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唐奴牙郎 > 第250章 商人、馬匪和叛徒
  在玉門鎮住了一晚,一行人第二日來到了玉門關的關所。

  涼州運往安西的長行坊,由于有著都督府開具的關引和官牒,所以關所只是簡單查驗了文書,便對其放行。

  金家商隊在通過玉門關之后,整理好行裝,為大車和騾馬蓋上帆布,準備向著西域啟程。

  周鈞臨別時,朝申叔公又說了跟梢之事。

  申叔公對周鈞說道:“二郎可還記得,就在不久之前,金家曾有一只長行坊,在去往安西的途中失蹤,后來久尋不見?”

  周鈞點頭。

  申叔公:“事后,某思慮再三,怕是有人眼紅金家的長行營生,故意設計圈套。所以,這一次去往安西,那伙人倘若得了消息,必定會故技重施,再來劫掠。”

  指向長行坊的隊伍,申叔公說道:“此番去往安西,金家出發之前,將三百名戰卒,分成數隊。表面上來看,護衛不足百人,但實際上,那些役夫,皆是戰卒假扮,又身穿鐵甲,隨時可以入戰。此外,長行車隊中又有幾輛大車,里面裝滿了充足的糧食和武器,足以抗衡大批敵人。”

  周鈞聽了,心中稍安。

  金家再次道別,踏上了去往安西的路。

  周鈞則帶著親衛,在拓跋懷素的領路下,順著冥水支線,一路向北,來到了大澤。

  與百里外的黃沙戈壁不同,大澤是一片遼闊無邊的湖泊,藍天白云映照在湖面上,再配以波光粼粼的湖水,讓人不禁想起江南的湖景。

  大澤的南岸旁又有數百頂帳篷,外圍有游騎四處巡邏。

  瞧見周鈞一行人,游騎先是吹響角螺,又小心靠近。

  當看清拓跋懷素袍上的三重圣火之時,游騎大驚失色,紛紛從馬背跳到地上,又解兵跪伏,不敢抬頭。

  拓跋懷素沒有去瞧這些人,驅著馬一路向帳篷處行去。

  沒過一會兒,一群粟特戰兵,從帳篷中跑出來,紛紛跪在拓跋懷素的馬頭前,口中高呼著圣火庇佑。

  拓跋懷素依舊沒有停步,順著湖岸,向著大澤南岸的中心處行去。

  那群粟特人,恭敬的跟在后方,亦步亦趨。

  行了差不多三里多路,周鈞向前看去,只見湖畔處出現了一片木石搭建而成的院落。

  院落鱗次櫛比,又有貨棧、酒肆、客坊、碼頭等建筑,一眼瞧不到盡頭,內里繁華,卻是一處人口密集的集落。

  數位衣著圣火祆袍的教徒,早早的等在路口,看見圣女,一邊跪伏一邊贊禮。

  帶著面具的拓跋懷素,驅馬順著街道,入了集落,一路行向東北,又行了一刻多鐘,最終停在了一處氣勢恢宏的祆寺門口。

  見拓跋懷素看向那祆寺,良久不語,周鈞心中一動,開口問道:“這里就是那冥磐古剎?”

  拓跋懷素翻身下馬,說道:“是,這里也是我長大的地方。”

  周鈞一愣,見拓跋懷素走遠,帶著手下的親兵,也跟了上去。

  入了祆教古剎,只見其中建筑和雕塑,與中原諸家明顯不同,十米之高的娜納女神巨像矗立在古剎正中,兩旁又有甬道,朝著后方不斷延伸。

  順著甬道來到古剎的后院,在一處巨大的石門之前,拓跋懷素示意周鈞獨自隨行。

  周鈞否了孫阿應、仇邕等人的相陪,獨自跟在拓跋懷素的身后,入了石門,又順著不斷向下的石階,來到一處類似湖下隱宮的地方。

  穿過幾條蜿蜒曲折的地下長廊,周鈞最終來到一間彌漫著藥材氣息的石室門前。

  幾位祆教徒看見拓跋懷素,連忙讓開了路。

  周鈞靠近一些,終于看見了躺在石床上、奄奄一息的龍祁。

  龍祁緊閉雙眼,陷入昏迷,身上有著幾道奇形怪狀的傷口,或是半月,或是交錯。

  傷口下的肌理,呈現黑紫,又以蛛網狀不停蔓延,血水和膿液在不停向外滲著。

  拓拔懷素以粟特語向祆教徒們問了一些問題,在得到答案之后,又對周鈞說道:“他中了劇毒,傷口開始惡化,沒有多少時日了。”

  周鈞:“你無法救他?”

  拓拔懷素:“祆教毒藥的種類,不下百種,我不知道傷他毒藥的名稱,貿然調制解藥,只會讓他死的更快。所以,現在只能用續命丹,暫時維持他的生機,但是你也看到,傷口已經開始惡化,他支撐不了太久。”

  周鈞思考片刻,從懷中取出隨身備著的蒜精,對拓拔懷素說道:“此藥可以壓制外傷毒性,不知對他是否會有效果,先試試吧。”

  拓拔懷素看著周鈞手中的瓷瓶,面露懷疑,但想著死馬當活馬醫,索性也就試試。

  用了蒜精之后,周鈞和拓拔懷素又等了小半個時辰。

  祆教徒來報,龍祁傷口處的惡化穩定了下來。

  拓跋懷素聞言,有些意外,走進屋內,查看了龍祁之后,對周鈞說道:“他體內的毒性未除,但傷口處的惡化倒是被壓制了下來。”

  周鈞:“也就是說,他短期內不會有生命危險,但如果遲遲沒有解藥,還是會死?”

  拓跋懷素:“對。”

  周鈞又看了一眼龍祁,開口問道:“我有話要問,他何時能醒?”

  拓跋懷素招招手,有祆教徒送來一小撮藥粉。

  拓跋懷素用指甲挑了一些,將其彈在龍祁的鼻子上。

  沒過一會兒,龍祁面色痛苦,慢慢醒轉過來。

  拓跋懷素又對周鈞說道:“他體力虛弱,撐不了太久,倘若發問,記得動作要快一些。”

  周鈞朝龍祁問道:“你是怎么受傷的?”

  龍祁瞧見周鈞,掙扎著小聲說道:“我追殺祆教叛徒,潛入一處馬匪據點。”

  周鈞心中疑惑,祆教叛徒怎么會和馬匪混在一起?

  龍祁繼續說道:“據點后方,有一處地下祆祠,又有圣火祭壇。那些馬匪抓來了許多活人,關在祆祠的地牢里,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把人帶到深處,說是要供奉給神靈。”

  周鈞將此事暫且按下,又朝龍祁問道:“我去哪里可以找到你的族人?”

  龍祁:“沙州,河蒼烽北,羅荼海西。”

  說完這話,龍祁身體抽搐,又暈死了過去。

  周鈞直起身體,與拓跋懷素對視了一眼。

  二人退出了房間。

  拓跋懷素來到一處無人的地方,對周鈞說道:“我的師姐,當初叛出祆教,被四處通緝。我本想令龍祁將其擊殺,卻不料這祆教叛徒,居然與馬匪勾結。而且,我還得了祆教徒的密告,有粟特宗族也牽涉其中。”

  周鈞想起先前龍祁曾說過,馬匪受了康家的指使,屠盡百帳龍部一事,便對拓跋懷素問道:“與馬匪勾結的粟特宗族,是否為康家?”

  拓跋懷素輕輕點頭,又對周鈞說道:“不過康家做事隱秘,沒留下什么證據,倘若此時貿然發難,怕是會打草驚蛇,所以我一直隱而不發。”

  周鈞思考良久,又朝拓跋懷素問道:“康家,馬匪,還有祆教叛徒,這三股勢力糾結在一起,究竟是為了什么?”

  拓跋懷素搖頭道:“不知……不過龍祁被救起的地點,就在瓜州和沙州的交界處,那馬匪的營寨,想來也不會距離太遠。”

  周鈞在原地踱步,說道:“康家的家主身為祆教薩保,身份尊貴,又權勢極大,卻與祆教叛徒還有那群馬匪混跡在一起,又屠盡百帳龍部,倘若沒有天大的理由,他絕對不會這般鋌而走險。”

  拓跋懷素:“粟特人重商,視財如命,康家倘若為了獨占商路,勾結馬匪襲擊往來商隊,倒也能說得過去……只不過,我想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和我的師姐,那位祆教四處通緝的叛徒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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