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都督請留步 > 第32章 都是有故事的人
  對于元季瑤來說,她讓自己的異母妹元莒犁稍微放縱下,跟劉益守玩玩,那是可以默許的。畢竟,又要馬兒跑得好,又像元子攸那樣,不給馬兒吃草是不行的。

  當然,親個嘴什么的可以,但絕不能越過最后一步。如果產生了“質變”,這事情確實不好收尾,畢竟爾朱榮不是傻子。

  所以最后劉益守被安置在一間最好的“貴客房”,被許多下人在外面守著,天亮以前任何人都不得進入,包括元子攸。

  而元莒犁則是住在元季瑤的臥房,獨自休息。并由元季瑤夫婦在院子里“親自看管”!

  可以說不給兩人任何鉆空子的機會。

  元季瑤所屬的院子里,這位彭城王府的嫡出二姐,正在跟她夫君李彧二人“賞月”。哪怕已經過了子時,二人也是毫無睡意。

  畢竟,劉益守說明天就要奔逃出洛陽,得知此消息,得心多大才能睡得著啊!目前府里頂了彭城王爵位的元劭,以及元子攸的弟弟元子正都不在洛陽。元季瑤覺得,爾朱榮選中元子攸,大概也是時運所致。

  “你這妹妹國色天香,說真的,也就只有劉益守那樣的人,才配得上其容貌,換其他人,真是委屈了。

  可惜,不管是他們也好,還是你我,其實都沒有選擇的權力。”

  若是有得選,李彧也想選元莒犁啊!這種絕色佳人,房事的時候多帶勁啊!可是豪門之間的婚姻本就是政治婚姻,美色,只占了很小很小一部分。

  “夫君有點偏心呢。”

  元季瑤白了李彧一眼,有些幽怨的說道:“元莒犁的愿望你就讓她實現了,我的胳膊被劉益守扎了一下,你怎么就不給他點顏色看呢?”

  對于那天的事情,元季瑤耿耿于懷。

  當然,傷不是什么大傷,當天就止血包扎好了。只是,治身上傷易,治心中傷難。她元季瑤什么身份?那可比元莒犁高了一大截。

  元莒犁還可以說為了籠絡寒門英才下嫁,但元季瑤那是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的!所以這兩個女人對婚姻的認知也不一樣。

  “我已經懲罰他了,你難道沒看出來?”

  李彧疑惑的問道,心中暗罵元季瑤頭發長見識短。跟劉益守這種聰明人說話,那才叫舒服,換了自家夫人,就好像以前開跑車,現在開一輛電動三輪一樣。

  那種差距是實實在在的。

  “怎么個懲罰了?你又在打馬虎眼了。”元季瑤嗔怒道。

  “你不懂男人啊。”

  李彧嘿嘿一笑說道:“那劉益守雖然年輕,卻是自制力極強的人物,假以時日,絕非池中之物。若我是他,你妹妹現在還能完好無損的回來么?有些事情如果我做不到,那我就會特別佩服能夠做到的人。”

  李彧不動聲色的將劉益守夸贊了一番,讓元季瑤一陣陣的不爽。這就感覺老公站在外人那邊指責自己一樣。

  “然后呢?”

  “你想啊,如果沒有今夜我們開這個口子,劉益守一定能忍得住。到時候,元莒犁嫁給爾朱榮,他也不過是稍有遺憾罷了,將來,他也會娶妻生子,甚至妻妾成群,哪里還會記得元莒犁是誰?

  他那時候說不定都已經是爾朱榮麾下的大紅人,要什么沒有?到時候我們說不定還會看他的臉色。”

  李彧說得元季瑤一陣哆嗦。

  劉益守現在看起來很大方不記仇的一個人,但誰知道他以后發達了,會不會記得窘迫的時候,有人故意給他為難呢?

  那個時候,他反手就能不動聲色的報復一下,他會不下手么?

  李彧說得一點都不錯。

  “但是呢,今夜他已經嘗到甜頭了。這個,你明白的。雖然還沒到最后一步,但劉益守肯定將元莒犁當做是自己的禁臠,不允許其他人染指,這個道理,你懂的吧。

  他們剛才在柴房,那可不是簡單的抱一抱親一親,你是過來人,會不明白那種感覺么?”

  李彧臉上的笑容很盛。

  新婚燕爾兩個人,哪怕只是抱一下,都會想著去床上耍耍。這種事情自然而然的,誰也無法反抗自然規律。

  “所以他就一定會跟爾朱榮翻臉?”

  “那倒不一定,說不定他會找爾朱榮討要你妹妹也不一定,但兩人肯定沒法像以前一樣了。當然,如果劉益守捏著鼻子認了,那他也真是一號人物,我只能說自愧不如。”

  李彧的話說得很明白了,以后劉益守跟爾朱榮之間只有三條路可以走。

  第一條直接討要元莒犁,并說明原委。爾朱榮捏著鼻子把人給了,但是心中一定異常不爽!這事撂誰身上都會不爽的。

  所以他以后肯定會給劉益守穿小鞋。元季瑤的仇,自然是爾朱榮給她報了。

  第二條路,就是裝作什么也沒發生。但是劉益守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想起所愛的女人在上司床上婉轉承歡,當然,那還算好點,劉益守高尚點的話,祝福元莒犁幸福,好歹可以壓下一點內疚跟羞愧。

  但元莒犁明顯不是省油的燈,她婚后必定會瘋狂出軌,百般撩撥劉益守,再續前緣。

  就看這二人作死作到什么地步吧。

  在李彧的設想中,劉益守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

  其實還有第三條路,那就是劉益守拋棄所有的一切,帶著元莒犁私奔,跑得遠遠的。美人當然到手了,但前途也毀了。

  不過李彧覺得對方應該不會走這條路,傻子也知道應該怎么選啊。雖然第二條路難走了點,但爾朱榮知道這件事以后,一定會想辦法補償劉益守的,說不定還賺了。

  聽到李彧的解釋后,元季瑤心中的不平,也徹底平了。沒想到她夫君這招“陽謀”,真是打得劉益守毫無脾氣。

  美人投懷送抱,你要不要?

  要!

  你想不想一直要?

  想!

  你是不是見不得她被別的男人搶走?

  是!

  那好,你就入套了,遲早跟爾朱榮直接面對面,根本沒法回避。

  “希望元莒犁不要太任性了。”

  元季瑤喃喃自語的說道,天上的一朵紅云遮住了皎潔的明月,看上去,月亮都是血紅血紅的。

  第二天一大早,劉益守就離開了彭城王府,并跟李彧約定好,王府的人,今夜子時,所有人從靠近永寧寺的西直門離開,會有人在那邊接應。無論是誰,過時不候。

  而他要做的,就是確認一下,于校尉是不是真的換防成功,將自己的部曲替換掉了原本值守西直門的宮衛!

  不過在此之前,劉益守還必須要去一趟東陽門附近的寧靜庵。

  ……

  “姐姐,我跟你說,我大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今天一定會來接我們的。”

  小葉子叉著腰,自信滿滿的對當初那個被尼姑們捶打的前任妃嬪說道。這位相貌異域風情,皮膚白皙如雪的美人,有些無奈的聽著小葉子吹牛,想說話卻也不知道要怎么說才好。

  無論多好的許諾,如果你每天都聽到,也會厭煩的。

  “這位妹妹,我家主人,會像小葉子說的那樣,來接我們走的,到時候也把你帶上好么?”

  徐月華溫和的說道。她眼睛多尖啊,當初就發現劉益守對這位脾氣看起來不太好的先帝妃嬪異常上心。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徐月華還是多了幾個心眼。

  “叫我爾朱英娥吧,我們出不去的。”

  爾朱英娥似乎情緒非常低落,甚至可以叫生無可戀。她在這里吃不好睡不好,就像是快枯萎的鮮花一樣。

  這間尼姑庵的某個廂房里,道希大師正笑瞇瞇的看著當初那位收錢的中年女尼姑,對方臉上滿是掙扎的神色。

  “你讓我收容那幾十個武僧,這種掉腦袋的事情,我都幫你做了。你現在又要我放了這些尼姑還俗,我說道希啊,你真是把自己當皇帝了啊!”

  中年尼姑不滿的說道。

  “我佛慈悲。”

  道希大師遞給中年尼姑一根金條!

  對方立馬眼睛都瞪圓了。

  “可是,這些都是皇帝的妃嬪……”

  中年尼姑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一根金條很貴重了,可那些妃嬪都是“搖錢樹”啊。

  這就跟球員轉會一樣,轉會費雖然一大筆,可是以后的相關收入就拿不到了。很難說是賺還是虧。

  主要還是給得不夠多。

  “我佛真的很慈悲。”

  道希又從袖口里拿出一根金條!

  這中年尼姑本來都想答應了,忽然察覺到有些不對勁!這個老禿驢很不對勁!

  打個比方,假如說道希大師算是“票客”的話,那就是典型的“歡場土撥鼠”,狗X的沒錢事還多!以前找這位中年尼姑辦事,拿個銅板都摳摳搜搜。

  如今一出手就一根金條啊!這豈不是說,將尼姑全部還俗這事情,對他來說很重要?平日里也沒見圣明寺家底有多厚啊?

  中年尼姑熱絡的臉龐冷淡下來,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佛祖慈悲也沒用啊,我只是個辦事的,關鍵還是看宮里的意思,這……不太好辦。”

  “佛祖真是很有心的,就這一次。”

  道希大師像是變戲法一樣,又從袖子里拿出一根一模一樣的金條,遞給這位中年尼姑!

  臥了個槽,這家伙如此有錢?看來這次是志在必得啊!

  中年尼姑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不行不行,這事沒商量……”

  中年尼姑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胸前出現一個刀尖,自己背后心臟的位置被人插了一把尖刀!

  “佛祖慈悲,救苦救難。”

  道希大師垂下眼瞼,仿佛老僧入定。道靜將尖刀從那中年尼姑的身上拔出來,將那三根金條揣袖口里,冷哼一聲道:“貪得無厭,手里不知道多少無辜人命。今日佛祖派貧僧來收你入阿鼻地獄!”

  老好人不假,但老好人發飆的時候,連大佬都要退避三舍。因為輕易不發飆的人,一旦發狠,才是尤為可怕。

  道靜忍這尼姑多年,今日是新仇舊恨一起算。

  “師弟,讓武僧們,將她的尸首埋了吧。咱們事情辦完,該上路了。”

  “師兄,不等劉益守來,吩咐幾句么……”

  “洛陽這場浩劫,已經無可避免,所有雜事,隨他去吧。”道希大師輕嘆一聲,走出了禪房。很快,這兩人就消失在尼姑庵,不知所蹤。

  ……

  當劉益守來到寧靜庵的時候,還以為走錯了地方,在門前值守的人,居然是源士康!

  現在尼姑庵都變寺廟了么?

  他輕嘆一聲問道:“這到底怎么回事?好像沒看到尼姑啊?”

  源士康答道:“道靜一刀將那貪婪的中年尼姑給宰了,然后讓這里所有的尼姑都還俗,所以現在這里就只剩下武僧還有徐娘子和小葉子,哦,還有那位叫爾朱英娥的妃嬪,她是爾朱榮的女兒,說要跟我們一起走。

  哦,對了,兩位大師已經走了。”

  信息量實在太大,劉益守一時間有些懵逼。

  才一天時間,就發生了這么多事情么?

  道靜一刀宰了尼姑。

  尼姑庵里的那些妃嬪全都還俗跑路。

  這里只剩下武僧和相關人等。

  “對了,道靜是什么人啊,還能殺人?”

  不是說和尚不能殺人,而是道靜明擺著就是個出了名的“老實人”,心腸軟的,他會殺人?

  劉益守感覺這個世界有點復雜。

  “主公你不知道么?道靜大師以前是宣武帝的貼身護衛,后來因為殺了不能殺的人被治罪,最后不得不出家,連家產也都被抄沒了。我還以為他跟你說了呢。”

  源士康嘖嘖感慨道。

  劉益守頓時感覺此人廢話極多,之前那種“沉默寡言”的印象,完全是因為這廝一直陷入昏迷。

  人都昏了還能說話么?自然是“沉默寡言”了。

  “帶我去見爾朱英娥吧,我有些話想跟她說。”

  源士康點點頭,帶著劉益守來到徐月華跟爾朱英娥她們待的禪房,還不等徐月華開口說話,小葉子就拉著眼中放光的徐歌星往外走,氣力之大,徐月華都要招架不住。

  等其他人離開后,爾朱英娥看到俊朗如天神下凡一般的劉益守,不自覺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呃,你父親現在在北中城,離洛陽只隔著一個河陽關。今夜我就會帶著你們出洛陽,不久后,你就可以見到你父親了。”

  劉益守柔聲說道,語氣里并無一絲居功的意思。

  爾朱英娥還是背對著他,低著頭,那模樣有些奇怪。

  “大哥,你那么俊朗,爾朱姐姐見了你都覺得不好意思。她本來很美的,只是現在自己的樣子太丑了,怕你笑話她。”

  劉益守身后傳來小葉子的聲音。

  這特么的童言無忌,好傷人啊。

  一時間,劉益守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爾朱英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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