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魏暴君 > 第359章 這家,分定了!
  看著族人熱情的笑容,鐘會心潮涌動,不能自已。

  天子賜他殊榮,固然有分化世家的用意。但兩相比較,不由得他不做出更進一步的選擇。

  鐘毓不肯來,等于向士林宣布,不再認他這個庶弟了。

  既然如此,那也別怪我不留體面。

  鐘會懇切的對這兩個族人說,你們是我推薦的,從此之后,榮辱與共,自不必言。

  但是,你們更應該記住,這是天子的恩寵,將來一定要好好報答,不能辜負。

  當初漢高祖擊敗項羽,一統天下,多少沛縣子弟從龍,一躍而為公卿?

  如今天下三分,天子勵精圖治,欲一統華夏,也是你我立功的好機會。

  進一步說,天子親自坐鎮并州,可不僅僅是為了并州穩定,更是為了化胡為漢,融合華夷。這是千秋萬代的大事業,你我適逢其會,不可錯過。但有微功,不僅富貴可期,將來還能青史留名。

  所以,努力去干吧,盡情發揮你們的才華。

  兩個年輕人連聲答應,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聽明白了鐘會的言外之意。

  鐘會娶匈奴女子為妻,可不是迫于天子威勢,而是襄助天子化胡為漢的大業。這是真正的大功業,絕非某些人說的那么不堪。看不破這一點,是你們的眼界不夠,而不是鐘會有問題。

  他們受了鐘會舉薦之恩,自然要涌泉相報。除了鐘會點撥的只言片語外,他們還找了很多證據。

  比如這晉陽。

  晉陽本非華夏之地,而是赤狄所居。是晉國荀吳擊破了赤狄,將這里納入晉國疆域,建城安民,才有晉陽之城。

  如今晉陽已成名城,誰敢說這里是戎狄所居?

  可若是我輩不努力,誰又敢說晉陽不會步朔方、云中后塵,成為腥膻之地?

  不得不說,潁川的確多才俊,即使是兩個普通的鐘氏子弟,也能引經據典,說得頭頭是道。在引導輿論這方面,他們比并州人高出一籌不止。

  他們的觀點首先得到了太原人的贊同。

  這次鮮卑人大舉入侵,雖說是意外,卻也讓他們見識到了胡虜的破壞力。再加上曾經的邊郡九原就在太原之北,可謂是近在眼前的例子。他們可不愿意太原也像九原一樣,只剩下一個名字,連祖墳都成了鮮卑人的牧場。

  由這個角度來看,鐘會迎娶匈奴女子就有了更崇高的含義。

  這是和親啊,而且是匈奴人向大魏求和,不比漢家公主出塞和親強嗎?

  一時間,風評為之一變。

  娶匈奴女子不是丟人的事,而是變夷為夏的大功業。

  鐘會不再是沒有底線的小人,而是顧全大局,不惜自身名節的義士。

  禪代了漢家天命的大魏如初升的旭日,不僅會力挽漢末以來的頹勢,還會創造出更輝煌的成就,值得更多的人效忠。

  荀顗聽到這個消息,驚愕之余,也為之扼腕。

  鐘會這次可真是名利雙收,大賺了一筆。

  相比之下,鐘毓就固執得有些可笑了。

  ——

  鐘會的婚禮在一片熱鬧、祥和中完成。

  次日黎明,鐘會與呼延藥早早起身,先拜了母親張菖蒲,隨即趕到行在請見。

  父親鐘繇逝世多年,他又不在潁川老家,想拜祠堂都沒機會。有母無父,多少是個遺憾。

  天子雖然年輕,卻是君父。趕來拜君,也算是個補償,且不違禮法。

  曹芳知道鐘會的小心思,但此時此刻,他怎么會拒絕呢。

  當然是配合鐘會,將這場大戲推向高潮了。

  他熱情的接見了鐘會夫婦。

  貴嬪張云英與新納的妃子劉招弟也一起出席。

  看到呼延藥的第一眼,曹芳有點后悔。

  他知道呼延藥比劉招弟更勝一籌,卻一直沒親眼見過。

  穿上漢人服飾的呼延衍比他想象的更美,當與甄瑜匹敵。既有張云英的英姿颯爽,又有鐘琰的聰慧靈動,更難得的是不卑不亢,完全不像劉招弟剛剛入宮時的局促模樣。

  但曹芳很好的控制住了表情,隨即笑道:“士季,有此佳偶,也算不辜負你潁川俊杰的名聲了。”

  鐘會連連拜謝。“這都是陛下所賜,臣感激不盡。”

  呼延藥也向曹芳行禮,一板一眼,絲毫不爽,顯然是接受了培訓的。

  曹芳點頭表示認可,隨即命人賞賜。

  劉招弟主動取過禮物,送到呼延藥的手中。兩個好姊妹四目相對,會心一笑。

  說了幾句閑話,曹芳讓張云英、劉招弟帶呼延藥到一旁說話,留下鐘會。

  “聽說昨天的婚禮很熱鬧。”曹芳說道。“都有哪些賓客?”

  鐘會也不多說,直接從袖子里取出賓客名單,雙手遞到曹芳面前。

  曹芳接過,大致掃了一眼,輕輕放在一旁。

  鐘會的這門親事是他安排的,來參加的——不管是被迫的還是自愿的——就是支持他的,不來參加的,就是反對的。

  所以,這份名單固然很重要,但應該在卻不在名單上的人更重要。

  “晉陽很遠嗎?”曹芳輕輕嘆了一口氣,雙手交叉,置于腹前。“坐而論道時,上下五千載,縱橫十萬里。如今正是行道之時,他們卻連這幾步路都不肯走,還能做什么事?”

  鐘會陪坐一旁,心里很忐忑。

  他也對也那些不肯來參加婚禮的人很惱火,卻又不希望天子打擊得太狠。

  那些人未必能對天子怎么樣,卻會將仇恨積在他的身上。

  “陛下,能領風氣之先者,畢竟只是少數人。”鐘會誠懇地說道:“臣若不是追隨陛下左右,朝夕請益,自問也未必能做到這一步。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漢末以來百年,山東士大夫積習已深,非一朝一夕可改,還請陛下多些耐心。”

  曹芳瞥了鐘會一眼,嘴角輕挑。“看來讓你早點成家還是有用的。剛娶妻,性子就隨和多了。”

  鐘會尷尬地笑著。

  “令堂對新婦還滿意嗎?”

  “滿意,非常滿意。”鐘會連聲說道:“家母再三囑咐,命臣拜謝陛下賜婚之恩。”

  “你五歲喪父,能有今日,令堂教誨有功,朝廷當有所嘉獎。”曹芳緩緩說道:“你們鐘家的事,朕不好多問,等你們分了家再說吧。士季,不可懈怠,再立功勛,又豈是封妻蔭子可言。”

  鐘會離席,拜倒在地。

  他心心所念的就是母親的名份。如今天子松口,愿意給母親嘉獎,以朝廷的名義予以正名,他還有什么猶豫的。

  此時此刻,他要是再猶豫,就是對天子不忠,對母親不孝。

  何況鐘毓已經撕破了臉皮,連他的婚禮都不肯來。

  這家,分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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