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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祈雁覺得封祈里現在這個年齡，年輕氣盛的，外貌條件什么都好，平時向他示好的人不在少數，就算他眼光太高，或許不會輕易看上誰誰，可是他的可選項實在太多了，畢竟追他的什么千金名媛不在少數，想要找什么類型的會沒有？
……就算他曾經情竇初開時喜歡得是男的，性取向暫時不會變，但向他示好的男的會少么？
平時一些酒會上，只要封祈雁稍微留個心眼多注意一下，就不難發現封祈里在那群愛好男色富二代眼里，就是香餑餑的存在，特別是一些零那垂涎的目光，仿佛多看幾眼都能流口水似的。
封祈雁問：“他最近有沒有什么奇怪的？”
段郁：“他能有什么奇怪的，除了不理人還是不理人，天天冷著臉，也不知道都在想什么，就他這性子，說是在外邊有狗了我也不相信。”
封祈雁：“……”
“不過也不用擔心，”段郁想了想，“依他那性子，也不會亂來的，就是不知道他現在干嘛。”
“他要是能少跟你來往，我就更加放心了，”封祈雁沒好氣地冷笑了一聲，看到某人那一張臉就覺得自己的拳頭又癢了，“你平時少去煩他！”
段郁：“……”
弱小、可憐、無助。
富二代的圈子，表面對許多人來說，光鮮亮麗的，然而實際上，卻要比別人想象中臟多了。
那些富家子弟們，仗著家里有錢，私底下都玩得很嗨，也很亂，不是女模特就是女網紅，或者各種明星，男的女的都有，有些人玩過頭了，說不定還能來個泳池派對，一群人在水中的畫面，不堪入目，什么毀三觀的事都可以做得出來。
封祈雁曾經還擔心過封祈里會被那群富二代子弟給帶偏了，好在他我行我素慣了，對于那些人眼神都不給他，也不會與他們為伍，一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自然不需要他為他擔心什么的。
他有自己的想法。
可這么多年，也沒聽說過他身邊有什么新的人，特別是在國外那邊放的開的地方，他自己卻跟塊不知進取的木頭似的，對什么都無動于衷。
如今，已經有了新的人要在外邊過夜了？
封祈雁越想越不對勁：“你確定發短信不回？打電話也沒人接？甚至還被他給掛斷了么？”
段郁聳肩：“你要不相信你可以自己試試。”
封祈雁懶得再給他眼神，拿手機給他發了幾條短信，大概問他現在在哪里，看到回復一下。
可都沒有任何回復。
“嘖，我還不信了。”封祈雁皺眉。
與此同時，醫院里。
丟在桌子上的手機，還在振動不停。
奚亭在床上也看不到來電顯示，不過有些慶幸的是少爺習慣性地設置靜音模式所以沒有鈴聲響起，就是一直在桌子上振動不停也挺擾人的。
而手機的主人，并不打算接。
奚亭臉埋在枕頭里，耳根子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層血色，渾身酥麻又發軟地被少爺抱在懷里。
他凌亂又沙啞地呢喃：“……祈里？”
“……嗯，”少爺剛醒來沒多久的聲音性感極了，手臂抱著他的腰身揉了揉，滾燙的親吻落在了他暴露在空氣里的脖子上，低啞道，“怎么了？”
奚亭：“……”
還問怎么了……
奚亭也不知道他現在屬于個什么狀態，人已經被他又抱又蹭又親給弄得渾身都柔軟無力，又無法直視他，只能悄悄地從枕頭里露出一只眼。
不巧他以為很隱秘的舉動，卻在悄悄抬起眼睛偷看他那一刻，對上了少爺深邃而朦朧的眼。
奚亭：“……”
……尷尬極了。
少爺似乎是笑了，朦朧的眼睛彎了起來，附身親了親他的眼尾道：“亭亭……你怎么不看我？”
“……”奚亭被他親得眼睫毛一顫，仿佛被燙到似的，有些語無倫次，“你……你現在，現在……”
他支支吾吾了一陣，卻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仿佛被少爺一下又一下的親吻給親凌亂了。
少爺安安靜靜地看著他，見他舌頭打結似的說不出后，伸出修長的手指，替他理了理埋在枕頭而凌亂的頭發，露出那張精致卻帶著點茫然的臉，再溫柔地吻了吻他的臉輕語：“我怎么了？”
奚亭：“……”
少爺起初說的“陪我睡覺”真的只是簡單地陪他睡個覺，仿佛把他當成了有溫度的人形抱枕，團團抱在自己懷里，埋頭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蹭了一陣過后，就將腦袋瓜埋在他的肩窩，沒多久就睡著了。他好像只是困了，累了，就想把他抱在懷里，安安穩穩睡個覺，再無其他別的雜念。
可是，當他特別乖順地把臉埋在奚亭的肩窩睡過去，幾個小時后再醒來時，人已經從之前無精打采又病怏怏的狀態恢復了氣色，醒來后做的事，就是原本就被他抱在懷里一起在床上躺了幾個小時的奚亭抱著，從身后親他頭發、吻他耳垂、密密麻麻的親吻落在他的脖子上、鎖骨上……
再左一口亭亭，右一口亭亭地喊著。
奚亭被他叫得臉都要紅了，身子更是被他親得發麻，恨不得找地方躲起來，甚至下意識的，他都忍不住將被子蓋過頭了，但被少爺揪掉了。
“手機……”奚亭含糊道，“你的手機響了……”
“嗯，”少爺的氣息吹在他脖頸，“掛了它。”
奚亭：“……”
已經掛斷過一次了……
“太吵了，”少爺不開心，“吵到我睡覺了。”
奚亭：“……”
你都已經醒來了，還挺精神的……
電話已經響好幾次了，奚亭試著勸他：“萬一……有什么重要的事，你要不要……先接一下？”
少爺很任性：“不接。”
奚亭：“……”
空氣再次沉默。
四目相對了幾秒，少爺漂亮的眼睛蕩起了一點笑意，指腹摩挲他的臉：“你哄我，我就接。”
奚亭：“……”
少爺，你還是三歲小朋友么？
“你不要……”奚亭抿了抿嘴唇，把后邊“鬧了”兩個字給咽了回去，看著他那雙含著笑的眸子，沒舍得說出口，可是今非昔比，時隔四年了，他們都不再是當年的彼此，他又應該怎么去哄他？
他連與他對視的時間長一點都做不到。
桌上的手機還催命似的響個不停，奚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聲音喑啞地道：“你不回信息……也不回電話，就不怕掛念你的人擔心么？你……”
少爺頓了頓：“……你也沒回我。”
奚亭沒聽清楚：“什么？”
少爺只是搖了搖頭。
不知怎么的，奚亭能夠感覺到他好像瞬間又變得很乖了下來了，不像剛醒來那樣抱著他亂親亂蹭又親的，像在跟他撒嬌似的，這會兒又變得安靜下來，自身帶著一股無處可藏的陰郁氣息。
奚亭試著喊：“祈里？”
“嗯。”少爺垂下眼皮，親了親他手指。
“你醒了……”奚亭說，“那我們可以起來了？”
奚亭感覺到少爺抱著他的手臂僵了一會，緊接著他淡淡地“嗯”一聲后，松開了抱著他的手。
剛剛奚亭是被他整個人抱在懷里的，籠罩在那淡淡的薄荷香里，還帶著他身上的體溫傳過來，分分秒秒都在將他拉回那經年不忘的夢境里。
可隨著少爺松開手，夢好像就醒了。
奚亭垂下眼皮從床上起來，而少爺就坐在旁邊，睡覺前他身上的外套已經脫下來，只剩下里面一條灰色的毛衣，剛醒來的頭發也有些凌亂。
兩人都沒說話，氣氛好像尷尬了下來，奚亭只能沒話找話似的開口：“你為什么不接電話？”
封祈里說：“不想接。”
他心情似乎不太好，低啞道：“……煩人。”
奚亭怔了怔：“……那我幫你掛了？”
封祈里垂著眼皮：“嗯。”
奚亭知道他是有起床氣的，雖然沒有對他爆發過，如今他睡了幾個小時了，醒來后如果有起床氣也挺正常的，他此時看起來低沉又很陰郁。
奚亭不由想起他在床上乖乖睡著的那幾個小時，有些心軟地問他：“你最近沒有睡好覺么？”
少爺垂著眼皮，沒否認：“嗯。”
“為什么？”奚亭問，“太累了還是事太多？”
他只是道：“失眠。”
奚亭也不好再問什么，而窗外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他也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該回去了。
“……你要不要洗漱一下？”奚亭覺得兩人這樣干坐著也不是事，“去洗個臉可能會清醒一些。”
少爺“嗯”了一聲后從床上起來去洗手間洗漱一下后回來，將幾個小時前他脫下來的外套穿了回去，兩人好像什么事也沒發生過，沒人再提。
疏遠……又陌生。
少爺將外套穿好，半晌才說：“……我餓了。”
奚亭怔了怔，從他坐在床邊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有些遺憾。
他在心里醞釀了一下措辭，試著問：“醫院外邊也有很多店……要不要出去吃一下再回去？”
少爺沒有立即回答，每過一秒，奚亭就覺得自己跳動的心又往下沉一分時，他才道：“嗯。”
奚亭微微地松了口氣，那不由扣緊的手心也松開了些，白皙的臉上漸漸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奚亭換上自己的風衣，兩人從休息室出來，他將桌子上來不及處理的工作瞎整理了一下，然后全都塞進抽屜里，打算留著明天再加工處理。
“走了。”奚亭回過頭時，發現少爺手插在風衣兜里，眼神有些恍惚地落在桌子上的竹筐里。
奚亭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那精致的竹筐里，放著一堆手工折的紙飛機，滿滿一籮筐。
奚亭也怔了怔，那是平時他上班太無聊時，自己動手折的紙飛機，每折一只他就往竹筐里放，誰知轉眼，這籮筐都被他折的紙飛機裝滿了。
少爺看向他，淡淡地問：“你折的？”
“……”奚亭有些尷尬，畢竟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還玩這些，“嗯，平時上班時太無聊了，空閑的時候閑著也是閑著，只是沒想到折了這么多。”
少爺沒說話，眼神又從他的臉上轉移到了那一竹筐的紙飛機上，從風衣兜里伸出手，拿起一只看了看，可以看出折的技術精湛太多，不再是四不像的模樣，比起當年的紙飛機精致了太多。
奚亭還陷在尷尬的氛圍里，見他還拿起來看了，就更加尷尬了，竟然脫口問：“……你要么？”
曾經，十八歲的封祈里因為他在微信上隨口一說的一句“少爺喜歡嗎？要不我送給你吧”，而特意從家里開車到學校里，頂著冷風，在教學樓下等他幾個小時，卻也沒有拿到他說的紙飛機。
如今，這比當年精致好看的紙飛機一竹筐地擺在他面前，奚亭脫口問他要么時，他卻是恍惚了瞬間后，將紙飛機放回竹筐里：“……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