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處理干凈了，接下來就是原告這邊的了。
“王氏，你揭發罪行，勇氣可嘉，朕恕你無罪。”李晉繼續道。
“謝陛下，民婦謝陛下！”王氏也是趕緊磕頭。
李晉擺了擺手，“王耀祖，經事實查明，你也無罪釋放，回家去吧。”
“謝陛下，草民謝陛下圣恩。”
二丫頭的哥哥也是趕忙謝恩。
相關人等都處理完了，就只剩下二丫頭這個被告了。
“二丫頭，犯蹕就是死，怕死嗎？”李晉有些于心不忍的看向二丫頭。
多么淳樸的孩子啊，還只是個孩子啊。
“哥哥沒事就好，我不怕。”二丫頭語氣平靜，似乎沒有為即將可能到來的死亡而害怕。
“陛下，請饒恕我妹妹一命吧，他還這么小啊。”王耀祖趕緊又給李晉磕頭。
“大膽！國法森嚴，豈能擅改？你一介草民還不退下！”這時候某官員站出來道。
李晉其實也在想辦法為二丫頭脫罪。
即便其犯蹕，但也罪不至死。
因為她未滿十四周歲，就算是死，也該輪到他哥哥替她去死。
“趙國公，你參與了新律法的制定，依你看，二丫頭當如何論罪？”
李晉突然詢問長孫無忌。
這話讓我王耀祖心里咯噔一下，長孫無忌不會公報私仇吧，要自己妹妹替長孫瑞文抵命吧。
長孫無忌聽明白了李晉的言外之意。
犯蹕告御狀就是殺無赦，這條律法是李晉制定的，李晉不可能不知道。
突然來詢問自己，顯然是想要保下二丫頭一命。
長孫無忌自然懂得如何迎合圣意。
“陛下，二丫頭無罪。”
長孫無忌站出來回答道。
這話一出，滿朝文武都是一驚！
“趙國公，你可不能亂說，此女子犯蹕告御狀，乃是僭越之罪，論罪當斬，怎么會無罪！”
“是啊，國法森嚴，天理昭彰，不殺如何彰顯國法不容觸犯？”
“趙國公，你不會是今天早上還沒睡醒吧？擱這說夢話呢？”
“你親自參與了律法制定，豈會不懂相關律法？趙國公可不能胡說八道。”
“沒錯，陛下說過，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此人一介白身，犯蹕告御狀，怎會無罪？”
滿朝文武，袞袞諸公，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口。
然而，內閣大臣卻是一言不發。
因為他們也聽懂了李晉的言外之意，是想保人。
天子想要保人，二丫頭便是命不該絕。
“陛下，昔日新唐律制定之時，律法森嚴，法不容情，可陛下卻說，法網之外不外乎人情。
臣說此女無罪，也是按律辦事，新唐律有言，未滿十四周歲，任何罪責不予論罪，由其監護人承擔責任。
如今其家人已經死傷殆盡，只有一個兄長，按照規定，父母皆亡，兄/姐成為監護人，此乃明文規定。
未滿十四周歲，即便被滿門株連，都自動改為流放，此女無罪，罪當罰其兄，按新唐律，犯蹕僭越者斬！”
長孫無忌淡淡的開口，講明了原因。
這話一出，百官都還有些懵。
律法里面有這條嗎？
丫的，回去看來得真的好好鉆研新唐律了，搞不好未來還能給自己鉆個漏洞脫罪。
長孫無忌話落，二丫頭臉色一變。
“不要，為什么要殺我兄長，陛下，犯蹕的人是我啊！”二丫頭有些焦急的說道。
二丫頭從小就被灌輸男尊女卑的思想。
自己兄長是男孩子，是家中唯一的獨苗，是要傳承香火的。
而自己未來則是要嫁給其他人的，不是家里的人了。
所以理當事事讓著自己兄長，自己兄長對自己那么好，為什么現在卻要自己兄長去死？
“王耀祖，你可聽到了？”李晉沒有理會二丫頭，反而看向王耀祖。
王耀祖心里一陣嘆息，“草民聽到了。”
“那你可有什么話想說？”李晉又問。
王耀祖回答道，“草民無話可說。”
長孫無忌這時候又站出來了，“陛下，此子有罪，但死罪可免！”
這話一出，眾人又懵了。
什么玩意兒？
你剛說未滿十四周歲無罪，也就算了，畢竟律法有寫。
但王耀祖怎么看都滿了十四歲吧，怎么就又可免死罪了？
王耀祖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長孫無忌。
這是在為自己開脫求情嗎？
“趙國公，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李晉故作生氣的看向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不卑不亢的道，“陛下，法網之外不外乎人情，此子乃功臣之后，他爺爺為國捐軀，戰死沙場。
如今又是家中唯一的男丁，依仗其爺爺的福蔭，此子可酌情免于死罪，他爺爺為國捐軀，換這唯一的香火免死，可為之。”
這話一出，王耀祖愣住了。
長孫無忌為什么要救自己？
李晉聽后，還是挺滿意的，但是仍然看向文武百官，“眾愛卿，你們以為如何呢？”
李晉目光最后著重落到了內閣大臣的身上。
幾人都是老狐貍，立馬就明白了圣意。
房玄齡率先站出來道，“陛下，軍功本就蔭及家人，他爺爺為國捐軀，戰死沙場，乃是功臣！且此子又是其唯一的血脈，理當酌情免去死罪！”
“臣附議！陛下仁德，國法無情卻容情，不能一味的按照律法辦事，如果功勛在身，視情況可減輕罪責，畢竟對國家有功，朝廷博愛，不會做那兔死狗烹之事。”杜如晦也立馬站出來附議。
劉伯溫也緊隨其后，“臣附議，不過雖酌情免去死罪，但犯蹕當斬，念其祖上功勛，死罪可免，卻不可恕其無罪。”
“陛下，此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長孫無忌也是開口了。
眼見幾個核心大臣都開口了，文官集團的人哪還不明白節奏怎么走。
立馬站出來附和，“臣等附議！請陛下三思！”
武將集團的人一看這架勢，也是麻溜的站出來，“臣等附議！”
眼見統一了文武百官的聲音，李晉的臉上終于是露出了笑容。
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啊。
國法無情卻容情，當以仁德治天下才是，法無情亦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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