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典妻為嫡 > 183:這唱的是哪出戲?
  昔年廢太子壞了事,國師也是這一年從京城消失不見,沒想到躲到宜陽城這小小的寒山寺里,真真是出乎解晉的意料,怪不得他搜遍天下都沒能找到他,這人居然就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真真諷刺!

  不知道是他本事大藏得好還是他派去的人都是一群廢物。

  思及此,他瞇了瞇眼看著這即將行將就木的老禿驢,然后上前一掀衣袍直接坐在老禿驢前面的蒲團上,在不久之前常曦就坐在這上面。

  那老禿驢自是聽出解晉來者不善的聲音,不過他的臉上半分懼怕之色都沒有,而是依舊閉眼道,“施主,冤有頭債有主,一切皆是命數,請不要牽連無辜之人,他們都是不知情的出家人,老衲當年造的孽,不應報應到他們的身上。”

  守在門外的周南對于這老禿驢頗有些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自家主子帶著人前來將這寒山寺給圍了起來,今兒個沒有多少香客也是自家主子有意為之,只是沒算到常娘子會到此地。

  此時的解晉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對于他這番說辭嗤之以鼻,“當年廢太子、廢太子妃以及東宮上上下下上百號人又何辜?國師啊,你那時候怎么就不這么說呢?”頓了頓,“當年廢太子一案,國師心里比誰都清楚,這么多年了,不該還這些人一個公道嗎?”

  那老禿驢只是長長嘆息一聲,“此乃命數,老衲也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我看你有力得很,半點也沒有反思當年之過,你愧對國師之名?并且以得道高僧的身份行走于世,卻干著怪力亂神之事,我看你能得很。”解晉直接將他的面皮撕了下來,半點情面也沒留。

  秦氏之所以為他典妻,也是受了這老禿驢所說的話蠱惑,要不然秦氏再偏激也干不出典妻之事,這與解家清貴的形象是相悖的,等于間接毀了解家的清譽。

  老禿驢卻是依舊堅持己見,“老衲不過是依命數而言,廢太子天命如此,老衲半點也沒有虛言,施主,你與她是天作之合,她的到來,會為這個世間帶來新的動力。”頓了一會兒,“老衲當年袖手旁觀廢太子之事,也是順應天命而為,此為否極泰來,為大宇朝再續國祚。”

  解晉半個字也不信他之言,這樣的話說出去誰信?

  他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人,常氏一個無權無勢的平民女,他們倆就能為大宇朝再續國祚?

  這個組合別說外人,就他看,是怎么看怎么不靠譜,不是不信自己,也不是不信常氏,而是不信這老禿驢的話。

  “國師真心想為大宇朝再續國祚,那就該站出來為廢太子翻案才是,而不是在這里胡言亂語。”

  那老禿驢依舊不這番話所動,“施主信與不信,老衲半分也不會勉強,畢竟時間會證明的一切。”

  其他的再多說也無益,他顫抖著手從自己的僧袍里掏出早已寫好的奏折,直接遞給解晉,“這是老衲最后寫給陛下的奏折,要勞煩施主代為轉交了……”

  解晉不知道這老禿驢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并沒有第一時間接他手中的奏折,“你當日是大宇朝的國師,曾經也曾授業于東宮,只要你愿意回朝,相信陛下會歡迎的,這個你自己呈給陛下吧。”

  說完,他起身打算離開,總之這里已經被他派人守得水泄不通,這老禿驢別想再逃。

  哪知那老禿驢卻是輕聲道,“老衲即將坐化,自是無力再面圣,這一切都是天意,施主,當順應天意而為。”

  他突然睜開眼睛看向解晉,將這年輕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感嘆欣慰道,“解河將你教養得極好。”

  解晉卻是震驚地站在原地,因為這老禿驢的眼睛里居然沒有瞳仁,再一細看,還是有的,不過是白眼珠,看起來十分怪異,哪怕那些洋鬼子有些也長著一雙碧綠或者天藍的眼睛,但人家看起來還是像個正常人。

  那老禿驢再顫微微地掏出一塊九龍玉佩,“這是汝父的東西,今日一并歸還。”

  解晉依舊沒有上前接這九龍玉佩,而是思量這老禿驢到底在搞什么陰謀,因為他打心底里并不相信這老禿驢所說的話。

  那老禿驢也不在乎他相不相信,他慢慢地緩緩閉上自己詭異的眼睛,手依舊舉著那兩樣東西,然后表情安祥地停止了呼吸。

  而此時寒山寺的鐘聲響了起來,一聲又一聲透著哀情,顯然是喪鐘。

  解晉轉頭看向鐘聲響起的地方,隨之而來的是哭聲,這哭聲漸漸向這邊而來沒多時,外面就有和尚開始哭嚎著,“師父——”

  “爺?”周南閃身進來,顯然覺得此地頗為詭異,還是早走為妙。

  解晉倒是不怕這些怪力亂神之事,只要身懷正氣,就無須怕這些宵小,不過此時他冷哼一聲,上前一步,直接抽走那老禿驢至死都舉著的兩樣東西,“以坐化之名,不肯面對現實,在我看來,這不過是懦夫所為,只怕難登西天極樂之地。”

  那老禿驢的一雙手沒有了舉著的東西,立即垂了下來呈打坐之勢。

  這詭異又恐怖的一幕,看得周南是頭皮直發麻,這所謂得道高僧真恐怖,他是一刻都不想在這里待了,可自家主子不走,他也不敢先行一步,只能硬著頭皮在此。

  解晉將這兩樣東西收進懷里,然后外面的和尚這才魚貫而入,先向解晉行了個合十禮,然后就是去給坐化的老禿驢磕頭,然后披上耀眼的袈裟。

  一眾弟子依次行禮,氣氛莊嚴而肅穆。

  解晉依舊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想要看看這老禿驢在搞什么名堂?

  沒多時,寒山寺領頭的倆和尚就抬起老禿驢的尸身往外走,外面此時已無信眾在此,而庭院里已經架起了木柴,顯然要將坐化的老禿驢火化了。

  “爺?”周南再次小聲地喚了一聲,現在還不走嗎?他覺得自己的寒毛都直豎了。

  這個寒山寺的詭異之處相信他會記一輩子,日后打死也不來這鬼地方。

  “我倒想看看是不是真的要將他火化。”解晉踱到外面的回廊,看著一眾和尚念經舉著法事,然后將老禿驢的尸身一步一步地抬到火架上的高臺處。

  此時坐在馬車里的常曦正在思考著下一步該怎么走,就聽到外面傳來羅嬤嬤的驚呼聲,“常娘子,寒山寺的方向有煙直沖云宵,似乎有火災。”

  常曦聞言,立即掀起馬車簾子,然后站到車轅上,轉頭看向寒山寺的方向,雖然看不到寺廟的樣子,但卻能辯別方向,確實是有濃煙直沖云宵,莫不是這寒山寺發生了火災?

  她的心底突然往下沉,想到那詭異的老禿驢,突然有了不好的猜想,這人不會金蟬脫殼吧?

  這么一想,她的心里對這老禿驢的觀感更差了,神神化化的,沒有一分可信之處。

  正發散性思維著,就看到寒山寺的方向突然火光沖天,這下子不同于剛才的濃煙,顯然是寺廟著火了。

  常曦看得那是目瞪口呆,這唱的是哪出戲?她怎么就看不明白了?

  原本對此還有些想法的她,瞬間果決地放棄利用老禿驢名聲的想法,因為這樣詭異的人和事,她不想沾上,怪力亂神之事,敬而遠之是最好的。

  這么一想,她沒有興趣再看,而是直接回到馬車廂里,“羅嬤嬤,坐好,莫要回頭看,我們直接回城,中途莫要停留。”

  羅嬤嬤應了一聲,然后捂住跳得厲害的胸口坐回原位,不敢再回頭看。

  寒山寺的這一場火,常曦一進城就聽到有人在議論,畢竟這么大的火光老遠都能看得見,衙門里的防范火班緊急出動。

  常曦的馬車得避到一邊讓滅火的人快速通過,耳邊停到的是周圍老百姓的議論聲。

  當然在他們的嘴里,寒山寺的住持大師既神秘又有本事,總之就不是凡人,兼之現在這樣大的陣仗,更有人猜測應該是其坐化引起的。

  畢竟異人離世,總會伴隨著一些異相。

  總之把那老禿驢的名聲傳得更盛了。

  常曦暗地里嗤了一聲,其他的不知道,這老禿驢沽名釣譽的本事倒是挺厲害。

  羅嬤嬤也跟著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顯然是隨眾心理在發作。

  “好了,趕緊回府吧,不然夫人要挑理了。”

  羅嬤嬤聞言,立即讓車夫起程往解府而去。

  另一邊廂的解晉在上馬車離開之前,再看了眼這付之一矩的寒山寺,那老禿驢居然留下這樣的遺命,遣散一眾弟子,然后燒山門抹平一切痕跡,這是不給別人再尋他蹤跡的機會,也給弟子們掙了一條命。

  總之這人是不能用常理去看待的。

  想明白這個道理后,他立即轉身上馬車,不再多看一眼,秦氏那兒只能再找機會說服她了。

  常曦在馬車行經一處藥鋪的時候,她猛地喚馬車停下,這讓催促趕路的羅嬤嬤猛然一怔,險些摔下馬車去。

  “常娘子?”

  聽到羅嬤嬤帶著疑問的喚了一聲,她一邊從車廂里鉆出來一邊道,“自從上次跟解九爺遇到了刺殺事件之后,我就想買些解毒丸以及常用藥傍身。”

  “常娘子,我去買即可……”

  “你不懂。”

  常曦扶著羅嬤嬤的手下了馬車,然后吩咐她在此等候,而自己徒步邁進藥鋪。

  藥鋪里的掌柜看到常曦進來,看穿著就知道不是窮人,于是立即迎了上來招呼。

  常曦也不繞彎子,立即低聲道出自己要的東西。

  那掌柜懵了一下,這年輕的小婦人怎么會想到買這些東西?

  常曦苦笑了一下,“不瞞您老,那是防身用的,有備無患嘛。”

  那掌柜一聽,這是有苦衷的,于是也不多問,立即轉身到柜頭后翻出常曦要的東西,然后用草紙包好,然后遞給常曦,“這位娘子,是藥三分毒,若不是遇上事,千萬不要服用,恐會傷了身子。”

  “您老放心,我一定會注意。”常曦保證道,然后掏出銀子付了賬。

  買到心中想要的東西后,她就不再多逗留,直接轉身出了藥鋪,看到好奇張望的羅嬤嬤,她臉色微微一沉,由著對方扶著上了馬車。

  這回她就不怕秦氏會亂出招,總之有防備,自己的心也安定了下來,心里告誡自己不能操之過急。

  在解府不遠處的小巷子里,她就下了馬車,結算了租錢,這才帶著羅嬤嬤往解府的方向而去。

  哪知在解府的門口又再一次見到那三小只,跟上一次見面相比,三人的精神面貌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張英達雖然還是穿著一身短打,但身上顯然有了微不可察的書卷氣,看來是真聽了她的話去學認字了,至于他妹妹張蓮子卻穿著一身普通料子的衣服,衣服上沒再打補丁,一見到她就揚起大大的笑容,而一旁的周阿發的精神更抖擻,總之這三小只看來最近過得相當滋潤。

  “常姐姐。”張蓮子立即高興地招手道。

  常曦今天的郁悶心情因此一掃而空,只見她揚著笑臉立即迎了上去,“你們再不來找我,我可就要派人去找你們了。”

  張英邊搔了搔自己的后腦勺,嘿嘿笑了幾聲,他還是喚不出常姐姐那三個字,只能看著妹妹跟常曦親近,就這樣看著,他也覺得高興。

  “走,我們去喝茶吃點心。”常曦拉起張蓮子的手就往茶館的方向而去。

  張英達和周阿發跟在后面。

  這回沒有再坐在茶館的大堂,而是坐在半開的包廂里面,羅嬤嬤在外守著。

  “最近你們的菜賣的怎樣?”

  張英達聽到她問,立即高興地道,“雖然還沒有賺到大錢買房子,但我們菜賣得很好,每天賺的錢都超出了想象,常……姐姐,我這人挺知足的,不過……”說到這里,他眼睛里的亮光黯了一下。

  “哦,遇到了什么難處?”常曦一邊喝茶一邊詢問。

  賣菜雖是小本生意,但這也是經濟行為的一種,自然有其經濟規律所在,所以她此時看似詢問,但考驗的是張英達敏銳的商業觸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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