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都督請留步 > 第278章 爾朱榮眾叛親離,我軍必勝!
  “丞相!不妥啊!”

  聽到高歡說要“御駕親征”,高敖曹一聽就急了,因為各種小道消息綜合來看,高歡領兵指揮的本事十分稀疏,臨陣指揮最多也就是中游水平!

  而且高敖曹還有自己的私心,現在鄴城這邊搭臺子唱戲,高歡名義上是丞相,還不是皇帝呢!這種狀況類似某種程度的部落聯盟,雖然有盟主,但各個盟友也有相當的自主性。

  比如說高敖曹自己麾下的軍隊,高歡就一兵一卒都無法指揮得動。

  高歡帶兵屯扎滏水河邊與爾朱榮決戰,誰給他的勇氣?當初爾朱榮就是在這里一棍子打爆了葛榮的狗頭!

  “此番爾朱榮急匆匆而來,恐有畢其功于一役的打算。丞相還是坐鎮鄴城,讓高將軍(高敖曹)打頭陣為好。”

  孫騰不動聲色的勸說高歡道。

  聽到這話,高歡一聲長嘆。

  “爾朱榮兇名赫赫,不僅你們擔心,整個鄴城,整個河北,大家都在擔心!人心不齊,事不可為。我若是躲在后面,世人會如何看我高歡?”

  現在高歡已經改回“高歡”這個名字,再叫“賀六渾”就是犯政治錯誤了。

  “若是我都坐鎮前線,與爾朱榮決戰,試問鄴城內誰還會再說與爾朱賊子妥協的事?”

  高歡高聲喝道!在場眾人心中一凜,高歡雖然臨陣指揮很拉胯,但是戰略眼光卻一點不差,屬于那種知道要怎么玩,親自上手又玩不好的類型。

  他的政治眼光,更是高出在場眾人一籌。若是掌控鄴城的高歡都不怕死,要與爾朱榮死磕,那手下人必定上下一心。

  無論他是不是真的能打得過爾朱榮,起碼這個出發點完全沒問題。

  “這樣吧,高將軍鎮守鄴城,丞相引本部人馬在滏水陘與爾朱榮決戰。在下現在就發公函,催促世家大戶多送糧草囤積鄴城,就在這里跟爾朱榮決戰。”

  孫騰打了個圓場,似乎也覺得高歡的提議,政治色彩更濃,也更能安定人心。外賊容易對付,內賊難以防備。上下一心之下,內部出問題的可能性也變低了。

  現在鄴城這個草臺班子能不能“轉正”,很多人都在觀望。只要能擊敗爾朱榮,北方的格局基本上就能確定下來了。

  “堂兄,在下愿意率先鋒在滏水陘深處設下伏兵,為堂兄預警。一旦爾朱榮帶兵偷襲,則會中埋伏,保證他有去無回。他若是直接出兵,設伏也能提前知道敵軍動靜,遲滯爾朱榮的行軍速度。”

  說話的這人叫高岳,高歡堂弟。高歡在六鎮的時候,并沒有跟高岳住在一起。是現在高歡在鄴城搞出動靜來了,他家里的堂兄堂弟堂叔什么的才一個個的投奔過來。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了。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山村有遠親,高歡趕上快車道發達了,自然有親人來投奔。高岳很有才干,熟讀兵書,現在被高歡委以重任。

  自己手下那些“老兄弟”,未必百分百的可靠。高歡為了平衡手下的勢力,也在有意識的培養所謂的“親族勢力”。

  包括把高敖曹等人豎起來跟手下那些老兄弟和婁家的勢力對壘!這些都是權術手段而已,要不然論任人唯親,怎么也輪不到高敖曹等河北高氏四兄弟坐在這里高談闊論啊!

  高歡在鄴城搭這個草臺班子,雖然有李元忠等人的穿針引線,但他的作風,確實是與爾朱榮等人差別極大。

  用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他的一言一行,都非常對河北世家的胃口。

  有人肯前出預警,有人肯鎮守后方,這一戰似乎沒有什么更多的大略要談了,高歡環顧四周問道:“你們還有什么要說的么?沒有的話,軍務緊急,都各自去忙吧!”

  居移氣養移體,現在身居高位的高歡,再也不是從前在懷朔鎮苦熬的土鱉了,一言一行,都做足了架勢。

  眾人拜謝而去,只有段榮一人獨自留了下來。

  高歡見他不肯離去,將其請到書房密談。

  剛落座,段榮就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高歡說道:“有婁娘子和幾位小郎的消息了,他們被斛律金抓住,目前軟禁在潞城,此事爾朱榮并不知情。這封信就是斛律金寫的,派人送到我這里,似乎并無惡意。”

  后世很多人認為斛律部是高歡的鐵桿,實則不然。與其說他們是投靠了高歡,倒不如說是北地豪門婁氏在背后穿針引線。在投靠爾朱榮之前,斛律氏在北地與高歡根本沒見過面,完全不熟。

  但是他們跟樹大根深的婁氏可就太熟了!爾朱榮死后,斛律氏都沒怎么猶豫,第一時間轉投了高歡,這里頭不少婁氏的功勞。

  斛律金不給高歡寫信,卻跟段榮寫信,想必是已經跟婁昭君談妥了條件。

  高歡拆開信,斛律金介紹一下婁昭君和幾個兒子都在自己手里,剛剛生兒子的婁昭君行動不便,現在潞城住段日子再說,請他不必擔憂家事。

  多余的話一句沒有了。

  哪怕這封信高歡再轉送給爾朱榮,爾朱榮恐怕也說不出個什么來。

  不得不說,斛律金出身邊地胡酋部落,手腕卻極為活絡,看不出什么蠻橫無腦殘暴,更多的是滑不溜手,左右逢源。

  “信上并沒有說什么特別的,只是讓我安心而已。”

  高歡長嘆一聲,聽聞家眷在晉陽失蹤,他的心就懸起來了,如今石頭落地,倒也松了口氣,如釋重負。

  段榮小聲說道:“斛律金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寫信本身,就代表了一種態度。”

  聽到這話,高歡眼中精光一閃,若有所思道:“確實如此。”

  “他寫這封信,就證明本身并不看好爾朱榮能贏。至少是不看好爾朱榮這一次能速勝,要不然,直接將婁娘子交給爾朱榮就行了,何苦冒險藏起來呢?”

  段榮繼續說道。

  高歡微微點頭,對方說得非常在理,斛律金在做兩手準備。

  爾朱榮勝,將婁娘子送還婁氏,將高歡子嗣交給爾朱榮,此事不了了之。想來爾朱榮也不會去找婁氏的麻煩。

  爾朱榮敗,斛律金帶著婁氏和高歡家眷,轉投鄴城這邊。

  兩手抓,兩手都快樂!

  “這斛律金,還真是一號人物啊!”

  高歡忍不住感慨道。就這么一封看起來全是廢話的信,居然可以進退自如,在一旁笑看爾朱榮與高歡二人斗個你死我活,最后從容應對。

  斛律金當真是把手里的籌碼用到了極致。

  “從目前的情況看,此戰起碼斛律金不會出死力,高王頗有勝算。”

  段榮忍不住感慨道。

  他也是沒料到,跟高歡一起撤退后,沒有入洛陽,而是渡過黃河在鄴城發家,影響會如此之大,進展會如此之迅猛!

  與其說是高歡把眾人召集起來搭臺子,倒不如說所有人都看爾朱榮不爽了,又害怕對方的兵強馬壯,所以把高歡推到前臺來跟爾朱榮對壘。

  贏了把爾朱榮干熄火,輸了也算是惡心了爾朱榮一把。

  “嗯,連斛律金都心懷異志,我看爾朱榮敗亡只在旦夕,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到這個好消息,高歡開懷大笑道。

  ……

  “我受夠了!”

  臥房里,光著身子,用被子捂住自己,只露出白皙肩膀的羊姜將枕頭砸到劉益守身上叫囂著。

  “又是什么護士服,又是什么超短裙,還有那個什么什么職業裝,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你哪來那么多新花樣,我每天都要換幾套衣服,你到底有完沒完啊!”

  劉益守什么都好,就是很多時候有些匪夷所思的要求,你說他好色吧,貌似他也不沉迷于女色,更不會房事無度,只是林林總總各種要求令人難以捉摸。

  “最后一套,最后一套,穿上這套兔女郎,以后就不換那些奇奇怪怪的了。”劉益守訕笑道,坐到床邊看著羊姜說道:“誰讓她們都穿不出伱這種又純又欲的感覺呢,只有你行。你行你必須上啊!”

  “唉,真是怕了你了。”羊姜嘆息了一聲,自從兩人正式同房以后,劉益守身上的怪癖似乎就爆發了。

  什么房事十個時辰,妹子完事后昏死過去的江湖傳說完全沒看見,倒是這種換著花樣給自己打扮的次數愈加頻繁了。從發型到服飾,自家男人竟然還很精通!這種事情說出去誰信呢?

  “我們追求的是心靈的愉悅,對吧。不是有句話么,士為知己者裝死,女為悅己者整容嘛。”

  劉益守將手里的“兔女郎”衣服晃了晃。布料很山寨,沒有合適的,這也沒辦法,湊活用了。

  “阿郎,有個來自北方的年輕人要見你。”

  正當羊姜要妥協的時候,外面傳來賈春花的聲音。

  羊姜如蒙大赦,暗暗嘆了口氣。她覺得自己老爹一定想不到自己來到劉益守身邊究竟經歷了什么。都是些令人難以啟齒,又完全不同普通人想象的事情。

  與其說是身體被“玷污”,倒不如說是思想被徹底帶偏,現在已經掉溝里了。

  “穿好衣服,隨我同去見客。”

  幾乎是一瞬間,劉益守像是變臉一樣,又恢復了那種自信淡然的模樣。

  “哦哦,好的。”羊姜呆滯應答道,其實她還是更喜歡劉益守現在這樣一切盡在掌控,甚至有些粗暴蠻橫的樣子。

  “玩的時候要盡興,辦事的時候要認真,穿套端莊點的衣服,脖子上的紅印遮擋一下,別讓人看了笑話,我在門口等你。”

  劉益守擺了擺手,徑直走出臥房。羊姜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里帶著無奈與溫柔。自從劉益守將元明月送給王偉之后,后院里那緊張的氣氛就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剛才抱怨歸抱怨,羊姜心中對劉益守還是充滿了感激。

  二人來到大堂,就看著一個邊地胡酋打扮的年輕人,背后還背著一張大弓,頭上戴著獸皮帽,顯得很是粗獷威風。

  “呃,你是來給人送信的?”

  劉益守印象里似乎從來不記得自己認識過眼前這個十三四歲的小孩。

  “拜見劉都督,在下是奉家父之命,來給都督打下手的,請都督不要嫌棄。”

  這小孩很會說話,倒是讓劉益守看得莫名其妙。

  “你父親是誰?”

  劉益守好奇問道。

  那小孩說道:“家父斛律金,現在在爾朱榮帳下。”

  你特么是爾朱榮的人跑這里來了,居然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不僅是劉益守,就連羊姜也驚呆了,你說眼前這小孩怎么能這樣理直氣壯的說出如此荒謬的事情呢?

  “呃,你父在爾朱榮帳下,那你應該給爾朱榮效忠才對,為何跑壽陽這里了?”

  劉益守懷疑這廝上次撤軍的時候根本就沒跟著斛律金一起回去!

  “回都督,聽聞爾朱娘子在都督后院當中,爾朱榮算是都督岳父,那都督為何不跟著爾朱榮一起攻城略地?”眼前這位直接反將一軍。

  斛律金的兒子不簡單啊!

  “你就是斛律光?”

  劉益守驚喜問道。

  聽聞斛律金有個兒子叫斛律光,人稱落雕都督,善騎***通戰陣,乃是歷史上北齊的頂梁柱。

  結果這小孩本來興奮的臉瞬間一黯道:“不是,在下斛律羨,斛律光之弟。”羊姜偷偷捂住嘴,實在是繃不住要大笑了。

  劉益守剛才等于是一盆冷水直接潑對方臉上,叫人情何以堪。

  不過說歸說,斛律羨剛才那番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如今天下大亂,鹿死誰手猶未可知。我父覺得劉都督英雄無匹,故而讓在下跟著劉都督學習一番。”

  斛律羨繼續說漂亮話。

  劉益守微微點頭,有點明白斛律金到底想干啥了。

  上次爾朱榮大敗,估計是把斛律金嚇到,這廝就拼命的找退路。天下雖然很大,退路卻不多。關中賀拔岳,河北高歡,是兩條主要的退路。

  高歡這條路斛律金估計會自己走,但是他還不放心,萬一高歡輸給爾朱榮了,而斛律金又不看好爾朱榮最后會得天下,那么要不要再找一條退路呢?

  其實這種操作,河北世家亦是非常熟絡,比如崔暹兄妹就在自己手下,亦是河北世家在留退路。

  想明白這些,劉益守微微點頭問道:“你父這樣想不奇怪,你是怎么想的?”

  他的語氣十分坦率,斛律羨畢竟才十幾歲,終于放下城府嘆息一聲,將自己上身衣服脫掉。之只見他身上都是傷痕,而且全是舊傷。

  斛律羨無奈苦笑道:“在下投奔都督,只是不想父親再打我了,來這里我不知道多自在呢。”

  看到身上一道道柳條或者皮鞭抽出來的舊傷痕,劉益守也是嘖嘖感慨,斛律金果然是信封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格言,難怪能教出斛律光這樣的名將來。

  “你父教育方式有些偏激,心還是好的,你不要記恨他。”劉益守訕訕說道。他要是斛律羨,被打成這樣早就被打傻了!

  “屁的好心!那是我每次射獵物都把皮毛射壞了,他虧了不少錢就拿我出氣!”

  斛律羨滿臉憤懣的抱怨道。

  劉益守面無表情的微微點頭,心中暗道:這娃果然是斛律金的親生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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