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大小姐她總是不求上進 > 第389章 你有的我也有
  周凝其實不想跟著兄長來這小旮旯看診,她對自己的病打從心里的抗拒,尤其是聽說這鋪子神神道道的,還開在紅白街這樣的地方,更覺得有些莫名。

  可兄長一直在和她說那叫不求的道長的神通,甚至親自帶她上清平觀上過香,看過清平觀的行事。

  大夫甚至御醫都看過不少,倒不曾見識過道醫,一猶疑,就被兄長帶著來了。

  周凝看著鋪子那牌匾,非常道。

  店鋪名字奇怪,琢刻出來的字卻是雄健灑脫,蒼勁有力,牌匾上還有些看不明白的符文,像是在閃躍。

  周凝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內心莫名的多了一絲平和。

  周巍也是頭一次過來,看到牌匾微訝,這店鋪光是這個牌匾,就和別的店鋪不同,是因為做的生意別致的緣故嗎?

  “善人是來求醫的么,請進。”陳皮笑著迎了上來。

  周巍一看這伙計,年歲極小,心想是做藥童一類的嗎?

  可走進鋪子,視線落在鋪子內的人身上,眼皮抽搐了下,知道那不求大師年紀不大,可開的鋪子用的人也全都是小孩。

  周巍忽然有些不確定,這人是不是真能治好妹妹的病。

  周凝更是眉頭緊皺,幾乎想掉頭就走,只是良好的教養讓她忍住了。

  秦流西站了起來,輕笑:“公子,又見面了。”

  周巍看向秦流西,拱手行了一禮:“先前不知大師乃是高人,多有失禮,請大師見諒。”

  “失禮的另有其人,你倒不必替丁家人擔這個罪。”秦流西擺擺手,看著周凝,道:“姑娘若要看診,若是不在意,可先凈面?”

  周凝一愣,眉頭皺得更緊了,怎么看診就先讓人凈面的?

  周巍也是滿面不解。

  秦流西笑著解釋道:“醫講究望聞問切,姑娘臉上敷著厚厚的脂粉,我卻不好辯氣息了。”

  周凝聽了,臉騰地緋紅,低下頭來。

  因為那個病的緣故,她氣息并不好,為免旁人看出太多問題,她便敷上厚的脂粉遮掩。

  卻不想,這個稱為道醫的道長,毫不猶豫地就要她自己撕開這層皮。

  “姑娘不必介懷和惱怒,美人在骨不在皮,皮相終究會隨著歲月而漸漸老去,倒是骨相,由內發于外。再有言,姑娘渾身書卷氣,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何苦為了這區區表面皮相而忽略化不去的至寶?”秦流西道:“不過是生病而已,病治好了,身體自然會好,何須為了他人目光而遮掩?”

  一番話,不但叫周巍訝然,周凝更是如醍醐灌頂,鼻子微酸,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

  她只是病了而已。

  “大哥,我先凈面?”周凝道。

  周巍笑著點頭,讓她的貼身丫鬟琴書跟上。

  萬策帶著主仆倆入了內堂凈面。

  周巍順勢坐下來,道:“聽聞大師醫術精湛,不知可否為我扶個平安脈開個平安方?”

  白送的香油銀子,拒絕就是對祖師爺不敬。

  秦流西讓他伸出腕脈,雙指搭了上去,年輕人,血氣方剛且旺,這身體倍兒棒。

  “公子常年習武吧?這身體養得不錯,腎精充足,筋骨強健,血氣旺盛。”秦流西道:“就是旺盛過頭,心火有些盛,藥可不吃,畢竟是藥三分毒,可吃些清心火的藥膳或湯水,比如冰糖蓮子羹,或是雪梨橄欖瘦肉湯。”

  她說著,去了筆墨,刷刷地開了一張經方,道:“這是可以強身健體的藥浴配方,公子可以泡藥澡養身,藥便不必吃了。”

  周巍有些意外,接過方子一看,道:“大師果然不同旁人。”

  別的大夫,甚至宮中的御醫,但凡扶脈必開個平安方吃著,反正吃不壞也吃不死,可到了她這里,卻是開個泡藥澡的方子。

  周凝已是凈面出來,頭一次在生人面前素著一張臉,有些無所適從。

  周巍看到她的臉色,笑容也斂了起來,眼里只露出心疼,走過去,扶她坐下,道:“妹妹你別怕,大哥在呢。”

  周凝點頭,看向秦流西,對方也已經看著自己,一雙眼,清澈澄明,仿佛看透了人心,讓她險些落荒而逃。

  “姑娘請伸手,我為你扶脈。”

  周凝沒伸手,看堂內人多,臉一點點的熱起來,有些害羞,道:“能不能換個堂屋?”

  秦流西心里本已有了幾分猜想,再看她如此,心中了然,便道:“那便轉到內堂去吧。”

  她拿起藥枕站了起來,讓陳皮和滕昭他們都不必跟著,只走進內堂,把忘川喚了出來。

  周凝也只帶了貼身丫鬟,周巍不放心跟了來,見從前見到的小丫頭從另一個屋子跑出來,不禁愣了下。

  “這是我徒兒,我讓她旁聽觀診,姑娘不介意吧?”秦流西對周凝道:“你放心,我們也有醫德,并不會對病人的病隨意散播。”

  周凝表示明白。

  周巍也想跟上,秦流西笑著道:“公子,那間道室可參道修心,公子不妨前去感受一番。”

  周巍皺眉。

  “哪怕是兄妹,婦人病痛,您也不便旁聽吧。”

  周巍有幾分尷尬,看向周凝,道:“那大哥就在隔壁屋子,你有事可大聲叫我。”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沒有拆穿他話里的意思。

  周凝其實對此是贊成的,哪怕是兄妹,對那等事,她也不想讓大哥在旁。

  周巍又給琴書遞了個眼色,入了那道室。

  秦流西把周凝主仆領進雅間,看兩人都有些局促不安,便笑著安撫一句:“你們倒也不必怕,你們有的我也有。”

  就是沒她們的大。

  啥?

  周凝一時有些不明白。

  “就是說,我也是女子,我是個坤道,所以不必覺得尷尬和不安。”秦流西道。

  周凝驚住了。

  琴書也是一臉震驚,上下打量秦流西,雖說這人并不像公子那般英偉,但也看不出幾分女氣來,可她說是女的?

  秦流西很干脆地走到周凝面前,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被對方豪邁整懵逼的周凝:“!”

  軟的。

  她漲紅了臉。

  “這下信了吧?”秦流西這才把她的手放下,帶到桌邊坐下,手指順勢摸上了她的脈搏,半晌,才問:“你這病,是血枯經絕,天葵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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