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秦末悠悠醒來，睜開惺忪的睡眼，發現自己身旁躺著一具柔嫩滑膩的胴體。
側過頭，看著趙霜精致絕倫的側顏，鼻尖縈繞著淡雅好聞的芬芳，令他陶醉，腦海中回蕩著昨夜與佳人翻云覆雨的畫面，身體又燥熱起來。
秦末正準備伸手將佳人攬入懷抱時。
門外響起一道急促的聲音：“大王不好了，公孫王妃歿了！大王……”
此刻，趙霜也醒了過來。
她剛才一直在假寐，卻被門外的吼叫的聲音壞了雅興，有些不悅地蹙眉，睜開眼睛。
“真死了？霜兒，怎么回事？”
秦末看向趙霜，眉毛一挑。
趙霜聳聳肩膀說道：“妾身也不清楚，會不會是公孫王妃嫌殿里冷，然后多添了幾具炭爐，然后不知又是誰，半夜偷偷給她把窗戶給關了吧。”
“哦，是嗎？”
秦末深深地看了趙霜一眼。
現在正值正月，北方節氣上還寒風凜冽，屋內一盆炭火足夠取暖，加上窗戶和床帳的隔斷，室內暖融融的，根本不需要多加碳爐。
不過，作為穿越者的秦末來說，他哪里猜不到這明顯就是一氧化碳中毒導致的。
“霜兒，是你的手筆吧？”
趙霜眨了眨眼睛，故作無辜道：“大王怎么能冤枉臣妾呢，臣妾就跟她說了句，她的宮殿有些寒冷，而大王您怕冷，萬一您要是去她寢宮就寢受了風寒就不好了，臣妾哪里知道會這樣啊。”
秦末盯著趙霜看了片刻，最后嘆息道：“霜兒，你手段還挺多的啊！”
趙霜微笑回應：“多謝大王夸獎。”
“唉……”秦末搖頭苦笑，他真拿這個頗具心眼的趙霜沒辦法。
秦末和趙霜纏綿一番，穿好衣物。
一起來到了乾元殿。
“大王到——”
聽到通報聲，乾元殿外的宮女整齊站成一隊，朝秦末躬身行禮，此刻她們全都戰戰兢兢。
她們都是在乾元殿伺候公孫鸞的宮女，如今公孫鸞死了，她們恐怕難逃其咎。
秦末目光掃視了眾宮女一圈，問道：“公孫王妃怎么會突然死了？”
“這……奴婢等不知。”
宮女低垂著頭，小心翼翼回答。
進去殿內，便看到張寧迎面而來，里面還有不少太醫院的太醫正在議論著什么。
“大王。”
“臣等見過大王！”張寧和太醫院的太醫紛紛行禮問安，只不過神情比較嚴肅。
“免禮。”秦末擺擺手，示意眾人平身。
隨后，秦末臉色一沉，對著太醫喝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通知公孫度沒有？”
“啟稟大王，公孫王妃乃碳毒身亡，妾身已經派人通知公孫郡公，相信他很快就趕到了。”
秦末點點頭，隨即走進寢宮的臥室，目光落在公孫鸞所躺的床上。
床上的公孫鸞死狀凄慘，但依舊掩蓋不住那絕代佳人之姿容，只見她雙眸緊閉，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嘴唇呈黑紫色，嘴角還流淌著黑褐色鮮血，看起來極其滲人。
張寧跟著一起進去，同樣看到公孫鸞的模樣，頓時嚇得倒退兩步。
而趙霜看著公孫鸞的樣子，壓根看不到做賊心虛的樣子，還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屋內的環境，似乎再看有什么遺漏的地方沒有。
“寧兒，你先回避吧，這里孤來處理。”
秦末轉身看著張寧說道。
看了公孫鸞一眼，秦末轉身對張寧吩咐，語調平緩，沒有任何波動。
張寧猶豫了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趙霜，二人互相點頭示意了一下，最終離開。
…………
不多時，公孫度從殿外跑了進來。
嘴里還喊著：“鸞兒，鸞兒……”
看到公孫鸞的尸身，公孫度悲痛欲絕，撲在公孫鸞身邊放聲哭泣起來，哭聲震天撼地。
一陣哭鬧聲后。
公孫度抬頭憤怒地望著秦末：“大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鸞兒怎會突然死了？”
“鸞兒中了碳毒，孤也沒想到鸞兒竟會離孤而去，孤只覺得心好痛！痛得如同刀絞一般。”
秦末滿臉寫滿悲傷，表演得十分逼真。
公孫度愣了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而趙霜也沒想到剛剛還面無表情的秦末，突然就變了幅模樣，一臉悲戚，甚至連眼眶都通紅了起來，簡直可以媲美影帝級別。
公孫度呆滯地問道：“大王的意思是說，鸞兒是中了碳毒，所以才死了嗎？”
“沒錯。”
秦末重重地點頭，“孤親自查驗了鸞兒的身體，確認鸞兒確實是碳毒而亡，而且太醫院的太醫在這里，他們都說鸞兒是意外而亡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公孫度驚呼出口，“鸞兒怎么會中碳毒呢？寢宮內有這么多宮女守夜，她們難道都死了不成！”
“孤也不知，不過，若有人敢暗中謀害孤的女人，孤定要讓其生不如死！”
他的話，使得趙霜猛地一驚。
她不知道秦末是不是在點自己。
聽到秦末的話，公孫度又跪在公孫鸞身邊，抓起她冰涼的手掌貼著臉頰。
他喃喃低語：“鸞兒，我的鸞兒，到底是誰害死你的？你告訴父親……”
秦末瞥了一眼公孫度。
這貨給他的感覺也像是在演戲，他知道公孫度的女兒還有好幾個，怎么可能死這么一個，就如此的傷心難過，不知道憋著什么壞屁呢。
“來人啊，傳孤旨意，追封公孫鸞為昭儀，謚號思貞，賜陵寢于南陽城。”
秦末忽然下令道。
“遵旨！”內侍領旨后，立即下去。
公孫度聞言一怔，猛然扭頭看向秦末，只見他神情陰霾，眼神犀利，隨即連忙拱手拜謝：“多謝大王恩典！臣還有一個請求，懇請大王應允！”
“岳父有何請求？”
“如果是宮女犯的錯，臣要她們全都陪葬，否則，鸞兒的死，臣永遠也難以釋懷！”
秦末皺了皺眉，似乎在考慮。
雖然公孫度的請求合乎常理，但乾元殿二十多名宮女的性命，難道就比公孫鸞的命值錢？
但是若是拒絕的話，公孫度心里明顯會不服氣，不知道會不會又干什么事，他兒子公孫康還在遼東，還需要一定時間瓦解他手中的權利。
“咳咳…”
秦末輕咳兩聲，對著趙霜使了一個眼色。
“大王，不可如此！”
一旁站著的趙霜無奈的站出來，恭敬地道：
“我秦國國法摒除了陪葬的陋習，若因此而壞國法，不利于秦國長治久安，故還請大王三思！”
聞言，秦末深深凝視著趙霜，眼中露出一絲贊賞，這小妮子果然沒有讓孤失望。
公孫度臉上浮現怒色：“臣的女兒，豈是區區幾條賤命能夠替代的？”
“賤命？”
趙霜嗤笑一聲，嘲諷道：“你遼東公孫氏莫非忘了，自己是靠著什么起家的？公孫氏是如何崛起的？靠的就是那些賤命的士兵！”
趙霜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一瞬間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況且公孫王妃死于碳毒，雖是宮女之責，但實行連坐的話，豈不寒了整個秦王宮上千宮女們的心？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是陷大王于不義？”
“你……”
公孫度瞪大眼睛，“不管怎么說，我女兒死于炭毒，總歸與宮女脫不了關系。”
趙霜淡漠地掃了一眼公孫度，“公孫郡公執意要陷大王于不義，我也無話可說。”
“哼！”
公孫度頓時啞火，只能咬牙切齒地冷哼一聲：“全憑大王做主！”
“好了好了，宮女犯錯定要懲戒，但也不至于連坐無辜，昨夜究竟是何人守夜，孤定要將此人斬殺，以慰鸞兒在天之靈！”
“啟稟大王，乃公孫王妃的貼身侍女，不過她與公孫王妃一起中毒，如今正昏迷不醒。”
一位太醫走進來稟報道。
“什么！孤的鸞兒都沒了，她怎么還敢活著？讓她不用醒了！孤要她死！死！”
秦末目呲欲裂，渾身爆發出強烈的殺機，隨即捂住額頭，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大王！”
一旁的公孫度和趙霜異口同聲地叫道。
“孤無礙。”
秦末擺了擺手。
趙霜快步走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妾身知道大王疼愛公孫王妃，但大王也要保重身體啊，不要太過傷心難過，公孫王妃也不愿看到大王如此。”
公孫度看在眼里，瞬間打消了懷疑。
“妾身扶大王先回寢宮歇息吧。”
“如此甚好，岳父你替孤好好陪陪鸞兒，孤明日親自送她最后一程！”
“大王能夠如此，鸞兒也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臣恭送大王！”公孫度含淚答道。
隨即，秦末由趙霜攙扶著離開了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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