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男人戴著修羅面具,解決完了這幫人,抱起燕綰就走。
豆豆回過神來,趕緊牽著小魚的手,與小娘一道屁顛顛的跟著。
“你認識他?”小魚問。
豆豆搖搖頭,“不認識。”
不管認不認識,戴著面具,誰知道他是誰?
“反正能救我們出去就成。”小魚也管不了其他,能走出這人間煉獄,便是不幸中的萬幸,反正他寧可死也不愿留在這里。
可是,要離開這里談何容易?
剛走出巷子,大批的守衛就已經聞訊而來,地下城的長街上,人人駐足,稍瞬……驚叫聲連連,所有人都躲在一旁看熱鬧。
街道上,瞬間清空。
左右前后,全部都是守衛。
“你放我下來吧!”燕綰低低的開口,“怕是沒那么容易能出去了。”
修羅將她放下,“在邊上待著。”
剎那間,他曲指含在口中,登時一聲長哨。
人群中,陡然寒光乍現。
還沒等燕綰反應過來,雙方已經交手,滿大街都是死尸和鮮血,刀刃碰撞之音,伴隨著哀嚎與悶響,此起彼伏。
“跟上!”修羅在前面領路。
燕綰牽著豆豆的手,快速跟上。
說來也是真的邪了門了,有他在的地方,旁人壓根無法近身,如神祇臨世,邪魔皆退兩旁,不得靠近分毫。
憑著手中一柄劍,他愣是給他們殺出了一條血路。
“跟緊我!”他說。
燕綰不敢猶豫,一腳踹開了靠近的守衛,拽著豆豆和小魚就跑。
小娘的速度極快,盡最大的努力保護著豆豆的安全,不許任何人靠近豆豆分毫,哪怕鮮血淋漓,亦堅守不放。
“是夫人?”
“小姐?”
惠娘和枝月提著劍,當即沖了出來。
地下城太大了,她們繞了一圈之后,竟是繞迷路了,以至于兜兜轉轉的走不出來,如今是聽得動靜,聞訊而來。
“快!”
二人縱身一躍,疾追而去。
大批的守衛出動,自然驚動了上層,誰也沒料到,居然有人敢在地下城里鬧事,當即調撥了輪班的守衛,全力追殺。
“娘?”豆豆驚呼。
燕綰心驚,慌忙停下腳步,“豆豆,怎么了?”
“是小娘,小娘流血了……”豆豆帶著哭腔,“小娘的腿受傷了。”
燕綰當即蹲下來,果然見著小娘的腿上鮮血直流,瞧著應是刀傷,不知何時被人砍了一刀。
咬咬牙,燕綰伸手去抱小娘。
誰知下一刻,卻是修羅眼疾手快,當即把狼抱了起來,“別在這兒待著,跟我走!”
這種情況,想直接沖出去是不可能了,那就先找個地方,給這狼包扎,要不然失血過多,這匹狼必死無疑。
出了地下城,到處都是洞窟。
這原是洞窟相連,其后人為開鑿,若是要藏起來,還真是不容易找到。
正因為這個原因,外頭的人摸來摸去,也沒摸著道兒進來,畢竟岔道太多,洞窟太多,若是沒人領路,極容易迷失其中。
“娘?”豆豆抹著淚,“小娘會不會有事?”
燕綰扯下一片裙擺,趕緊處理了小娘的腿上傷,“所幸傷口不深,沒有傷及筋骨,只是皮外傷。但小娘是狼,免不得四下奔走,所以得小心!”
小娘伏在石頭上,發出低啞的嗚嗚聲,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豆豆。
“小娘?”豆豆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輕輕摸了摸小娘的毛,“小娘不哭,豆豆會陪著你的。”
小娘伸出舌頭,在他手背上輕輕舔了舔,老老實實的躺在石頭上。
腿上是真的疼,狼止不住的嗚嗚兩下,但在見著燕綰禁聲的手勢時,默默的耷拉下腦袋,沒有再哼哼唧唧一聲。
邊上,有淺淺的暗河流過,不似主道,暗河波濤洶涌,此番只是小溪涓涓,細流蜿蜒。
燕綰在溪邊浸濕帕子,重新回到了小娘身邊,擠出帕子的水,喂給小娘。
喝了點水,小娘似乎舒服了些許,在豆豆的安撫下,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見狀,燕綰稍稍松了口氣。
豆豆與小魚兩個,就守在小娘身邊。
燕綰瞧著坐在暗河邊的人,緩步走了過去,靜靜的站在那人的身后。
“想說什么?想問什么?”他背對著她,幽幽開口。
燕綰在邊上的石頭上坐下,之前挨了那兩腳,著實疼得厲害,即便沒有小娘的事情,哪怕讓她跑,她估計也跑不遠。
吃力的坐下,徐徐喘了兩口氣,確定沒有傷著骨頭,她才放松下來,“沒什么想說的,也沒什么想問的。”
聞言,他轉頭看她。
“你抱著我的時候,我有所懷疑,如今看著你的背影,倒是愈發像一個人。”燕綰揉著肚子。
這一腳踹得,差點沒把她的腸子都給踹青了。
“像一個人?”他頓了頓。
燕綰抬頭看他,“你敢把面具摘下來嗎?”
他沒做聲。
“薄言歸,攝政王,王爺?”她白了他一眼,“您說你好歹也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在外頭呼風喚雨的,跑到這兒來,連個人都不帶,算怎么回事?”
對方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怎么,我還說錯了?”燕綰輕嗤。
幽然輕嘆,他站起身來,徐徐摘下了臉上的修羅面具,可不就是那位威風八面的攝政王嘛?
“怕你們被挾持,不能帶人進來,免得到時候打草驚蛇,于你們不利。”他有他的考量,在對待她與豆豆的事情上,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差池。
這便是為什么,上位者不該有軟肋的緣故……
凡有軟肋,必受挾制。
哪怕以身犯險,亦是在所不惜!
“你怕我們死在這里?”燕綰一怔,揉肚子的動作微滯,“那你就不怕,自己有來無回的?我與豆豆只是尋常百姓,你可是當朝攝政王。”
薄言歸立在溪邊,身后波光粼粼,“若無你們,這攝政王之位也沒什么意思,當了這么多年的掌權者,偶爾也有煩膩的時候,高高在上未必是最好的,也未必是我所求。”
燕綰有些聽不明白,狐疑的打量著他,怎么覺得這會的薄王八,莫名有點多愁善感呢?
“那……景山呢?”她轉了話茬。
薄言歸面色平靜,“若非他在后面拖著,你我到不了這兒。”
燕綰:“……”
這倒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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