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宏灌下去一杯酒,“慎言,這種話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陳源同樣喝下去一杯酒,“怎么,修行人常說自己逆天而行,結個婚就大逆不道了?”
“你是認為,宗門比天道還大?”
“修行是為了什么?”陳源拋出這樣一個問題后繼續道:“只是單純延長壽命嗎?”
“還是你內心深處,真沒有那個渴望?”
“真沒想過站在世界之巔,天下盡在一手之中?”
“喜歡一個人不犯法,何況那個人還喜歡你,這都不敢去追求嗎?”
陳源再次給郭海宏倒了一杯酒,“活著,其實不是活生命的長度,而是活生命的瞬間。”
“朝聞道,夕可死。”
郭海宏愣在當場。
是啊,生命長度不斷增加,可他真的快樂嗎?
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候,那種苦楚在心底泛起來,涌遍全身。
活的,不就是行尸走肉嗎?
他有什么瞬間呢?
如果沒有她,有什么瞬間又是值得紀念的呢?
郭海宏怔怔出神。
陳源坐在那,獨自飲酒。
過去十幾分鐘,郭海宏這才回過神來。
他拿起一壇子酒猛灌。
一連喝干了三壇酒,郭海宏盯著陳源,“我沒那個魄力,你敢嗎?”
“理解。”陳源陪了一壇,“我說的只是理想狀態罷了,世間蕓蕓眾生,大部分都是心有不甘的同時認命。”
一句理解,讓郭海宏老眼混濁。
啪……
郭海宏將一個空酒壇砸在地上,“是真的不甘心啊,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處,為什么就不能通婚?”
“為什么就一定要爭斗。”
“世間本是如此。”陳源再次喝了一杯酒,“所以自己做出能力,爭取站的更高吧。”
郭海宏笑了,“是啊,唯有如此,才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剛才失態了。”郭海宏一揮手,剛才砸碎的酒壇被清理干凈。
“這些年,我懈怠了,總是感覺迷茫,但今天和你談了談,心里敞亮了不少,我沒理由放棄的。”
“她還沒嫁人,我不能浪費時間了。”
郭海宏起身,“時不我待,我也要抓緊時間修行了,正如你說的,世界之巔的風景我想看看。”
郭海宏告辭離開。
上官李兒和徐笑笑坐了過來。
上官李兒倒了一杯酒,“老郭夠可憐的。”
“都是自己的選擇。”陳源喝下去一杯酒,“沒有足夠的勇氣,就只能平庸的活下去。”
陳源確實理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
陳源見過很多反抗的人,面對命運敢于站起來,可更多的人倒了下去。
他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在蒼瀾一路抗爭而上。
他有很多瞬間,值得回憶的瞬間,也是被人記住的瞬間。
但正因為經歷過,陳源才知道其中艱難。
他只是給建議,但并不會強迫人做出選擇。
見上官李兒和徐笑笑盯著自己,陳源笑了笑,“女人啊,就是感性,放心這件事我會管,但不急。”
“都幾千年了,老郭都扛了過來,先看看這段時間有沒有轉變吧,如果有……最好。”
“沒有的話,咱們就幫這位想當師父的老家伙娶個老婆。”
“喝酒。”上官李兒為陳源倒了一杯。
“干杯。”徐笑笑也笑了。
陳源喝了一杯酒,“這個小霍,就是不老實啊。”
“再錘他一頓。”
徐笑笑放下酒杯,“霍新春又做什么了?”
“想殺老郭媳婦。”
祈福城外,狄子月御劍而飛,她已經離開了祈福城想要回宗門復命。
沒有把事情辦好,還把禮物送出去了,回到宗門之后肯定會受到處罰。
但狄子月沒有選擇。
父母還在宗門中。
正在趕路時,前面出現了一道身影。
看到此人,狄子月面色冷了很多。
一把利劍,已經到了她手里,“霍長老是什么意思?”
霍新春冷冷的盯著狄子月,“你身為大乘境,入天星宗境內連聲招呼都不打,壞了規矩。”
“徐笑笑偷了寒淵劍,你們天星宗收留她,你認為這符合規矩嗎?”
“徐笑笑是郭海宏的弟子,你應該知道吧。”霍新春笑道:“是你的老情人要為難你,是他的個人行為,和天星宗無關。”
“好一個和天星宗無關,那我也是個人行為來祈福城。”狄子月瞪著他,“讓開。”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霍新春拔劍指向狄子月。
“老前輩允許我在祈福城辦事,你算什么東西也敢管?”狄子月冷聲歷喝。
狄子月面對霍新春,是沒什么把握的。
其實狄子月本來就沒按原路返回,她特意選了一條路,就是怕有人提前埋伏。
結果……霍新春還找到了這邊。
這種情況下,逃的機會都很小。
她也知道,其實宗門肯定能夠考慮到這點。
如果她不能順利完成任務,那她就是這場戰爭的導火索。
霍新春這段時間肯定憋著一口氣,一定會拿她出氣。
她在御虛劍派中只是沒有實權的長老,但畢竟也是長老。
如果死在這,那御虛劍派就有足夠的理由向天星宗開戰。
并且是光明正大的開戰。
師出有名!
她不想看到生靈涂炭,更不想成為戰爭的借口。
這段時間霍新春一直被神秘人碾壓,在狄子月看來,搬出這位神秘人的名頭,或許可以震懾到霍新春。
但她錯了。
霍新春炸毛了。
他心里本來就堵的難受,狄子月提到神秘人,他徹底炸了。
心口堵的那口氣,必須要出了。
狄子月,必須得死這。
“這里已經遠離祈福城,你又特意選這條路,誰也不會救你。”
“死吧。”
霍新春冷喝一聲,疾沖向狄子月。
沒有試探性的攻擊,霍新春上來就是殺招。
這段時間,一直被神秘人碾壓,他也想體驗一下碾壓別人的感覺。
他也要試試秒殺,想要體驗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
他的眼中帶著興奮,已經能夠想象到狄子月血濺當場的畫面。
他渴望這一場殺戮。
渴望用這一場廝殺,來救贖自己快要崩潰的道心。
他霍新春,并不是廢物。
他霍新春,以二百多歲的年齡,依舊可以凌駕在諸多老一輩修行人之上。
他的劍,仍舊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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