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也很機靈，立刻轉身躲進附近的草叢里。
沒用多久，林寒踉踉蹌蹌爬上岸，卸掉背包，扔在一旁，直接倒在岸邊，大口喘著粗氣。
真走運，終于踏上陸地了。
“你別怕，我休息一會兒就走，不耽誤你洗衣服。”
他早就看到有個女孩躲藏在附近。
但他在地下河潛泳這么久，消耗大量體力，現在精疲力竭，懶得多說什么。
女孩看林寒沒有惡意，也沒有再看到別人，便大著膽子返回來。
“你……是人……還是鬼？”女孩怯生生地問。
女孩和林寒距離十米遠，時刻準備轉身而逃。
“你見過這么帥的鬼嗎？”林寒苦笑著問道。
他沒有動，依舊躺著，只是歪頭看著女孩。
她衣著樸素干凈，有西南女孩普遍的嬌小身材，大大的眼睛有清澈的亮光。
可以看出，女孩有一種獨特的氣質，那是沒被世俗污染的清純和善良。
女孩被林寒的反問逗笑了，一下子放松很多。
她不由自主靠近了幾步，問：“那你怎么會突然出現在湖里？”
林寒嘆口氣：“我是來旅游的，在對岸看湖水這么美，突然想游泳體驗。沒想到游到湖中心忽然抽筋，差點就看不到你了！”
女孩笑著白了他一眼：“別胡說，小心應驗，我們這里很邪乎。”
林寒此時已經恢復過來，他坐起身：“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個村的？”
女孩慌忙轉過身去：“我叫水靈，是水蓮村人。”
林寒此時才意識到，他只穿個底褲。
他也有些臉紅，連忙拽過來背包，拿出衣服，匆匆穿上。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村距離這里遠嗎？”
林寒盡量問的和善。
別把這個小姑娘嚇跑了。
“不遠，繞過巨石就到我們村了。”
水靈指了指一百多米外三米高的一塊巨石。
林寒穿好衣服，問：“能不能去你家討杯水喝？”
水靈回頭瞟了林寒一眼。
穿好衣服的林寒玉樹臨風，儀表堂堂，看上去不像壞人。
水靈抿嘴一笑，道：“我們這里的人都熱情好客，別說喝水了，你就是想在家里吃頓飯都使得。”
她低頭走到河邊，把衣服收拾到洗衣盆，帶著林寒回村。
“你們水蓮村有多少戶人家？”
林寒邊聊邊順手把洗衣盆接到手里。
他有紳士風范，當然不能讓小姑娘端盆，他揣著手跟沒事人似的。
水靈怔了怔，心里涌過一陣暖流。
這里是重男輕女的習俗。
女人洗衣服做家務是天經地義的事，男人連正眼都不看，更不用說出手幫忙了。
林寒這樣的舉動，她還是第一次碰到。
由此，水靈對林寒的印象大好，說話也變得更親近些。
“我們村有八十戶人家，很多年輕人都去縣里和市里打工，村子絕大多數都是老弱婦幼，剩下的不過二三百人。”
水靈簡單介紹完情況，問：“你叫什么名字，是從哪里來的？”
林寒答道：“我叫林寒，樹林的林，寒冬的寒，來自龍都。”
“龍都！”水靈立刻露出憧憬的表情，“哇，我做夢都想去龍都，聽村長說，那里比我們縣大多了，就像天堂一樣，人人都有房有車，腰纏萬貫，頓頓都能吃肉……”
林寒有點暈。
這種添油加醋的傳說也太不靠譜了。
他輕咳兩聲，道：“龍都確實比你們縣大，也比你們縣繁華，但沒有你說的那么夸張，龍都也有吃不飽飯的人，很多人都活著很累，很羨慕你們這里的生活……”
“你哄我！”水靈捂著嘴笑了，“我們這里這么窮，龍都人怎么會看得上我們的日子？你們大都市的人就是圖新鮮，旅游可以，住不了幾天就該逃走了。”
兩人繞過巨石，水蓮村映入眼簾。
水蓮村依山而建，幾十棟獨立小院，星羅棋布散落在山梁上。
每個院子里都有二層竹樓，沿房檐垂下一串串紅燈籠，在山林的襯托下，顯得古樸端莊。
林寒指了指村落，感慨道：“至少我很喜歡你們這里，依山傍水，風景秀美，無論是你們村，還是巫村，都像是美麗的童話世界……”
“天吶，你也去了巫村？”水靈神色微變。
“巫村怎么了，你為什么是這個表情？”林寒明知故問。
“聽說巫村出事了，整村的人都失蹤了，前兩天還有人來我們這里走訪。”水靈解釋道。
她雖然知道巫村，但從來沒去過。
因為巫村在高山的另一邊，想要過去，那就必須翻越高山，要走近百里山路，花費一天兩夜的時間。
所以，水蓮村幾乎從不和巫村來往。
林寒有些失望。
他本來還想調查巫村事件，現在看來徹底沒戲了。
兩人沿著山路向上走，沒用多久走進了水靈的家。
水靈的家和其他村民幾乎是一樣的標準，小小的籬笆院，兩層高的竹樓。
一層是石頭堆砌成墻，中間修了木板，分別飼養著家禽家畜。
聽著雞鴨的鳴叫，還有肥豬的哼哼聲，很有些生活的趣味。
二層用來住人，五間房分別用于會客餐廳，水靈、父母、兄長各占一間。
“媽，家里來客人了。”水靈剛進院就大聲吆喝。
林寒抬頭望去，
二樓出現一個中年婦人，她向下看到林寒，快步向樓梯走去。
但林寒眼角的余光發現，另外一個房間的窗戶，露出一雙眼睛，緊張又警惕地盯著林寒看。
此人一定有問題。
林寒不動聲色，但心中已經有了初步判斷。
“歡迎歡迎，您請樓上坐吧。”水靈媽媽走下樓梯，熱情地招呼著。
西南地區的村寨都以熱情好客聞名，招待陌生人歇腳、吃飯、留宿都沒有問題。
只是，她捕捉到林寒濕漉漉的頭發，還有滴著水的背包，心中多了幾分猜疑。
林寒微微欠身，禮貌地打招呼，說道：“阿姨，給您添麻煩了。”
說罷，他沿著樓梯上樓，走過里面有人的房間，卻發現門窗緊閉。
但一股濃濃的中藥味，從房間里飄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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