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都督請留步 > 第63章 吃完原告吃被告(上)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過來的,爾朱英娥換上一件絲綢睡袍,靠在床頭,看著桌案上的油燈,眼神迷離。

  那種悸動而惆悵的感覺似乎更強烈了。

  心中有些恨意,卻又怎么都恨不起來。只覺得劉益守這個人當真是……讓人不知道要拿他怎么辦才好。

  在爾朱英娥心中,血氣方剛的劉益守,這回在浴室里,應該是忍不住美色的誘惑,借著按摩的機會,把她全身摸個遍。

  然后再順理成章的把該做的事情做完…那樣好事就成了。

  可惜,爾朱英娥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劉益守是出去拿東西了,結果后面進來兩個粗使婆子和一個風韻猶存,年紀卻已然不小的女奴。

  至于劉益守本人,到現在都沒有再次出現!

  那時候粗使婆子將“長椅”放在木桶旁白以后,就出去了,只剩下那位不起眼的女奴,引導著一絲不掛的爾朱英娥趴在在有軟墊的長椅上。

  場景絕對是夠香艷的,可惜卻是錦衣夜行,拋媚眼給瞎子看。劉益守不在這里,爾朱英娥那妙曼的腰身是給誰看呢?

  這不是她想要的呀!

  只可惜衣服都被那兩個粗使婆子拿走了,她總不能光溜溜的跑出去,所以只能任由著這位年輕時可能頗有姿色的女奴給自己進行全身范圍的按捏。

  隨著按摩的進行,那位女奴將香氣沁人的神秘液體涂抹在爾朱英娥身上,然后不斷的在她背上撫摸揉捏著,使得這些液體浸潤自己的肌膚。

  很快,爾朱英娥就體會到她從未料想的意外快樂,整個人都沉浸式的放松了下來。

  “你也給劉都督這么捏過么?”

  很久之后,全身都松弛得不想動的爾朱英娥慵懶問道,如同一只打盹的貓一般。

  好久都沒有這么舒服了,如果說劉益守給人按捏算是舒適的話,那么這位女奴的手法,簡直可以讓人飄到天上。

  其實想想也是,元雍的高陽王府中有“專長”的人,那能是一般人么?

  說起吃喝玩樂,洛陽城里誰會是元雍的對手?

  “沒有呢,這里的將領我都替他們按過,唯獨劉都督沒有。倒是他很耐心的問了奴很多按捏的手法,很快就能上手了。

  劉都督跟其他人都很不一樣,他很喜歡學習呢。”

  這位已然不再年輕的女奴感慨的答道。

  果然是不一樣的么?

  爾朱英娥注意到,按摩這種小事,賀拔岳等人就顧著去享受推拿按摩了,其實隱隱鄙視這種“賤業”。

  唯獨劉益守沒有,他倒是很興致盎然的學習對方的手法。

  并且可以活學活用。

  這個人真是夠厲害的!

  爾朱英娥雖然對劉益守“不辭而別”很生氣,認為這是對方看不起她!但是又對劉益守安排的“服務”很滿意。

  這個人,就是個什么都明白清澈的人。

  爾朱英娥很容易悟出來,自己的那點小心思,其實對方早就洞若觀火的看出來了。

  他沒有拒絕,亦是在“陪自己演戲”,但這個人卻是很有原則。

  甚至可以說是在保留雙方面子的情況下,維持住自己的底線,又照顧了對方的情緒。

  你能說這種人是壞人嗎?

  “偷漢子沒偷著啊。”

  坐在床頭的爾朱英娥自嘲一笑道,目光暗淡下來。

  “我可以進來么?”

  門外傳來劉益守的聲音,其實門虛掩著,一推就開。

  “不用了,我已經睡了。”

  爾朱英娥賭氣說道,其實心中很想讓對方進來,嘴里說的話卻又是完全不同。

  房門被推開,劉益守帶著微笑走了進來,手里還端著一個食盤,上面頂著有一碗粥和一個酒壺。

  “先吃點喝點,咱們再來慢慢說。”

  劉益守的聲音很溫和,語氣卻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強硬。爾朱英娥吃了兩口粥,又喝了一口果子飲(發酵果汁飲料),便雙手放大腿上,壓住絲綢睡袍的下擺,以免春光外泄。

  之前是為了要勾引劉益守,所以洗澡都不怎么避諱,上半身被看光了也無所謂。

  現在卻不能自己作賤自己了。這是原則問題。

  “其實呢,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說要把尼姑庵里的人殺光,我就在想,這個女人實在是有點可憐。”

  劉益守坐到床上,但是離爾朱英娥保持了一個合適的距離。

  “一個真正要殺光尼姑庵里的人,是不會大聲叫囂出來的,她只會在心中默默的策劃,等待機會。而你顯然不是這種人,你只是…因為軟弱而故意示強罷了。”

  劉益守忍住了沒說“無能狂怒”這四個字,有點傷人。

  “是…有那么一點。”

  爾朱英娥感動的點點頭,沒想到這事劉益守還記得。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溫柔對待你,不會讓你遭遇那樣的悲慘,當然,是用我自己的方式。”

  “就像這次你來洛陽,我就想如主人一般,讓你高興的四處玩玩,看看,轉一轉,忘記那些不高興的事情。

  也只能做這么多了。”

  “其實你可以……”

  后面兩個字“娶我”,爾朱英娥說不出口。

  “你的意思,我明白的,我一直都明白。”

  劉益守將爾朱英娥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輕輕的拍了拍,感慨說道:“你這么美的小娘子,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呢?”

  爾朱英娥大喜,等待著劉益守的下文。

  “只是,我跟你在一起,是貪圖你妙曼的身子,還是敬畏于爾朱大都督的權勢?或者只是無聊想找點樂子?

  我是為了什么而和你在一起?如果只是因為你好看,那世間美麗的女子何其多,我終究也會把她們都弄到手的。

  這應該不是你所追求的吧?”

  “換句話說,如果現在我和你一起,不過是想和你玩玩而已。當然,你爹是爾朱大都督,我玩了你,肯定沒辦法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最后娶你,不過是畏懼于爾朱大都督的權勢罷了。

  如果是那樣,無論我對你多么好,其實都是一種無聲的傷害罷了。但我其實是想要溫柔對待你的,不能做這么下流無恥的事。

  這其中,就包括不讓你受到這樣那樣的欺騙,你明白這個道理么?”

  道理是很明白,但能不能接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并不需要什么感情,只要合適就可以了。我覺得劉都督就挺合適的。”

  爾朱英娥睜眼說瞎話道,那意思很明白:就算你是渣男我也要當個辣雞回收站。

  只不過,要是父母之名管用的話,她還跑洛陽來做甚,直接等著嫁給元子攸不就完事了么?

  所以說有時候女人都只會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游戲規則,一旦規則對她們不利,那么則會選擇性忽視這些。

  “隨你怎么想了,反正道理就是這些道理了。估計你明天要走,幫我給爾朱大都督送一封信吧。”

  劉益守從懷里掏出一封信卻發現爾朱英娥緊緊拽著他的手不放。

  “劉都督怎么知道我明天要回去呢?”

  “被我這么拒絕了,肯定很難受,還留在這里找不自在么?”

  劉益守笑著說道。

  爾朱英娥將他的手松開了,接過信,鄭重點了點頭。她還是能分得清大事的。

  “劉都督真是什么都能猜到,我確實是打算明天一早就走。”

  “那就早點休息吧。我明日軍務繁雜,就不去送你了,讓馮小娘陪你一起回河陽關吧。”

  劉益守站起身就準備走。

  “其實劉都督欺負一下我,也沒什么的。我不介意,現在就可以。”

  爾朱英娥很認真的說道,帶著一股倔強。

  “但是我介意啊。”

  “欺負一個十多歲的小娘子,那算什么本事?我就是騙人也騙不到你頭上的。”

  劉益守伸出手拍了拍爾朱英娥的肩膀說道:“祝愿你這一生都平平安安的。雖然爾朱大都督定然會經歷不少事,但……罷了,忘掉這句吧。請相信我對你的祝福是真心的。”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聽到爾朱英娥對他大喊了一句鮮卑語。

  大概是詛咒自己不得好死吧。

  劉益守自嘲一笑,背對著她擺了擺手,將房門關上。

  他走以后,爾朱英娥起身鋪開大紙,在上面寫了“劉益守”三個字,越看越是喜歡,內心像是被火焰灼燒一樣。

  “此等才德兼備,又肯為我考慮的人,要是錯過了,下次遇到,難道是下輩子么?

  我哪里能讓你跑了?娶我這種事,不需要你同意,只要我愿意就行了。”

  爾朱英娥自言自語道,她已然有了決斷。

  劉益守的想法是很好的,但因為來自后世,所以忽略了此時最大的社會習俗。

  這年頭所有的男人,除了下半身那點事外,誰特么會把女人當回事啊!還管她們喜不喜歡,高不高興,在不在意?喜歡就想辦法搞,不要就隨便丟!

  就說李彧跟元季瑤,平時好像挺恩愛,結果爾朱榮一來,還不是那啥么?

  屋外靜謐依舊,卻隱約響起了不曾聽過的歌聲:

  我像風一樣自由,

  就像你的溫柔無法挽留,

  你推開我伸出的雙手,

  你走吧,最好別回頭。

  無盡的漂流,自由的渴求,

  所有滄桑,獨自承受。

  …

  我給你溫柔,你拒絕接受。

  我給你雙手,真實的感受。

  我給你自由,記憶的長久。

  我給你所有,但不能停留。

  …

  第二天,爾朱英娥在馮小娘的陪同下離開了洛陽,一句多余的話都沒對劉益守說。然而,這座城市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

  “站住,不許跑!”

  永寧寺不遠的街面上,一群拿著短棍的“青皮”,正在拼命追趕兩個永寧寺的武僧,雖然這兩人跑得飛快,但追他們的那群人里,有腳力更好的。

  很快,這兩個武僧被逮住,就在離永寧寺不到一百步的地方,被一群人拳打腳踢,隨后,揚長而去。

  這已經不是最近的第一起,甚至不是今天的第一起針對寺廟僧侶的襲擊事件。

  這些天,洛陽治安敗壞,有不少成群結隊的“地痞流氓”專門挑落單的和尚下手,見面就是拳打腳踢,連原因都不說。

  很多大寺廟,也曾試圖組織武僧反抗,然而,對方像是有組織一樣,一旦被襲擊,就會吹哨子招呼更多人過來,到最后,吃虧的還是寺廟這邊。

  從最開始的小規模襲擊,到現在肆無忌憚的打壓,傻子也看出不對勁來了。

  這些人雖然穿著破破爛爛的難民布袍,雖然身上沒有腰牌,沒有制式兵器,亦是沒有盔甲弓弩等物。

  但,只要是眼睛沒瞎的人,就能一眼看出來,這踏馬的就是如假包換的軍隊啊!

  而且還不是一般臨時組織起來的郡兵,而是吃這晚飯,以此為生的“職業軍人”。這種人要么是洛陽的禁軍,要么是北地鎮壓民亂的邊軍。

  不過想想洛陽一盤散沙,成份均為洛陽權貴子弟之后,沒有武器盔甲,武僧們不揍他們就算好了,想在洛陽興風作浪,斷然沒有這個可能性。

  那么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了,除了爾朱榮麾下的那些驕兵悍將外,不可能再有別人。

  然而,現在就有個最大的問題:只要爾朱榮,或者負責洛陽城防的那個人,一口咬定不是他手下的人干的。

  那么洛陽城內無數佛寺的住持們,就拿他們沒辦法。

  這天夜里,劉益守剛好布置完“軍務”,忽然于謹來告訴他,有位得道高僧前來找他。

  現在這光景,還能安然無恙的來到百尺樓,劉益守不禁大為驚奇,連忙出門迎接。

  “阿彌陀佛,貧僧道育,拜在達摩禪師名下,有事求見施主。”

  一位精神矍鑠,但身形枯槁的中年僧人,對著劉益守行了一禮。

  果然是高僧!達摩祖師的名字誰沒聽過啊,雖然這年頭還遠遠達不到后世那種名氣,而且他的佛法也被很多寺廟所懷疑和否定,但不可否認的是。

  這位是此時的佛界大腕,他的徒弟,也絕非等閑之輩。

  有位叫慧可的大佬,為得達摩真傳,自斷一臂以示誠意。現在達摩的徒弟出馬,很顯然,劉益守這套“連環計”,效果顯著,讓那些安心念經的大佬們都坐不住了。

  這些真正的高僧雖然沒有田宅,也不做齷齪事,但他們的能量,卻遠比那些普通的寺廟住持要牛逼。

  “法不傳六耳,大師里面詳談。”

  “如此甚好,施主有心了。”道育笑呵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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