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內不懼內的，盛凌云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媳婦兒的感受。
盛凌云微微瞇著眼睛，盛念暉就慫了，低著頭，耷拉著肩膀，小短腿邁得飛快，來到楚夕身邊，撒嬌。
“娘，一會兒不見我就想你了，我不嫌你笨了，大不了下棋的時候讓你幾個子，你讓我晚上跟你睡吧。”
楚夕看著乖巧的兒子，心就軟成一灘水，剛準備答應下來，就看到兒子的后衣領，被盛凌云揪了起來。
“去找陳嬤嬤休息去，你娘坐馬車累了一天了，別煩她……”
盛念暉嘴角抽了抽：“我很乖的，不吵她，我保證只抱著娘睡覺就行。”
盛凌云干凈利落的拒絕：“不行，白天抱著你娘睡，晚上還抱著你娘睡，哪里像個男子漢。”
盛念暉撇撇嘴，嘟囔：“你也是男的，那你為什么跟我娘一起睡？”
“噗……”楚夕聽到他們爺倆吵架，憋不住笑了，“好了好了，別吵了，小土豆，你長大了，該自己睡了，乖，明天白天一起坐馬車，娘給你講故事。”
畢竟是七歲的孩子，還是很好哄的，被楚夕捧著臉重重地親了一下，小臉一紅，開開心心回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盛凌云拉著楚夕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剛并肩坐下，盛凌云就指了指自己的臉。
“說好的，不能厚此薄彼。”
楚夕只好在他的臉上也親了一下：“趕了一天的路，趕緊洗洗睡吧。”
他們確實都累了，飯菜和熱水也早就準備好了。
盛凌云和楚夕他們要求也不多，簡簡單單兩盤菜，一葷一素，外加一個饅頭一碗稀飯，已經很知足了。
其他人也跟他們差不多，但是驛站的管事還是給盛凌云加了兩盤菜，至于那些侍衛，統統是大鍋飯，好在饅頭管夠，肉管夠。
盛凌云的要求是，他可以吃差一點，他的手下不行。
跟著盛凌云的侍衛都知道，盛凌云從來不虧待自己的侍衛，他府上的侍衛，月錢是京城所有侍衛里最高的。
若是出差還有補助，每天工作不超過四個時辰，超過后，也有補償。
誰家要是有喜事，喪事，也都會額外得到一筆補助費。
夏天有避暑費，冬天有暖炭費，盛凌云能賺錢不假，花錢的地方也不少。
所以，盛凌云回到京城，不到半年，就有人私下里拖關系，去盛家當侍衛。
錢多事少管吃住，這樣的福利羨煞所有下人。
其實這些待遇都是楚夕定的，楚夕還定了一條規矩是，不簽賣身契，簽合約，但是盛凌云深諳人性，沒有答應。
待遇越好，人性越不值得考驗，只有賣身契才能約束他們。
“燉菜里還有這么大塊肥肉那。”侍衛們趕了一天的路，又累又餓，看到肉眼冒精光。
“那是，跟著我們家大人，吃得好，穿得暖，我沒有騙你們吧。”
說話的是很早就跟著盛凌云的侍衛。
東方游和楊柳在房間里，吃飯的軟塌靠著窗，他們這次跟著盛凌云一起去幽州，也帶上了自己的兒子。
兒子才三歲，很乖很聽話，再加上東方游陪著他講故事，做游戲，倒沒有跟盛念暉他們一起玩兒。
楊柳看著院子里都是他們的人，心里踏實多了。
“那一年，從臨濟回來，只有咱們幾個人，如今隊伍這么多了，我們再也不用擔心馬車被盜，住的地方不安全了。”
東方游也是從一開始就跟著盛凌云的，從小小的縣令，到現在的幽州節度使，一步步都是東方游陪著他。
“是啊，一晃都十來年了，大人再也不是從前的大人了。”
楊柳給兒子夾了口菜：“可他對待下人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好，尤其是夫人，從來沒有把咱們當下人，她有什么就跟咱們分。”
東方游也很欽佩：“夫人的格局更大一點，馭人術可比大人更有格局，就拿這五十侍衛來說，只是把他們的月錢翻一倍，他們就能拿命護著大人，說起來，大人還是賺了。”
楊柳想了想說：“這就是你說的那個什么收買人心是嗎？”
東方游笑了笑：“收買人心的手段，最低端是威脅，畫餅，最高端是情和銀子。銀子還能還清，情債還不清。”
楊柳和東方游都是因為情債跟了盛凌云和楚夕，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
一行人走的不緊不慢。
冬日的午后，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上。路上的雪已被來往的行人踏得堅實，發出微光。寒風吹過，帶起一陣陣涼意，空氣中彌漫著冰冷和清新的氣息。
冬天到了，越往北天氣越寒冷，楚夕把空間里的棉花拿了出來，一路上邊走邊給侍衛們，每人又做了一件厚棉衣。
盛凌云他們的棉衣，早就在出發前都準備好了，去過臨濟的他們都知道，越往北越冷。
但是第一次跟隨他們的人，不知道，有人帶的衣服就很少，要么棉衣就很薄。
楚夕就讓綠丫，紅丫，婉婉，楊柳她們在路上，一邊走，一邊給侍衛們趕制厚厚的棉衣。
如今他們穿著厚重的冬裝，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他們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氣中化作一縷縷白煙。遠處，山巒起伏，白雪皚皚，與天空的藍色形成鮮明對比。樹枝上掛著冰凌，偶爾一兩片雪花從樹梢滑落，無聲地融入雪地。
楚夕手里已經捧著炭爐了，盛念暉也穿的厚厚的，以至于胳膊都彎不過來了。
“娘，你看那邊全都是雪。”
馬車里燒著炭火，熱茶，很暖和，看著窗外白皚皚的一片，她想起了宋子文。
看了看左右的路況，對馬車外騎著馬的盛凌云說：“是不是快到滄州了？”
盛凌云點點頭：“快了，這邊驛站還是不多，今天晚上就到了上次遇到狼群的那個破廟了。”
小路旁的小溪已結冰，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幾只野鳥在雪地上跳躍，留下一串串小巧的足跡。周圍的一切都顯得那么寧靜、祥和。
道路上除了他們，沒有別人，才下了一場大雪，除非著急趕路，根本沒有人出門。
一聽說有狼，小家伙不但不害怕，反倒有些興奮。
“娘，你真遇到狼了？狼長什么樣？高不高，大不大，是不是像隔壁家的小黑。”
隔壁家的小黑是一條狼狗，已經算是狗里的大型犬的，但是，楚夕知道，真正的狼，比狗更大。
“又大又兇猛，比娘還高，爪子搭在人的肩膀上，若是一回頭，它就咬斷了人的脖子，人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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