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都是抽象天命,你千古一帝 > 第30章:地藏王菩薩
  簫元常再道:“因景帝病危,北邊各郡邊軍沒能事先察覺絕匈奴來犯。”

  “又由于受到七王之亂的影響,邊軍大都被回調,用以監視情勢不穩定的各諸侯國,導致邊塞防御匈奴的兵力不足。”

  “以至于邊郡各處烽煙四起。”

  劉恪指了指城門:

  “北地各郡的城池,都被攻破了嗎?”

  “萬千百姓可有歸處?”

  簫元常垂首,每逢想到此處,心中便是陣陣不忍:

  “大漢邊郡多有被攻破,數十萬邊郡軍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根據史冊記載,在這一年里,草原上的各大蠻夷部族,對大漢邊地的劫掠,長達數月。”

  “北地四郡死傷、被擄軍民多達十萬余,相當于當時定囊郡、雁門郡、代郡、上谷郡總合的四成人口。”

  劉恪在城頭上來回踱步:

  “再然后,就是凌辱之恨了吧?”

  簫元常心里咯噔一下,已經明白了過來。

  劉恪則是自顧自講了起來:

  “被我漢室皇族稱為‘凌辱之恨’的火燒甘泉宮一事,震動天下。”

  他的語氣越來越急,越來越烈,踱步至城頭邊緣,伸手觸及墻磚,摸了一手的塵土:

  “甘泉宮里連片像樣的磚瓦,都沒留下,景帝含恨病亡。”

  “當時還是太子的孝武皇帝,聽聞匈奴、烏恒、余慎等蠻夷入侵北疆,長驅南下,更是放火燒毀甘泉宮后,即刻舉行登基大典。”

  “同時立下誓言:此生必報此奇恥大辱!”

  劉恪忽然轉過身,面對城頭上的岳少謙、簫元常,以及三軍將士:

  “武帝元光六年,武帝開始反擊匈奴,至此拉開了長達四十四年的漢匈大戰序幕!”

  “后來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

  從城頭能看見宮苑里的通天臺。

  劉恪舉目望去。

  “天道好還,甘泉宮朕是建不起了,建個通天臺意思意思。”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了?

  糧草差不多要吃完了?

  大漢差不多要亡國了?

  三軍將士還沒意識到什么情況,也沒發現皇帝突然提及凌辱之恨的意義。

  一直關注著城門前東胡伶人唱戲的岳少謙,突然驚呼了一聲。

  真見鬼了!

  沒看見城外景象的將士們,也隨之一愣。

  以往每天每夜都有的即興節目,突然就沒了。

  唱戲的伶人這段還沒唱完呢,還差收個尾,就斷掉了。

  還真弄得不少將士們心里癢癢,好家伙,東胡人怎么還有這種套路?

  先讓你聽戲嘲諷,等你聽習慣了再撤掉,讓人上不去下不來心里難受。

  這是攻心之計啊!真是惡毒的東胡人!!

  而城頭將一切盡收眼底的岳少謙,看得清楚。

  不是曲唱了一半斷了,是曲唱了一半,人沒了。

  唰的就消失了。

  岳少謙心里猜測,這么詭異不著調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皇帝干的。

  他面向劉恪,拱手問道:“陛下這次召請的是哪路神仙?”

  劉恪仿佛一個貪玩少年般,咧嘴一笑,雙手合十:

  “地藏王菩薩。”

  見時機已到,劉恪繼續面對著三軍將士,大聲道:

  “都看看,底下這城門像什么?”

  “像墓碑!”

  “埋葬了無數漢家忠骨!”

  兩句話,就讓將士們回到了幾年前。

  那時候,禁軍仍有十萬之數。

  后來,死的死,退的退,只剩下五萬。

  在這個大軍死上一兩成士卒,就容易士氣低迷全軍潰逃的冷兵器時代,直直白白的損失五萬人,可以知曉,漢軍經歷了怎樣的戰斗。

  劉恪清了清嗓子,有天命在,他忽悠能力有一手的:

  “凌辱之恨,孝武帝心中有恨,朕心中亦有恨!”

  “中原雖大,但朕的身后,就是最后一片漢地疆土,已經無路可退!”

  “敗了,就會亡國滅種!”

  “即使希望渺茫,朕也要拋灑一腔熱血,再戰一場!”

  三軍將士們紛紛握緊了手中兵刃,一些情感豐富些的,還在顫抖。

  懷念過去煽動情緒,審視現在鼓舞士氣,最后就是展望未來許諾封賞畫大餅。

  這一套劉恪用的得心應手,于是來到了最終階段,不過他沒有畫大餅。

  “高祖皇帝沒有給留侯許諾,孝武皇帝也沒有給冠軍侯許諾。”

  “大漢的皇帝從來沒有許諾過什么,朕也不會。”

  “在這千軍萬馬之前,先皇崩不過月余,朕僅弱冠之齡,少年天子。”

  “兵僅五萬,將不滿十,糧不足日,城只一地。”

  “朕更沒有東西去許諾。”

  都大斗改小斗了,士卒們都知道朝廷沒幾斤米糧,單純的畫大餅許下高官厚祿,根本沒幾個人信。

  所以劉恪換了一種烙餅方式。

  “朕只能身體力行。”

  “大漢之士,皆為朕之手足,不論代價,不論會發生什么,從今以后,手足在哪,朕就在哪!”

  說著,他就將身上的道袍一扯,道冠一揚。

  “三軍將士,都來看看,朕這身甲胄,可還合身?!”

  不得不說,劉恪的成分有些復雜。

  當的是大漢皇帝,穿的是道家青袍,喊的是佛教菩薩,襯的是軍中甲胄。

  不過這一手不分餅畫餅,而是拉著人一起吃餅,確實能提士氣。

  “隨朕出戰,記好了,只有一個字,殺!”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劉恪也是懂得,八百御前侍衛死不起,那就得挺住,禁軍有五萬嘛,那就全力開殺。

  將士們真就吃這一套。

  苦守城中四十天,從大斗吃到小斗,彈盡糧絕城破人亡的絕望,興復漢室還于舊都的希望,在這一刻匯聚到了一起。

  糧草沒得吃了,等到城破命也沒了,大漢也要完,如果都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不敢殺上一場,那他們還有什么?

  “殺!殺!”

  “殺!”

  岳少謙調動大軍,本來還要留三千兵馬守城,卻被劉恪制止了。

  劉恪瞇著眼,回頭往看似祥和一片的瓊州城,用力探首望了望:

  “傾巢而出,城中不要留一兵一卒。”

  岳少謙怔了怔,不明所以,只是聽令道:

  “陛下說的是,我軍本就兵少將寡,殺胡當用全力。”

  簫元常也跟著大軍沖出去了,他武力值不高,但直覺告訴他,城內比城外危險。

  城門前守著戲臺,觀察城中大漢禁軍動向的一營東胡兵馬,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唱戲的伶人突然沒了,大漢的士卒突然氣勢如虹出城奔戰。

  而且.....

  大營起火了??!

  回望大營,揉了揉眼睛,他們很確定,萬無一失的大營,火光沖天。

  因而這一營兵馬,也顧不上與漢軍接戰,瘋了似的往大營趕。

  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明明漢軍都在城中不敢出戰,大營卻出了事。

  難道真的是漢室先帝保佑,降下了一顆隕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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