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都督請留步 > 第529章 大人,時代變了啊
  劉益守辦事向來都很麻利,只要是他想干的事情,務必第一時間全力以赴。

  當尚書府的詔令下達后,劉益守就立刻讓楊忠配合陳元康,將那一萬精兵分為幾股,奔赴到建康周邊的江北一帶。那里分布了許多僑置郡縣。

  比如說僑置秦縣,僑置齊郡,僑置頓丘縣、僑置沛縣等等。第一批開刀的地方,是離建康最近,人口最稠密的江北地區!

  這些僑置州郡如同西瓜囊中的西瓜子一般散落各地,清查難度不小。如果沒有劉益守嫡系部隊挨個清掃,很難保證那邊的世家大戶不反水搞事。

  不過既然是改革的深水區,那么硬著頭皮也要上。

  南朝的土地問題麻煩極多,這些弊端也是數百年來因為各種原因積累下來的,這本亂賬不好算,也沒法在短時間內搞清楚。

  然而劉益守卻覺得,雖然全部的土地問題不能完美解決,但這些僑置州郡的問題,還是可以處理好的。

  畢竟,它們的面積占梁國國土的比例也沒那么大。在處理這些麻煩的同時,還可以不斷積累經驗。

  哪怕處理不完梁國各地世家大戶的所有問題,能處理掉僑置州郡,將這些毒瘤拔掉,也足以讓國家煥發出新生機了。

  隨著那些白袍系為主的精兵被調走,劉益守麾下的嫡系部隊已經跟他不在一起了。

  夏日漸近,建康城內暗流涌動。很多利益受到極大損害的世家中人,開始悄悄的串聯起來。他們已經嗅到了某種機會。

  一個搏一搏,單車變摩托的好機會。

  ……

  白天的暑氣已經消散,夜里雞鳴山上涼風習習,劉益守獨自在書房里練字,偌大的一張紙上,只寫了一個力透紙背的大字:

  殺!

  遠看就能從紙上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銳氣,似乎有兵戈要從紙面上竄出來。

  “都賣了這么大個破綻,你們也是該跳出來了吧?”

  劉益守抱起雙臂,欣賞自己的“杰作”,似乎有些不滿的樣子。

  “主公,有人來訪。”

  源士康悄悄的進入書房,在劉益守耳邊輕聲說道。

  “說吧,多少個?”

  劉益守頭也不抬的問道。

  源士康面露驚訝之色,隨即壓下內心的疑惑答道:“不多,各家合起來二十四個,梅蘭竹菊各不相同,姿色不遜主公的妾室。”

  二十四個還不多?

  劉益守一臉疑惑的看著源士康問道:“你有幾個妾室呢?”

  “主公,在下還是您保媒的呢,如今只有一個正室夫人,哪里有什么妾室?在下也不是陳先生啊。”

  源士康苦笑道,都這個時候了,劉益守還在揶揄他。

  “你一個妾室都沒有,怎么就說二十四個女子都不多呢?”

  劉益守有些搞不明白這到底是什么邏輯。

  源士康振振有詞道:“主公帝王之姿,別說是二十四個妾室,就是再多兩百四十個,也不過如此。三宮六院那么大,還不夠安置么?”

  “哼,之前讓他們送女,他們不給我面子。現在知道送女,已經遲了!我就不去大堂了,你去幫我傳個話,全都送回去,我這里一個都不要。

  不走的人,全部綁上石頭扔玄武湖里面去陪河神去。”

  劉益守不耐煩的說道。

  一個都不要?

  源士康心中一驚,忍不住問道:“主公,您就不問問是誰家送的?”

  “不關心,都送走!”

  劉益守板著臉說道。

  看到對方態度極為堅決,源士康心中了然,這大概是真煩了,不是在客套。

  “現在才想到要送女啊,可惜已經太遲了。”

  源士康出去后,劉益守輕輕的嘆了口氣,心里為某些人惋惜。

  他剛剛當蕭衍女婿的時候,這些人不送女。

  他成為吳王權傾梁國的時候,這些人還是不送女。

  甚至他北伐大殺特殺,風光無限的時候,這些人依然不送女。

  如今開始檢地土斷,整頓僑置州郡的戶口與政務時,他們這才如夢方醒,知道要送女了。

  可是,整頓僑置州郡是劉益守勢在必行要推進到底的政令,無論是誰擋在前面,都會被碾碎!劉益守就是希望通過這一波的強力深水區改革,造出一個又一個的“直轄市”!

  讓這些本是國家財政黑洞的地方,變成國家的稅源地和糧倉。整頓舊有秩序只是第一步,后面劉益守還要很多配套政策要推進下去。

  這是送幾個妹子就能解決的問題么?

  不一會,源士康回到書房,滿是遺憾的說道:“主公,都送走了已經。”

  “我看你挺不舍的嘛。”

  劉益守微笑問道。

  “主公,這些年輕女子姿色俱佳,而且都是世家女出身的。就算不要,玩玩也好嘛,豈能……”源士康感覺劉益守這是在暴殄天物。

  男人嘛,隨便玩玩怎么了,又不是要安置在后院。

  不僅是源士康,劉益守麾下很多人都認為自家主公總是太注意吃相了,玩玩又不礙什么事。

  “你啊,還是不懂。”

  劉益守擺了擺手,隨即正色說道:“去通知陳元康,可以開始收網了。”

  收網?收什么網啊!

  源士康雖然也察覺到最近建康城內的氣氛不太對勁,但完全沒想過“收網”之類的事情。

  “喏!請主公放心!”

  源士康雙手抱拳說道。

  “嗯,去了就別回這里了,讓陳元康和我們的人待在臺城,守著天子。若是天子出事了,唯你是問!”

  連蕭歡都不安全了么?

  源士康感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去吧,我也要去江北了。”

  劉益守拍了拍源士康的肩膀說道:“危急時刻,其實是希望你一直在我身邊護衛的。但是這件事太要害,我實在是不敢交托給任何人,只能委屈你一下了。”

  “主公是說剛剛那些女人是美人計……”源士康心中駭然。

  “知道就好,別說出來,去吧。”

  源士康走后沒多久,一身戎裝的斛律羨就急急忙忙的來到書房,對劉益守行禮道:“韋暗的水軍已經部署完畢,封鎖了長江江面。請主公移步旗艦,韋暗和幾個韋氏子弟都在那邊等候主公的號令。”

  聽到這話,劉益守心中大定。

  他一臉嘲諷的嗤笑道:“某些世家大戶還沉浸在當年高高在上,掌控朝堂的幻覺當中,以為給些土地財帛,就能左右那些手握兵馬的軍頭。

  韋暗雖然見不得我,但他更怕我死之后梁國大廈將傾。我給他開出來的價碼,才是他不能拒絕的。”

  韋氏顯然是被某些利益大損的世家大戶們拉攏,但他轉手就把這些人賣給劉益守了。至于為什么要出賣,因為韋氏有這個傳統啊!他們家的政治底線一直都很靈活的。

  當年蕭衍荊襄起兵的時候,韋睿還自帶狗糧去勤王呢,想都沒想就把南齊蕭寶卷給賣了。

  “主公神機妙算,若是壽陽的兵馬不在巢湖,或許韋氏還會左右搖擺。可如今彭樂帶著壽陽的老兄弟們就屯扎在合肥不遠處,只要韋氏有異動,我們馬上就能將其老巢給端了。

  與其跟我們玉石俱焚,還不如把某些世家大戶都弄死,把他們的財帛和家奴都分了,土地也分了,何苦兩虎相斗便宜一條狗呢?”

  斛律羨說得頭頭是道,看上去已不是昔日吳下阿蒙了。

  “不錯,你很有長進,會用腦子分析利弊了,將來獨領一軍不在話下。”

  劉益守已經穿好皮甲,繼續說道:“走吧,該來的總會來,改革是伴隨著流血的。今夜亂軍必攻雞鳴山!剛才那些送女的人,就是確認我在不在這里。我們直接從山后的玄武湖去長江上。”

  “送女?”

  剛才斛律羨不在,并不知道世家那邊送了二十四個美女的事情,感覺好像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不用在意,你要是喜歡,我給你安排幾個。”劉益守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說道。

  “那怎么好意思啊,那都是主公的財物……”斛律羨顯然沒把這些妹子們當“人類”看待,她們的屬性就是戰利品。

  “哦,你不要就算了,我賞給楊胖子他們。”

  劉益守一邊往府邸外面走一邊說道。

  “主公,其實……來一兩個,也挺好的。”

  斛律羨有些扭捏的搓著手說道。

  “嗯,到時候我讓你先挑。”

  劉益守微微點頭說道,并不認為這是什么大事。

  二人來到宅院后面的玄武湖邊,一葉小舟停在那里,戴子高正拿著船槳,焦急的等待著。

  “走了,去江面上找韋暗。”

  ……

  羊侃雖然很會打仗,而且武藝高強。但他不僅好酒及色,而且出手闊綽,沉迷奢華,揮霍無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個毫無破綻,不能收買的人。

  如果說那些無縫的蛋,比如劉益守麾下那些死忠將領,以及白袍舊部實在是不好下手的話。那羊侃這個能帶兵打仗,而且還掌控臺城禁衛的人,就是典型的“有縫茶葉蛋”!

  這天夜里,羊侃在新修的燕子磯湖墅里開奢華宴會,到場之人,都是建康城內各大世家豪強派出的代表。

  他們雖然都不是各世家大戶中的家主或者要員,但卻都是這些家族中掌權者們的親信死忠。來找羊侃自然也不是為了吃飯,更不是為了慶祝羊侃新建的這座“豪華別墅”落成。

  在這些人的計劃當中,羊侃是最重要,而且是最關鍵的一環。

  如果他們的計劃成功,那么劉益守今夜必死,這個時候就需要羊侃出來善后,穩定建康的局面。

  如果他們的計劃沒有成功,劉益守還活著,那么羊侃就需要封鎖臺城,將對方抓住,交給他們。

  至于代價嘛,他們會支持羊侃成為梁國最大的軍頭,而且還會給泰山羊氏五個郡的地盤,位置任選!這五個郡里面所有戶口,所有的財貨,所有土地山澤等都是泰山羊氏的。

  “事后穩定局面,倒是沒什么問題。不過讓我去抓劉益守,好像有點虧哦。”

  羊侃一邊喝酒,一邊拿捏說道。

  “羊將軍此言差矣,等控制了臺城,剪除了劉益守這逆賊,一切還不是羊將軍說了算么?又不是讓羊將軍廢天子自立,有何不可呢?”

  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不屑說道,在他看來,羊侃只要封鎖建康城不讓劉益守跑路就完事了。五個郡的地盤,梁國最大的兵權,這個價碼難道還不夠?

  今夜建康城內很多世家的私軍家奴已經動員起來了,估計現在已經開始動手了!哪怕羊侃還在猶豫,這件事也由不得他!

  “嗯,是這個道理。”

  羊侃微微點頭,雖然還沒松口,但似乎有所意動。

  “羊將軍,家族為重啊!羊氏雖然是劉益守的愛妾,我們可以保證她和兩個孩子的安全,你的外孫還是你的外孫。”

  另一個年輕男子強調道,就差沒說出“人盡可夫”的典故了。

  他們聯絡羊侃已經陸陸續續談了幾個月,本來不打算現在就著急動手,但劉益守強力推進整改僑置郡縣,讓這些人徹底坐不住了。

  今夜就是攤牌的時刻,是他們跟劉益守攤牌,也是他們跟羊侃攤牌。

  “羊將軍,就算你不答應,現在我們的人已經在行動了。你不答應只會錯失機會而已,并不會影響大局啊!”

  八字胡中年男子強調道。

  “如此,那便依計行事吧。干了這一杯,我馬上調集兵馬入臺城!”

  羊侃微微點頭,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在場眾人皆大喜,磨了幾個月,這廝吃拿卡要一條龍,占了不少好處,終于肯松口了!

  “來,干了!”

  眾人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即痛快的將酒杯摔到地上。

  忽然,這些人察覺到羊侃在冷笑,隨即腹部一股難以忍受的疼痛傳來!

  “羊侃,你這個莽夫!”

  八字胡中年人站起身就往外面跑,湖墅大堂是一個涼亭的結構,離停靠馬車的地方還很遠。

  羊侃穩穩的站起身,走到那人身邊,一刀插入對方的腹部,隨即抽出。然后他又慢悠悠的走到在場所有賓客身邊,那些人都已經疼得在地上打滾了。

  一刀一個,羊侃下手補刀毫不留情。

  等把這些人全都宰了,羊侃才朝地上某個尸體吐了口唾沫道:“劉益守保我外孫將來當皇帝,你們難道還能給個皇帝讓我孫子當?真是愚不可及,蠢得連豬都不如!”

  他察覺到有目光注視,這才看到羊姜死死的捂住嘴,已經站在湖墅大堂的門口。

  “父親,這是……怎么了?”

  羊姜一直擔心羊侃犯渾,所以沒有留在雞鳴山的府邸,而是在娘家住著,卻不想看到如今駭人的一幕。

  “女兒啊,這些人,都是你家那位讓為父殺的,真的一點都不關我事。”

  羊侃隨口打哈哈的狡辯道。

  劉益守并沒有讓他殺人,只是讓他演戲而已。不過羊侃覺得既然站隊就要站穩,既然做了,那就要把事情做絕。

  “那現在父親打算怎么辦呢?”

  羊姜嘆了口氣,她就知道羊侃這邊一定會出事,就是不知道對方會搞出什么事情來。

  “你隨我入臺城,你那幾個兄長都在臺城值守。今夜大亂將起了。”

  羊侃收起笑容正色說道,隨即帶著羊姜離開了燕子磯湖墅,并讓人一把火將其燒成了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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