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東京文娛教父 > 第一百七十四章:脆弱的生命
  第二天,東阿尼縱火案登上了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

  死亡人數也統計出來了,一共35人,而這個數字在未來的一到兩天說不定還會增加。

  因為有的傷者因為受傷過重,現在還在搶救當中,但是幾率渺茫。新聞中還特意提到了一位剛剛入職不久的女畫師,今年才22歲,渾身超過百分之九十的皮膚重度燒傷,整張臉已經近乎熔化了。

  雖然正在被醫生全力搶救,但是躺在病床上的她,卻無時無刻地不在呢喃著三個字。

  “讓我死……”

  無數優秀的畫師在這場事故中喪生,東阿尼第三工作室大樓內存放著的所有原稿全部被毀,許多萬眾期待的動畫作品也因此胎死腹中。

  受傷者也達到了45人之多,被媒體稱為平成年至今最大最惡劣的縱火案件。

  而事件的主犯名叫青葉嚴守,無業,無特定住所,犯案當天住在一家廉價的小旅館內。有搶劫的犯罪歷史,在縱火案件中也被大火燒傷,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憤怒的民眾包圍了搶救青葉嚴守的醫院,質問院方為什么要救這個殺人惡魔,就應該讓他在痛苦中死掉才對,甚至還有人對治療青葉嚴守的醫生發出死亡威脅:如果他要是活過來了,我保證死的是你。

  直到一位受害者的母親公開發言,才平息了包圍者們的憤怒,那位母親的兒子在這場火災中喪生了,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時雙目無光,顯得無比憔悴。

  她眼含著淚光,雙唇顫抖地在鏡頭前說道:“我的兒子死在了大火當中,他被汽油澆遍全身,被活活燒死了。我希望醫生能把犯人救活,因為我想問問他究竟為什么這么做,并且讓他再被判死刑!”

  “我不想讓這個惡魔和我的兒子一同走在通往黃泉的道路上,我的兒子不想看見他!”

  真切的語言打動了所有人,聽到這位剛剛經歷的喪子之痛的母親懇切的言語,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整個曰本社會陷入哀慟的情緒當中。

  主犯青葉嚴守還在昏迷不醒當中,但是警方已經著手調查了他的作案動機。

  據知情人透露,青葉嚴守在犯案前曾幾次向京阿尼寄信,信中表達了抗議,認為京阿尼不久前的一部動畫作品中,有情節抄襲了他的小說。

  然而警察經過調查,并沒有發現他有過什么個人作品在任何刊物上進行發表過。所以是否抄襲這件事都沒有去考證的必要了,抄襲一個沒發表過的作品還是有些難度的,除非押井庵偷偷地跑到這家伙的公寓去偷看他的小說。

  而認為東阿尼的動畫抄襲了他,估計就是他的主要犯案動機。

  兩天后,這家伙終于在病床上恢復了意識,當得知自己燒死了三十多個人后,這家伙的第一句話是:“這么多?我還以為只死了兩個呢?”

  第二句話是:“這么看來,我還挺能干的嘛。”

  群眾的憤怒直接被這個瘋子引爆了,甚至還有人半夜爬醫院大樓圍墻企圖潛入病房殺死這個家伙的,被巡警給攔了下來。

  青葉嚴守的審判已經會經歷很長時間,犯下如此嚴重的罪行,造成大面積的殺傷。即使在曰本這個司法部門由廢死派主導的國家,死刑也是沒跑了。

  東阿尼縱火案過去了三天了,新一集的電視劇也在此間播出了,但是收視率下降的厲害。

  并不是劇的問題,而是忽然間出了如此嚴重的社會風波,很多人的注意力都被新聞節目奪走了。不止《無家可歸的小孩》下降了,《雙子神探》的收視率也下跌了。

  但是主創組也無人在意收視率的事了,東阿尼是業內有名的制作公司,與福山臺也有過合作,此次事件中喪生的一些人甚至是水原結衣曾經的好友。

  這段時間,好多人都忙著吊唁。

  藤原圭本想去醫院看望一下押井庵,但是來到醫院后,發現他已經出院了,電話也沒人接。

  一位劇組女文員甚至在拍戲過程中,直接哭了出來,詢問之下才知道,她的男友就是東阿尼事件的喪生者之一。二人本來打算明年結婚的。

  悲傷的氣氛一時間籠罩著所有人。

  演員們變得有些心不在焉起來,表演效果很差,就連一向敬業的井上森又,也變得經常走神,頻頻忘詞。

  小林修造覺得她是被嚇到了,這么小的孩子,不久前還去參觀了東阿尼,結果沒過幾天這些人就被一個瘋子謀殺了,人生觀只怕都會受到沖擊。所以也沒有責怪她,哪怕NG了一整天。

  藤原圭趕緊讓水原結衣去找幾名心理治療師過來,給劇組的所有成員進行心理干預,越快越好。

  然而看到水原結衣自己都變得有些渾渾噩噩的,藤原圭嘆了口氣,只好自己去聯系。

  幾位心理治療師親自來到了劇組,和一些受刺激比較嚴重的,有親人朋友在此次事故喪生的人逐一談話,藤原圭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效果,但是這種事,做總比不做好。

  藤原圭自己的心情也變得有些煩躁,在辦公室的時候,這兩天經常拿著筆,卻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窗臺上的那些綠植也失去了平復心情的作用了,一看向窗外,藤原圭就想到了那天黑煙漫天的景象。

  “咚咚。”

  這時門被敲響。

  “進來。”藤原圭道。

  門緩緩被打開一條縫,井上森又在門后把頭探了進來,“藤原老師,您現在在忙嗎?”

  “森又啊,進來吧。”藤原圭說道,“有什么事嗎?”

  井上森又走了進來,輕輕地關上辦公室的門,隨便找個地方坐了下來,兩只手很乖巧地搭在大腿上。

  “其實……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事,就是想和藤原老師待一會兒,說會兒話。”

  “好吧。”藤原圭沖她笑笑,“我也想找人說說話,要喝點什么嗎?香蕉牛奶可以嗎?”

  藤原圭遞過去一個紙盒飲料,這是水原結衣買來讓他補充體力的。

  井上森又搖搖頭。

  “我忘了你不喝這些……”

  “藤原老師,生命是否總是這樣脆弱?”就在此時,井上森又忽然開口問道。

  “我爸爸也是,當初很輕易地就死了。那時的我甚至都沒有辦法理解死亡,當時的我甚至覺得,人是不會死的,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人死在我面前。人會死是電視臺的謊言,為了賣保健品而已。直到我爸爸自殺了。”

  井上森又從身后背包里掏出一張紙,已經很用心地被塑封了,是當初在東阿尼得到的那張原畫紙。

  “奈央美小姐也死了……明明幾天前她還送了我這么寶貴的禮物,像她這么好的人,這么溫柔又這么有才能的人,竟然被一個老鼠一樣的家伙隨隨便便地就給殺了……”

  眼淚不斷地從森又的眼眶涌出,“我只是覺得,生命實在是太脆弱了。脆弱到讓人難過,這些天我一閉眼就是奈央美小姐的笑容。”

  啜泣聲在空蕩的辦公室響起。

  藤原圭也忽然想起了94年的那個夏天。

  準確的說,是自己來到94年曰本前的那個夏天,當時還正值壯年的他,卻因為熱射病死去,一個沒有疾病的成年男子,竟然被太陽光輕而易舉地殺死了。

  沒錯,森又,生命就是這么脆弱啊!

  一只螞蟻、一滴水、一片葉子,都可能會奪去一個人的生命。

  但是這話藤原圭說不出口,只能無言地坐在她的身邊。

  忽然間,井上森又撲進他的懷中,開始大哭起來。

  “藤原老師,我……我真的好怕……莪好怕我喜歡的這些人有一天都統統不見了,我喜歡媽媽,我喜歡你,我喜歡水原小姐,可是我怕哪一天你們也會……我希望那一天永遠都不要到來!”

  淚水和鼻涕摸了藤原圭一身,而這也是這個十三歲的小姑娘極少有的一次失態。

  井上森又哭累了,直接趴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著了,藤原圭見天色已晚,直接把她抱到了車上,載他回家了。

  把井上森又送回家后,藤原圭一個人開車,路過東京動畫的時候,有意地停了一下,看著那棟被燒焦的大樓,若有所思。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猛地轉動方向盤,駛向上野公園的方向。

  藤原圭來到大野長治家門口,猛烈地敲門,大野長治開門后,藤原圭一言不發地走了進去。

  “你還好嗎?”大野長治問道。

  “還可以。”

  大野長治默不作聲地從冰箱里拿出兩罐啤酒,遞給藤原圭一罐。

  藤原圭喝了兩口啤酒,忽然問道:“你的電影開拍了嗎?”

  大野長治道:“演員已經找得差不多了,準備這兩天開機。”

  “換劇本吧。”

  “好……啊?”大野長治懵了,“換劇本?為什么?”

  “我有一個……更想拍的東西……”藤原圭默默地道。

  說著,他取過一張紙,在上面默默地寫上幾個大字。

  《驀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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