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聽到這話,站出來直言。
“陛下,恕臣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當年無上皇能在晉陽順利起兵,和魏國公裴寂有著很深的關系。
魏國公除了給無上皇出謀劃策以外,還給無上皇起兵提供了大量物資,不僅是糧草物資,還有兵甲。
甚至可以說沒有魏國公,大唐想要開國,最起碼也要推遲十年!因此無上皇建立大唐之后,裴家風頭無兩。
魏國公裴寂不僅封了尚書省左仆射,還當封了公爵,即便無上皇退位,裴寂也經常去探望無上皇。
而且裴寂和太上皇有些不小的羈絆,雖然太上皇也想把裴寂搞下臺,但是當年太上皇請無上皇退位,裴家沒有反對。”
長孫無忌說這話,其實已經大逆不道了。
光明正大說李淵在晉陽起兵的事情,這自古以來就是皇家禁忌。
李晉聽到長孫無忌的這番話,心中也很無奈。
按照歷史來說,大唐國運二百八十九年,裴家就有三十四人入朝為相,三十二人出任將軍。
唐朝十七,裴家與皇族的姻親關系甚為密切,后世唐玄宗的女兒中,有十二人都嫁入了裴家,僅玄宗一朝,裴家就出了一大堆的駙馬。
裴家之所以能在大唐如此輝煌,有三大原因。
一是裴氏一族在唐朝建立前,就成長為了一個李唐無法忽視的世家大族。
二是在李唐建立過程中,裴氏一族是出了大力的。
三是裴氏一族在李唐執政期間,基本沒有在重要節點站錯位置。
所以李世民不敢動裴寂,不僅僅是因為李淵,更是因為裴寂身后的家族。
甚至,在李淵開國之后,流傳出一句諺語,無裴不成唐!
要知道,裴家這個世家自古以來就是較大的世家,雖然比不上五姓七望,但絕對是能和五姓七望碰一碰的。
縱觀歷史,裴家曾先后出過宰相五十九人,大將軍五十九人,中書侍郎十四人,尚書五十五人,侍郎四十四人。
常侍十一人,御史十人,節度使、觀察使、防御使二十五人,刺史二百一十一人,太守七十七人。
封公爵者八十九人,侯爵三十三人,伯爵十一人,子爵十八人,男爵十三人,與皇室聯姻出了皇后三人。
出了太子妃四人,王妃兩人人,駙馬二十一人,公主二十人,將相接武、公侯一門說的便是裴家。
李唐王朝,裴家實力也不小。
這也是為什么李晉不株連裴家九族的原因。
攛掇李淵復位的這件事雖然與謀反無異,但是李晉依舊不敢去株連裴寂九族。
裴家不像五姓七望那般過分,所以李晉可以容下裴家。
然而五姓七望在民間把持輿論,在朝堂上把持朝政,不滅不行!
五姓七望若是不滅,大唐就不要想著迎來盛世。
五姓七望就是大唐開創盛世的最大絆腳石。
世家不除,大唐不興!
這里的世家指的就是五姓七望,而不是所有的家族。
“所以你們來見朕,是給裴寂求情,還是要朕讓人把無上皇強行送回太安宮,并繼續禁足?”
李晉詢問幾人的意見。
其實饒過裴寂一家也行,但是裴寂必須死!
僅殺裴寂一人,不足以威懾世人。
所以,念在裴家的功績上,就不誅裴家九族了。
裴家滿門注定要成為李晉手中皇權的犧牲品。
“陛下,當務之急不是這件事,而是查清楚是誰把消息透露給無上皇的,無上皇身居太安宮,不可能有人出來打探消息,絕對是有人把消息送入太安宮的。”
杜如晦行了一禮道。
李晉眉頭微皺,“北冥雪。”
話落,上書房內一個身穿黑袍的女子就好似憑空出現一般,單膝跪地,“屬下在。”
北冥雪的突然出現,把長孫無忌四人都嚇到了。
上書房就這么大,這里竟然還藏了一個人?
李晉身邊的高手竟然這么多?
那意思不就是這個人聽走了所有秘密?
“去一趟東廠,問一問錦衣衛,是誰把裴寂下獄的消息傳給無上皇的,查清楚之后,就地誅滅!”
李晉直接吩咐道。
錦衣衛遍布宮中,只要是李晉想知道的事情,錦衣衛都能把消息告知李晉。
哪怕是想知道某個宮女晚上在某個角落里幽會哪個太監,錦衣衛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主人。”
北冥雪應了一聲,縱身一躍跳上房梁,然后身影隱入暗中,不知去向。
“無上皇不僅得知了裴寂下獄,還出了太安宮,去了刑部,這件事已經是瞞不住了,你們為現在該怎么做?”
李晉繼續看向四人詢問道。
李晉現在覺得有必要封鎖皇宮,李世民和李淵得知的消息,都得是經過自己同意的才行。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李淵若是非要保裴寂,一旦鬧起來,李晉也會覺得難以處理。
畢竟李淵是去年才退位的,要保下一個人來,恐怕還真不是難事。
“陛下,臣建議不日問斬,以絕后患!”
跪在地上的房玄齡給出了建議。
這時候,李晉才注意到房玄齡還跪在地上呢。
“你先起來吧,房愛卿。”
李晉抬手虛扶了一把。
“謝陛下。”
房玄齡謝恩之后,長孫無忌和杜如晦兩人也扶著房玄齡站了起來。
“趙國公,你的意思呢?”
李晉又看向長孫無忌。
畢竟彈劾裴寂的這件事兒,長孫無忌這個文官集團的大佬也開了口的。
“陛下,臣附議梁國公的意見。”
房玄齡在李世民登基之后獲封梁國公,長孫無忌的意思顯然也是建議不要等到慢慢查了,要刑部即刻定案,就地處決!
有李淵這么個變數在,遲則生變!
裴寂若不死,必有重回朝堂的一天,朝堂已經在被長孫無忌重新洗牌了,不可能允許裴寂來打亂局面。
“萊國公,你呢?”
李晉又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行了一禮道,“遲則生變。”
杜如晦只回答了這四個字,顯然也是要盡快將裴寂殺了。
李晉點了點頭,“趙國公,今晚魏國公裴寂在天牢畏罪自縊,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臣明白。”
長孫無忌恭敬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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