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都督請留步 > 第255章 裝孫子是一門技術活
  陰歷二十四節氣與農業息息相關,在識字率不高的古代,實際上是扮演著“農時指南”的角色。而中秋節雖然在漢代就有,但兩晉南北朝時,卻并不是官方承認和倡導的公共節日。

  也就是說,過不過中秋節,全看所在地區的具體情況甚至人們的心情。年景好,有閑暇的時候就過一下,忙得不可開交,那自然就不過了。

  時間轉眼就到了八月十五,這天晚上,月亮皎潔如白玉,空氣中亦是彌漫著爽朗的味道。睢陽城府衙大堂內張燈結彩,觥籌交錯,一派熱鬧景象。

  劉益守坐在主座上,手里拿著一個白玉光澤的酒杯,輕輕的回旋搖晃著。麾下文人謀士如王偉、楊愔、崔暹、賈思勰等坐在左邊,武將如于謹、宇文泰、獨孤信、彭樂等坐在右邊。

  源士康仗劍位于劉益守身側,整個場面儼然一副小朝廷的模樣。這份架勢在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沒有誰去捅破窗戶紙。

  “這酒,諸位以為如何?”

  劉益守瞇著眼睛問道,嘴角掛著笑容。

  在場眾人一愣,他們都感覺到劉益守臨行前定然有大事要宣布,沒想到,居然是問酒水怎么樣!

  “好酒!真是好酒!”

  彭樂猛喝了一大口,砸吧嘴說道。眾人都是頻頻點頭,彭樂是個混人,但他這件事說得不錯。

  確實是好酒,飄香四溢,而且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不酸!

  中國古代飲酒的廣泛性遠遠高于現代,有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很多度數極低的酒,其實是兼容著“飲料”與“飲用水”的作用。畢竟,酒算是“無菌水”,但沒有燒過的水就難說了。

  換句話說,把酒當水喝的人,那時候確實不少。很多濁酒劣酒,它的特點并不是酒香,而是酸澀,本質上只能算是一種糧食發酵飲料。

  而好酒需要陳釀,需要長時間存放,產量很低,完全無法滿足需求。

  劉益守他們到睢陽時間并不是十年八年,甚至三年五年也沒有。但現在眾人喝的這些酒水,雖然沒那么悠長,但是色澤澄澈,口感極佳!

  從入主睢陽的時間上看,這酒最多也就三個月而已。

  “這是賈先生所制。來,為賈先生賀!為美酒賀!”

  劉益守站起身,舉起酒杯走到賈思勰跟前。這位“農學太守”連忙起身,有些受寵若驚的跟劉益守碰杯,激動說道:“主公讓在下一展抱負,走到哪里都能讓哪里安居樂業,在下也是倍感光榮!賈某必定為主公效死!”

  “先生怎么能死呢?”

  劉益守拍了拍賈思勰的肩膀,環顧四周說道:“包括賈先生在內,在座各位都是我最親密的戰友,別說是讓你們死了,誰敢動你們,我必殺誰!”

  “來,再滿飲一杯!”

  劉益守回到座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氣喝完。

  “上菜,大口喝酒,大碗吃肉,今天不吃好喝好,誰都不許走!”

  劉益守拍了拍桌子,激動的說道。

  大堂內的氣氛瞬間就火熱起來了!

  “遵彥(楊愔表字)啊,你看看手里的酒杯,能不能賣錢?”

  楊愔出身弘農楊氏,在沒被葛榮打劫之前,家里非常闊綽殷實,見識過不少好東西。楊氏祖上跟西晉官場極為密切,甚至出過皇妃,家里珍寶不少。

  劉益守這個問題絕對沒有問錯人。

  “這酒杯為白瓷,隱有紋路,白中泛青,燒制得很好。除了樣式較為簡單上不得臺面外,其余的倒是不錯。”

  倉促之間弄出來的瓷器不會是什么名品佳品,但稍微弄下也有這種成果,也相當不簡單了。果然,當初把洛陽那一堆工匠弄來養著,到底是沒有養閑人,還是出了不少成果的。

  很快一個個跟酒杯同款的圓罐,也作為裝菜的器皿呈了上來。在場的沒有笨人,全都回過味來了。和酒杯不同,這些罐子上面都刻著蓮花的紋路,頗有點佛教的色彩。

  “我問過人了,梁國現在還沒有這樣的東西。瓷器,陶器,酒水這樣的東西,我們入壽陽后可以開工坊,大規模的向建康那邊銷售,換取所需的糧食等物。

  諸位都不必擔心入壽陽之后如何,一切我都有安排,你們只管各司其職即可。”

  劉益守笑瞇瞇的說道。

  在場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他們今日來赴宴,最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都是打工人,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老板喜歡瞎折騰,有錢任性,沒錢也任性!

  那就不好玩了。

  像劉益守這種凡事都考慮在前面的主公,他們這些打工人只需要操心自己的事情就夠了,可算是省心。

  “對了,之前元修派王思政前來,現在元修人呢?”劉益守忽然想起來,元亶來了睢陽就不走了,元修這廝居然不來?

  這有點不給他劉都督面子啊!

  “來了啊,一直在蒙縣呆著,不肯到睢陽來。”

  王偉撇撇嘴,不屑的說道。

  這個元修,明明是要別人把他扶起來,卻還是一副傲慢嘴臉。劉益守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元修這是等我去蒙縣請他?”

  有些游戲,就像是愛情,誰更主動,誰就會在局面上更被動。

  “多半是吧,這個王思政倒是跑得挺勤快的,是個人才。”大概是因為同一個姓,王偉多提了一句。

  “這樣吧,你問問王思政愿不愿意跟著我混。要是不愿意的話,趕他們走,讓他們去找賀拔岳吧。就跟王思政說,以元修的脾氣,只怕高歡難以容忍。

  去關中找賀拔岳,說不定還有些機會。元亶很識時務,已經答應跟著我們一起去壽陽,接受梁國的庇護,元修現在這么大架子,我只怕伺候不好,兩看相厭何苦呢?”

  劉益守一邊搖頭嘆息一邊說道。

  這話很客氣,但意思翻譯一下就是: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態,想裝B去別家裝去,好走不送。

  “好的主公。那在下是現在去,還是吃完酒菜再去?”

  王偉笑著問道。

  “元修那貨,屁都不是,讓他等著!你吃完了明天再去,咱們不慣著這種人!”

  劉益守不以為意的說道。

  “主公說得好!以我看,主公就是要自己稱帝!咱們何必管那些廢物!都是些什么貓貓狗狗的!”

  大堂內異常突兀的響起一句嗓門極大,而且很不合時宜的聲音。眾人循聲而去,原來是彭樂喝得臉紅耳赤的在那聒噪。

  劉益守眉毛一挑,這家伙真是口無遮攔,連曹操都只是說: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

  你特么倒是要直接一步到位了!

  劉益守擺擺手笑道:“彭將軍失言了,該罰酒三杯!”

  聽到這話,彭樂也察覺到是自己喝大了。現在還沒入梁國呢,你就想這些事,傳到蕭衍耳朵里,蕭衍會怎么想?

  他連忙猛喝三杯酒,像是斗敗了的公雞一樣耷拉下來。

  “過幾天我便啟程去梁國,那個挖石炭挖得渾身漆黑的夏侯洪,明天派人將他洗干凈穿一身好衣服送到亳州,還給夏侯夔。”

  劉益守淡然說道,似乎并不當回事。

  在場文人武將都大驚失色,明知道夏侯夔要來攻睢陽,還把他兒子先還回去,那對方動手起來不就更加肆無忌憚么?

  “主公不可,夏侯洪雖然無足輕重,但畢竟是夏侯夔之子。敵人不會因為我們的仁慈而不下殺手啊!等他打到睢陽來的時候,一樣不會留手,我們反而會失去夏侯洪這個籌碼。”

  王偉立馬就急了,玩套路也不是這么玩的啊,割肉飼虎,意義何在?夏侯夔都督七州諸軍事,乃是不折不扣的吃人猛虎!

  “放夏侯夔,那是放給陳慶之看的,是放給蕭衍看的。如果夏侯夔是一方諸侯,我們無論做什么也討好不了他,但是,現在梁國還是蕭衍說了算。

  放夏侯洪,而夏侯夔依然要偷襲睢陽的話,你覺得蕭衍會怎么想?”

  人家都放了你兒子,希望和解了,你還背后捅人一刀,這算是什么事?這已經不是政治上的問題,而是說明人品都值得懷疑!

  放夏侯洪就是個陽謀,你罷手可以取悅蕭衍,但是你動手的話,勢必會讓蕭衍覺得這位“都督七州諸軍事”的夏侯夔有些驕橫不識抬舉!

  那時候,說不定劉益守實力不濟,對方都要好好扶持一下了,不然夏侯夔這種人誰制約得住?

  “都督說得很有道理,放了夏侯洪,會讓夏侯夔產生輕慢之心,認為我們是實力不濟要討好他,說明我們心虛,更說明我們沒準備好。這樣,更會刺激夏侯夔對睢陽發難!”

  于謹沉聲說道,在場眾人無不點頭,劉益守這招以退為進,確實是用得好。夏侯洪這個廢物,就是留在睢陽,每天又能挖多少煤呢?

  那位目睹了上次劉益守的酷烈手段后,都嚇得有些精神失常了。讓俘虜們斗毆決出勝利者,死活不論,這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想出來的。夏侯洪現在對劉益守骨子里畏懼。

  “這件事就這么定了,明天送他走之前,帶來見見我。”

  劉益守現在在團隊里已經有了無可匹敵的威信與威嚴,崔暹連忙應聲,目前睢陽城的俘虜都是他在管理。

  “為了以示真誠,明日開始,大軍退出滎城,讓夏侯夔的人來接手。”

  劉益守又說了個令人無法理解的命令。不過這次已經沒人再去質疑了,既然放了夏侯洪屬于示弱,那讓出滎城,只是讓夏侯夔更加有恃無恐而已。

  經驗告訴我們,當一個人有恃無恐,驕橫跋扈的時候,他勢必會目空一切,忽略掉隱藏在暗處的危險。

  前有殺掉元子攸的爾朱榮,后有兒子被俘的夏侯夔。

  “此戰我無法親臨更無法統籌,便由于將軍統一指揮調度,除楊忠領一千爾朱榮軍人馬外,其他主將和部曲可以調配打散使用。

  希望在建康能聽到你們的捷報。”

  他站起身,舉起酒杯,眾人也都站起身舉杯,神情肅穆。

  劉益守長嘆一聲,感慨說道:

  “你們打贏了,我在建康城的日子會好過不少。要是你們打輸了,唉,那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了,說不定一切都要看蕭衍心情如何。

  總之,從前你們把前途交給我,我也帶著你們走到了今天。那現在我把前途交給你們,你們能把控住睢陽,我就能好好活著,把控不住,我可能就會殞命建康城。

  我和你們,算是過命的交情吧。

  來,為了宏圖大志,為了肝膽相照,滿飲此杯吧!”

  劉益守一口氣把酒喝完,下面眾人也都喝完酒,齊聲說道:“誓為都督效死!”

  “效死不必說,我們當然要活著,還要好好活著!這天下,哪里少得了我們呢!”

  劉益守目光灼灼的望著大門外半空中的一輪滿月,雙手緊緊握拳說道。

  ……

  深夜,劉益守倚靠在床頭,羊姜小心翼翼的給他用溫水擦臉。她越看越是覺得對方的樣貌俊朗到了極致,散發著難以抵抗的魅力。

  “她們都說我是拼爹,這次才能與你同行。太氣人了,你說是不是啊?”

  羊姜小聲問道。

  劉益守似乎喝醉了,閉著眼睛沒有回答。

  “《狂拽仙魔途》后面怎么樣了?”

  還是沒回答。

  “《戰神歸來》里面那個戰神是不是陳慶之?他的夫人真的被羞辱了嗎?可是他夫人也有四十歲了吧,那樣子的女人,建康城的權貴也下得去手?那我這樣貌美的去建康不是很危險么?”

  劉益守的眉毛微微一動,不過羊姜自說自話沒有察覺。

  “唉,長得這樣也就罷了,還偏偏那么有本事,你讓我們怎么辦才好嘛。”

  羊姜紅著臉在劉益守唇上偷親了一下,發現對方根本沒反應,她又忍不住多親了幾次。

  “唉,我爹見到我現在這樣,應該會覺得我很下賤吧,倒貼還沒貼上。”

  羊姜躺在床上,繼續自言自語說道:“阿郎,你說那個長城公主會不會很難相處啊?”

  “她會不會長得很好看啊,還是會很丑?”

  “跟她見面我要怎么說呢?她會不會把我送人?”

  說了半天,劉益守都靠在床頭沒回應,羊姜有些失望的拉著他的手弄來弄去。

  “像個木頭一樣,我在老家的時候,經常都有客人時不時來家里偷看我!門檻都踏破了呢!

  你倒好,看都不看!氣死我了!”

  “看你的話,你又不會多長塊肉。”

  劉益守無奈的睜開眼睛,疲憊說道。

  “你你你……阿郎你沒醉啊。”

  羊姜大囧,這廝居然一直裝睡。

  “說沒醉的人一般都醉了。”

  劉益守打了個哈欠說道。

  “那剛才……”

  “剛才那幾下還不錯,我在想你還會不會多親幾下,結果就沒了。”

  再次被壓制,羊姜氣得不說話的,翻了個身背對著劉益守。

  “放心,你是帶資進組的,要對自己有信心。”

  劉益守摸了摸羊姜的額頭說道。

  “帶資進組?”

  “不用在意那些細節,反正你只要記得自己是很厲害的就可以了。”

  劉益守安慰她說道。

  “呃,那長城公主是帶資進組的么?”

  羊姜背著身子低聲問道。

  很久都沒有回應,她轉過頭,發現劉益守耷拉著頭,呼吸悠長,這次是真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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