乎有著極為重要的事要說。
倒是李世民這幾天心情不錯。
前一段時間,他連著六天看了婚禮電影,到了第七天,才將電影膠片送給李恪,讓李恪好好保存。
他的好心情就到此為止了。
說到戴胄來到了大明宮,他手中的折子有些沉重。
一直到了李世民跟前時。
他才道:“陛下!臣有一事要報!”
“何事?說吧!”
李世民桌上放著的竟然是一張照片,上邊是從電影膠片封面扣下來的自己。
竟然還讓人裝裱起來了,流金的邊框,看起來十分奢華。
而這一張照片,似乎是小了一點。
感覺是被裁切掉的。
此時,他正在打量著上面的自己。
“是關于廊下食的事!”
戴胄聲音不大,他越這樣,那么就說明了事情越大。
一般,好事才會大聲說,不好的事,能小聲,便小聲講。
說到廊下食。
就是唐朝的公廚制度,唐太宗時期做為皇帝對百官體恤的行為推廣開來,對于始于凌晨五點,終于晚點的唐朝朝會來說,公共食堂制度算是一個極大的德政了。
因為當時早朝在五點五十就要上朝,一直延續到中午,根據議題的討論還有延長的可能,大量被餓的頭暈眼花的官員,低血糖、高血壓,哪有什么精力去料理政務?
于是,唐太宗為了體恤官員,就首倡了公廚制度。
而關于這個廊下食的規格又是極高。
五品官員以上每日規定的一百盤菜,三口羊,各種特殊的祭祀節日和節氣,公廚還提供特殊的甜食,水果,養生粥和河鮮,大大的滿足了官員的口腹之欲。
“廊下食能有什么事?”
李世民一點都沒擔心。
“最近發生了一些官員對于飲食的不滿!”
戴胄這么說道。
李世民一聽,便來氣了。
本來心情好好的,現在卻是變得十分暴躁。
“朕給他們好處,他們卻對朕之恩不滿?這些人不想活了嗎?是要朕取消它嗎?”
他不理解,為什么這些官員會這樣,會對自己的制度不滿?
“陛下,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是什么樣的?”
“最近因為資金周轉不開,廊下食直接受到了影響。所以在支出上面,有了一些變化。”
人的嘴是叼的,你一直給人吃好吃的,如果哪一天,吃的變差,那勢必會引起大家的不滿。
這是人的劣根性。
相反的,一直吃差的,給人們吃幾頓好的,卻是得來大家的感恩。
“廊下食一天能花多少錢?財政上面的錢還不夠填飽那些官員的肚子嗎?”李世民站了起來,有些憤怒的說。
說到公廚制度,它是有專門的百司負責的,從采購到廚師的選擇,到烹飪都有嚴格的規定。三衛廚衙門的設立,在玄宗的時候就出現了。他是專職廊下廚的衙門,接受朝廷的財政撥款。
其實,關于這一塊的支出,經過這幾年的發展,讓李世民有些不滿。
特別是去年年初的時候,朝廷困難的時候,他也想過減少一下這方面的支出,但卻被官員們給否定了。
“陛下,臣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
“可是臣怕講了,陛下會不開心!”
“戴胄,你盡管講,朕不會怪罪于你的!”
“陛下,因為飲食類的行當,油水多!”
戴胄這么說道。
管理廊下食的百司油水非常多,貪污什么的,也是常有發生。
而這種制度之下,在朝廷的資金不足的情況之下,弊端變得十分明顯。
“什么?戴胄你什么意思?”
“油水多,就難免有人會禁不起誘惑,從而貪污……”
“什么?”李世民大驚。
怎么會這樣,他明明是好心,怎么會壞了事。
戴胄又說:“以前,臣也沒有發現,畢竟有些賬一進一出,倒也沒有什么,可是最近因為戶部的資金出了點問題,臣尋思著查一查什么情況,便發現了百司貪污者,竟然有數十人!”
“這些人竟然敢貪污,直接砍了!”
李世民喝道。
古代的吃飯問題本來就是一個巨大的難題,唐朝雖然強大,大量官員家眷,奴仆都納入公廚的供給范圍,大大的加重了國家的負擔,晚唐政府的掌控力進一步的下降,更是造成了官員們豐食醉飽,荒于正事,公廚淪為了官員的酒場和娛樂場。
小小貪污也只是這其中的一環。
這也是剛開始發現的問題。
如果不解決的話,未來恐怕就是一大缺口。
戴胄卻道:“陛下,殺了他們,改變不了未來的人會不會跟著他們一樣!臣以為,這制度得改!”
“不如取消吧!讓臣員自己帶食物來朝!”
李世民想出了更絕的。
但他還是太天真了。
因為公廚做為全國性的官員福利,一旦被官員階層嘗到了甜頭以后,基本就不會被廢除。
他想廢除,別說其他官員不答應。
戴胄也是不會答應的,畢竟他也是受益者。
人都有私心的,而且,這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的。
于是,他道:“陛下,這事是給百官福利,以顯陛下之隆恩!以顯示陛下仁義愛民之體現!若是取消,恐怕不好。”
“那你覺得朕要怎么做?”
李世民反問道。
“臣以為,不如去看看六皇子他們怎么做的?他們的經驗,或許可以借鑒一下!”
戴胄這么說道。
盛唐集團長安本部有數十萬的員工,他們都在盛唐集團之中吃飯。
若是能搞清楚這些人是怎么解決吃飯問題,或者可以從李愔這里學到一些東西。
他數十萬人都能讓他們吃飽,吃好了,李世民對著文武百官還不能嗎?
李世民一聽,覺得竟然有些道理。
便開口說了句話。
接下來的話,讓戴胄又犯了難。
這……
但以戴胄的精明,這事真的難不倒他。
再怎么的也要拉人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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