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風流醫官 > 第29章 分道揚鑣
  郭彩蓮進屋后沒幾分鐘,劉丹下班回來了,看到婆婆,禮貌性地打了個招呼,就躺在床上伸懶腰。

  “你媳婦也不做飯啊。”在窄小的廚房,郭彩蓮貼著丁家寶的耳朵,小聲問。

  “嗯。她不會做?”丁家寶看了看臥室,也小聲說。

  “誰生下來就會做,不都是后來學的嗎。你在家不也沒做過嗎。”郭彩蓮有些不高興地說。

  “您回臥室和丹丹聊聊吧,我一會兒就做好了。”丁家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嗯。”郭彩蓮答應了一聲,就回了臥室。

  郭彩蓮一回到臥室,劉丹就坐起來,強顏歡笑地問道:“您幾點到的,怎么沒聽家寶說呢。”

  “哦。下午到的,我也沒告訴他。我知道你們住煙草局家屬樓,能找到,就不耽誤你們上班了。”郭彩蓮也笑著回答道。

  “嗯。挺累的吧,坐著歇會兒吧,家寶現在做飯也利索著呢,一會兒就好。”劉丹說道。

  “哎。老大媳婦,我問問你,老二怎么不在卷煙廠干了,不是說先干臨時工,以后找機會轉正嗎?”

  郭彩蓮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沒表現出來。人家小兩口的事,她也不便于參與,她主要還是想知道,老二到底是什么原因被卷煙廠開除的。

  “他自己沒說為什么啊。”劉丹一提這事,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死孩子,問了也不說,問老大也支支吾吾的說不清。到底咋回事嘛,可急死我了。”郭彩蓮看著劉丹說道。

  “哼。你還是問您那寶貝兒子吧,這事我還真說不出口。”

  劉丹說完很生氣的躺到床上,拿了本雜志胡亂地翻著,把郭彩蓮晾到了一邊。

  吃飯時,郭彩蓮忍不住又問,劉丹看了丁家寶一眼,丁家寶很尷尬地夾了口菜,說:“就是犯了點兒錯誤,讓人家給開除了。“

  “什么錯誤,說開除就開除啊。“郭彩蓮的眼睛在丁家寶和劉丹之間不停地掃視著,顯然很不相信這種說法。

  “也沒啥,不懂工廠紀律,就犯錯誤了。“丁家寶掩飾道。

  “不是咱內部有人嗎,剛去了,違反紀律就開除啊。“郭彩蓮看從丁家寶嘴里是聽不到實話了,準備激劉丹開口。

  “再有人,也不能亂搞男女關系吧,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伙子,和人家孩子都十幾歲的女的不干不凈,到哪兒不得被開除啊。“劉丹果然忍不住說道。

  頓時,房子里安靜下來,三個人默默地吃著飯,嘴里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晚飯后,再也沒提這事。

  郭彩蓮讓丁家寶帶著她去親家家走走,丁家寶看了劉丹一眼,劉丹也不說話,穿上衣服就往外走,意思是你們跟著來吧。

  劉丹的父母,最近總聽到劉丹抱怨丁家寶,對丁家寶也有些不待見。所以丁家寶母親的來訪,也沒怎么受到歡迎。

  對于丁家寶的這些問題,事實上也不能怪劉丹總抱怨。關鍵是劉丹抱怨的事,在他們看來都是丁家寶做的不對。

  如果讓大家去評判,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覺得丁家寶就是個大傻蛋,所以這事還真不能怪人家劉家。

  但能有什么辦法,丁家寶就是那百分之一的人,他可以為了家庭,忍辱負重、委曲求全。忍受劉丹的白眼,和劉父劉母譏諷式的建議。

  但是真要讓他跪舔別人,或者讓他做那些違背自己良心,突破自己做人底線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

  郭彩蓮看大兒子每天上班也挺累的,回來還得做飯、洗衣服、做家務,有些心疼。

  現在也逐漸入冬,家里也沒什么事。就想著多待幾天,幫幫兒子。

  所以在兩人上班后,她就在家里做了一次大掃除。從玻璃到家里的犄角旮旯,都給收拾的干干凈凈。

  但這并沒引來劉丹的好感,反而是讓劉丹對她更加反感,只是還沒在她面前表現,晚上和丁家寶抱怨。

  “你媽怎么回事,怎么能亂翻我的東西呢。“劉丹生氣地小聲說。

  “她不是幫咱收拾東西嗎。“丁家寶解釋道。

  “收拾啥,用她收拾,再說了,外面的收拾收拾就完了,柜子里、抽屜里的東西也亂動,現在我找個東西都費勁。“劉丹說。

  “外面也沒什么東西啊,不都是在柜子和抽屜里嗎。“丁家寶說。

  “那還不是怨你,沒能力給我換大房子,我啥也不敢買。什么東西都是低檔的,不就都藏起來嗎。“劉丹又開始埋怨丁家寶。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丁家寶也覺得,劉丹的矛頭又轉移到了常規戰場上了。

  “這些不說了。做飯前咋也不洗手呢,惡心死我了。“劉丹又說道。

  “誰說沒洗,打著香皂洗了好幾遍呢,就怕你嫌棄。“丁家寶趕忙解釋道。

  “那怎么看著還是黑乎乎的。“劉丹說。

  “干了幾十年的農活,皮膚就是那樣,能和你們城里人比嗎。“丁家寶有些不高興地說。

  “總之我看著就惡心,上廁所也不知道沖水。“劉丹又挑出一個毛病。

  “誰說沒沖。我都說過的,每次也看了,你就是亂挑毛病。“丁家寶也開始生氣,說他他可以忍,但是說他母親,他可不愿意總忍著。

  “馬桶上總覺得有臟東西。“劉丹說。

  “那是你疑心生暗鬼。“丁家寶生氣地說。

  “你才心里有鬼呢,明天你讓你媽走吧,我實在是受不了。“劉丹反唇相譏。

  “你怎么回事,我媽好容易來一次,住一天你就不行了。那以后還不能進我家門了。“丁家寶真的生氣了。

  “你不也是住的我的房子嗎?你要是有本事,自己換個大房子,兩個廁所,雇個愛干凈的保姆做飯,我保準不說。“劉丹一看丁家寶生氣了,趕忙又將話題轉移過來。

  “你這人咋變成了這樣。“丁家寶郁悶地說。

  “我一直都是這樣。受不了就別受著,省的都難受。“劉丹一轉身,又給了丁家寶一個后背。

  “什么意思?“丁家寶問道。

  “自己想去。“劉丹已經懶得再說話了。

  ……

  丁家寶心里很痛苦,但是他還是在忍著,他想等自己醫師資格證下來了,自己開個醫館,自由自在,心情說不定會好些。

  到那時,如果收入也高了,劉丹說不定就沒那么多抱怨了。有時候他也挺理解劉丹的,畢竟人家說的沒錯,大家都這么干。

  但是對于對待母親的事上,丁家寶卻是寸步不讓,他堅持讓母親多住幾天。

  雖然劉丹后面的幾天,每天都會給郭彩蓮甩臉色看。但是郭彩蓮實在是心疼兒子,一直忍著,在家里任勞任怨地干家務。

  周六一大早,劉丹又催著丁家寶去給高局長盡孝心,丁家寶無奈地按照劉丹的指示去了高局長家。基本和往常一樣,就是講一些養生知識,給推拿按摩一下。

  高局長服丁家寶給開的藥,已經連續有一個月了。濕氣重的現象改善了很多,頭也不再昏昏沉沉,大便也有所改善。

  只是高血壓的癥狀,沒有太大改變,這個丁家寶是無能為力。這需要自己好好注意生活習慣,不是只靠醫生能解決的問題。

  對于能治好濕氣病,丁家寶還是很滿意的。內行人都知道,中醫里風、寒、暑、濕、燥、火六氣,屬濕氣最難去除。

  濕氣入體,如油入面,極難驅除。再加上什么病都不是單一存在的,濕氣與其他病邪混合在一起就更難治療了。

  像高局長這種膏粱厚味不絕于口的人,基本都有三高問題,而三高病人,在中醫看來都是痰濕作祟。

  能治療好這種病,或者能有所改善,這足以說明丁家寶的醫術,已經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丁家寶從高局長家回來后,發現劉丹在床上躺著,一看就是在生悶氣,而母親卻不在家,廳里母親的東西也不見了。

  看來今天,估計劉丹又給母親甩臉色了,兩個人都賭氣呢。丁家寶雖然心里有些埋怨劉丹,但還是心平氣和地問:

  “我媽呢。“

  “走了。“劉丹沒好氣地說。

  “走哪兒啊,都這么晚了,也沒有回下面的車。“丁家寶有些生氣地說。

  “上午十點多就走了,說是下午兩點多有車。“劉丹說道。

  “坐下午兩點的車,到鎮上就得五六點鐘,根本回不了家。“丁家寶有些擔心地說道。

  “我哪知道啊,我又沒去過,自己走的。“劉丹還是一臉無所謂表情說道。

  “你起來,給我說說怎么回事。“丁家寶一把將劉丹從床上拽了起來說道。

  “干嗎?你還要打我怎么的。“劉丹看著丁家寶問道。

  “怎么回事?“丁家寶沒理她,還是問道。

  “我那件呢子大衣不能用水洗的,我出去不到一小時,回來就見你媽把我的呢子大衣也給洗了。

  這是我爸花五百多塊錢從上海給買來的,才穿了一個月,就給糟蹋了。“劉丹有些生氣地說。

  “然后呢?你罵她了?“丁家寶心里更加生氣了。

  “你這么惡狠狠地盯著我干嘛,我就說了她兩句,她就生氣的自己走了。“劉丹委屈地說道。

  “你,你……“丁家寶用手指著劉丹,氣的說不出話來。

  “少指我。我還不高興呢。“劉丹一生氣,又躺到床上不理丁家寶了。

  ……

  晚上丁家寶正準備做飯,突然有警察上門來了。說是在武都汽車站附近發生了一起車禍,有一個老太太不幸遇難。

  他們通過身份證地址,打到當地的派出所,又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死者有個在市里中醫醫院上班的兒子。

  電話打到中醫醫院,由于丁家寶沒有手機,聯系不上,知道了家庭住址。最后就讓片警過來通知一下,讓趕快去認尸。

  丁家寶聽到這個消息,簡直就是五雷轟頂,呆呆地站在原地。

  還是民警將他帶下樓,最后到了醫院的停尸房一看,雖然已經面目全非。

  但是從大體的相貌,衣著和體型上來看,確認無疑,當即癱坐到了地上,抱著頭嗚咽著。

  劉丹也是嚇得不輕,但不敢進停尸房,只在外面焦急地等待著丁家寶出來。

  半個小時候,丁家寶拖著疲軟的身體,走出了停尸房,冷冷地看了一眼神情焦急的劉丹,眼睛里面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愛意。

  劉丹被丁家寶這從來沒見過的表情嚇呆了,想問點兒什么,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只能是跟在丁家寶后面,看著默默無語的丁家寶,像個提線木偶一樣,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辦著各種手續,不停地在一些單子上簽字。

  晚上九點多,劉父劉母也知道了這件事,也趕到了醫院。這時劉丹才算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抱著母親痛哭流涕。

  不停地說:“這真的不怨我,這真的不怨我……“

  第二天下午,丁家樂也來到了市里的臨時靈棚,丁家寶一見丁家樂,二話沒說,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這還是長這么大,他第一次打弟弟,也是他第一次打人。打完后,兄弟二人抱頭痛哭,劉丹和劉父劉母想上前安慰幾句。

  但是每次劉丹靠近丁家寶,丁家寶就會很不耐煩地躲開。劉家三口也看出來了,雖然丁家寶不說什么,但是親家母的離世,丁家寶還是有些埋怨劉丹。

  郭彩蓮的喪事,總共三天就辦完了,兄弟倆帶著母親的骨灰,回到了熟悉的老家,將父母合葬在了一處。

  從始至終,丁家寶也沒和劉丹,以及劉丹父母說過一句話。

  十天后,丁家寶從老家回來,將自己的東西,從劉丹的房子里收拾完,帶著行李回到了醫院的宿舍。

  第二天給劉丹打了個電話,這是他這段時間第一次和劉丹說話。丁家寶的意思很明確,說的也很簡短,我們離婚吧。

  劉丹這段時間也想通了,知道這個結果遲早回來,所以也沒有太多的解釋。回到父母家后,又哭了一通。

  她倒不是對這段婚姻的突然結束感到傷心,因為她覺得,即使沒有這事,他們兩人可能也是這個結局,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她主要是為自己感到委屈,這事真的不怨她,丁家寶為什么要把這事怪罪到她的頭上。事實上丁家寶也沒有太怪罪她,只是覺得這段婚姻,確實該結束了。

  兩人約好時間在民政局辦了手續,出來后,丁家寶說:

  “我沒有怪你,我也知道這事不怪你,但咱倆真的不合適。“

  “你原諒我了?“劉丹含著淚問。

  “我一直都沒覺得,出這事是你的錯,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你是個好女人,應該去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丁家寶輕輕地用手幫劉丹攏了攏頭發說道。

  劉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站在民政局門口,抱著丁家寶的肩膀痛哭流涕。

  誰說這個人沒有情商,在這個時間還知道安慰人,怎么能沒有情商呢。

  一杯水,你渴的時候,它貴如黃金;你不渴時,覺得它寡然無味。

  一束陽光,你冷的時候,覺得它溫暖無比;你熱的時候,又覺得它燥熱可惡。

  一個人你愛他時,想不離不棄,不愛時卻避避如蛇蝎。

  這就是人性,一念之間,善惡由心。一念從善,一念從惡。

  人生終歸是一場修行,對與錯只在一念之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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