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匕首刺穿了廣孝的小臂,還有三顆子彈擊中他的后背,一顆卡在肩胛骨上,兩顆穿進肺臟,造成了撕裂傷。
他咳出一口血,頹然跌坐在地,心知一切都要結束了。
而牛保國在甩刀的同時,身形便往旁邊閃避,早已失去蹤影。
朱運文完全傻了,往前走了兩步,想去查看二爺的傷勢,但很快又停住,恐懼牛保國的偷襲,手電筒和槍口掃來掃去,四下搜尋,怒罵道:
“牛保國,你TMD的躲什么?出來單挑啊!單挑!”
牛保國從一根樹干上拔下了先前扔出的刀,對現在這個局面也是相當無語的,忍不住開口道:
“朱小子,你是來搞孝的吧?”
“啊!”朱運文立刻調轉槍口,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瘋狂開槍,歇斯底里地吼道:“給老子去死!”
直到彈匣的子彈傾瀉一空,槍膛內發出撞針空擊音,他才喘著粗氣停下,慌忙從背包拿出彈匣替換,手抖得連槍都快拿不穩了。
“不講武德,還來偷襲我,真是自不量力。”牛保國的聲音又從另一個黑暗的方向傳來:“禿驢,你應該還能撐住吧。看你也是堂堂宗師,在這個世界實屬難得,我可以把這個不孝子留給你親自解決,免得你含恨而終。”
朱運文又驚恐又憤怒,轉動手電朝聲音方向照去,還是看不見人影。
廣孝沒說話,咳嗽兩聲,盤膝坐正,雙掌合十,閉眼默默念起經文。
“朱小子,你二爺在提前給你超度了,準備受死吧。”
“呯,呯,呯。”
朱運文又開了三槍,后背已被冷汗浸濕。
突然,又有兩束手電光在側面亮起,打在了朱運文的位置,將他側臉照的慘白。
“朱運文!別動,把槍放下。”
一個警告意味濃重的聲音響起,正是風塵仆仆趕來領取一等功的江峰。
由于其他武警和刑警都是一邊搜索一邊慎重推進,而這家伙是按照牛保國的定位直奔主題,自然甩得大部隊看不見尾燈。
轉頭看見刺眼的強光,朱運文徹底慌了。
如果是M國的居民,即使沒有違法,在這種情況下99.9%也是不敢動的,但朱運文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跑。
他一動,那邊兩把手槍立刻開火。
一槍命中腿部,兩槍命中背部,朱運文一頭栽倒在灌木叢里。
死前,他心中生出無限悔意。
后悔自己不該去抓陳小可那個小劍人,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去報復牛保國?為什么要去跟朱運通爭奪家產……他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沒做。
“……現在的BV太爛了,女主角完全沒有人物塑造,演出來的感覺全是‘BV演員’。
“如果我是公司老板,一定要求導演在開頭三分鐘塑造出女主角的人物個性,讓她們帶著內心矛盾、情感糾葛、驕傲與自卑……進行表演,這才是藝術。
“我為什么不拿著足夠花的錢,去島國做想做的事,而要留在中州和朱運通爭呢……”
沒撐過一分鐘,他徹徹底底陷入了黑暗。
“南無阿彌陀如來~”廣孝悲哀地想道:“報應啊。孩子,希望你來生能早一點明悟。”
牛保國從暗處走出,心說:“朱家這下是真的要絕后了,只剩朱遠長一根老苗,九成九是傳不了香火的。”
兩道手電光先去查看了朱運文的尸體,而后照向二十米外坐著的廣孝,謹慎靠近過去。
“師父!”江峰喊道。
牛保國瞇眼看向光源方向,皺眉說:“嵐兒,別太靠近,這賊禿還能行兇。”
他知道,石嵐在進山處碰見江峰,于是也想跟來。
本來他是不想讓石嵐冒險過來,可這二貨徒弟愣是沒把她甩開,反而被她詐出了行動計劃,于是只好讓她藏起執法記錄儀,一起來了。
“算了,既然來了,那就讓她親手報仇吧。”牛保國想。
石嵐沒說話,像貓一樣微微上翹的眼睛盯著廣孝的背影,槍口有些顫抖地指向他,腳步慢慢繞到他正面,看見了那張獨特面孔。
是他~
是他~
就是他!
殺害爸爸的兇手!
她打開了執法儀,顫聲問:“2011年9月4號晚上10點左右,你在哪里?”
廣孝睜開眼睛,直視面前的強光,回道:
“你是石警官的女兒吧……沒錯,你父親是我親手殺死的,因為他那時要從粵省帶一個重要證人回中州,所以我去截殺了他們。對不起,這是我的罪過。”
石嵐渾身一怔,兩行清淚止不住地淌下。
“是誰指使你的?”她在衣袖上擦了擦眼睛,動作惹保國憐愛。
“你一定想聽我說出朱居士的名字吧?”
廣孝說:
“但事實是,我并沒有受人指使。當初是我察覺到你父親的意圖,為了保全朱家,主動去除掉他們的。畢竟,我也是朱家人。
“哎~我曾經和朱居士一樣,都想恢復朱家幾百年前的盛況。
“后來才明白,太祖之所以能建立起那個偌大的王朝,是因為當時起兵對天下蒼生有德;之所以又衰亡,則是因為對天下失德。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已經無法彌補,而朱居士執迷不悟,以至于走到今天的境地。”
牛保國聽后,不屑一笑,心道:
“甚么德不德的,盡為失敗找借口。落到今天的境地,還不是因為你們拳頭太軟,如果早點擁有核武器,嵐兒他爹還敢查你們嗎?”
“一報還一報,居士動手吧。”廣孝說完最后一句,又閉眼念誦起了經文。
石嵐心中起了殺意,但目光閃爍,猶豫不決。
最后,她還是沒開槍,說道:“我不會動私刑的,如果你不死,那就接受法律的審判吧。”
牛保國無語了,勸道:
“嵐兒,這禿驢已經放棄自療,任由心脈枯竭。你再不殺他,他就自己‘圓寂’了,說不定會去那甚么極樂世界,你還是給他兩槍,送他去見閻王吧,這樣不是更解氣?”
石嵐看向他,搖了搖頭,要不是現在心情不允許,真會被他的話氣笑。
見她不動手,牛保國也不喧賓奪主,就看著廣孝氣色漸弱,算是給這位藍星的宗師一點尊重吧。
很快,廣孝氣若游絲,嘴上的呢喃停止了,合十的雙掌與頭部往下一垂,身死道消。
牛保國上前檢查了一下,確認心腹大患已除,歪嘴笑了起來。
“好了,抓緊時間編排一下吧。江峰,你這一年多已經立過一個一等功,六個二等功了,這次就以師娘為主吧。”牛保國心想,誰讓你自己沒用,甩不開她呢?
江峰感覺有一點點可惜,但毫不猶豫地答應道:“好,應該的。”心想:“這么大的案子,我就算只起到輔助作用,那也至少是個二等功……沒準還是一等功!”
牛保國見石嵐心情還未平復,過去撫了撫她的短發,說道:
“嵐兒,可能有人已經尋著槍聲找來了,我得快點給你們指導一下現場。
“對了,你剛才用記錄儀錄的那一段,可千萬別上交嗷。
“我會扮演廣孝,找地方把你們‘打’一頓,砸了記錄儀。然后,你們追到這里,先打死朱運文,然后撿起朱運文的槍,從背后偷襲廣孝,把他擊斃,大概就是這樣。”
江峰認真思索著,不確定道:“他這么厲害,都能闖進法庭和監獄殺人,我們兩個……能斗得過他嗎?”
確實有點不合理~牛保國心想,別說兩個他們了,就算兩百個他們,在這山里也不夠廣孝殺的。
不過,他也想不出別的好說法,而且時間不允許多想,于是說:
“只要現場的痕跡符合你們的說辭,那他就是你們擊斃的。對了,你們可以說我教過你們如何破解廣孝的武功,只要和我這個天下第一高手沾點邊,一切不就合理了。”
聽著這離譜的發言,石嵐實在忍不住了,沒好氣道:
“我不需要冒領功勞,就當我沒來過這里,你們自己瞎編去吧,別到時候被拆穿了。我錄得那一段是給我爸的,其他人不會知道。”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最后看了廣孝的尸身一眼,走到旁邊去了。
牛保國說:“行,那你等著我,別亂跑,不要在這附近沒長草的地上踩出腳印了。”
“嗯。”石嵐應了一聲,走到一棵樹旁。
她看著牛保國在那邊有分寸地“毆打”江峰,想起這個男人不懼危險一步步幫自己達成所愿,心底不禁泛起感激與暖意。
“剛才還說自己在燕京,結果不聲不響蹲守在山里。要是我沒碰見江峰,可能都不知道你默默付出了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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