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封先生的撒嬌精又奶又甜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封祈里將他抱進懷里,他們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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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于還是說出口了。

    那一把仿佛懸在兩人頭上的大刀落下了。

    原本紛紛擾擾的四周,一下子靜下來。

    至少封祈里的世界里很靜,很靜,靜得他都能在人來人往的瀾羌江邊上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終于不用再每時每刻提心吊膽想著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要沒有擁有過,就不會再次失去。

    封祈里將懷里抱著的水晶球塞到奚亭懷里,茫然的孩子無辜地睜大眼:“大球球……你干嘛?”

    封祈里:“我回去了。”

    水晶球眨了眨眼:“那我們一起回去……”

    封祈里盯著這孩子無辜又茫然的臉,捏了捏他的臉,再次看了奚亭一眼,狠下心轉頭離開。

    “大球球!”水晶球在他轉身時抓住他衣服。

    那小小爪子沒多大力氣,卻用力地攥緊他衣服慌亂道:“你要去哪里?我們要一起回去的……”

    封祈里低聲道:“我要回我家了。”

    水晶球:“亭亭……亭亭那里不算你家嗎?”

    封祈里淡淡地道:“不是。”

    大概是這個孩子長得白白凈凈的,很討喜,他第一眼看到這孩子就不討厭,甚至有一種親切感,可如今,他都不想再自欺欺人去想太多,到頭來,不過又是自作多情,不肯放過自己罷了。

    他掰開了水晶球的手:“我走了。”

    封祈里看著奚亭失神的眸子,將水晶球的手塞回他懷里,低啞道:“這一次,換我先離開。”

    水晶球紅了眼,再次伸手抓住他,可封祈里走得太快,他在奚亭懷里急得快哭:“大球球!”

    這一次,大球球沒有回頭。

    他挺拔而冷漠的背影漸行漸遠,奚亭抱著急得紅了眼的水晶球,怔怔地盯著他遠去的背影。

    天空突然下雪了。

    鵝毛大雪飄得滿天都是,像極他們在一起那一年,不同的是,當年下雪的圣誕節,封祈里迎著雪向他走來,將他抱進懷里,他們在一起了。

    而今年圣誕節,下雪了,封祈里離開了。

    水晶球又急又難過,看著他的背影,沒忍住嗷嗚地哭出聲:“嗚嗚嗚,大球球回來!大混球……亭亭還在這里,你怎么可以走了!嗚嗚嗚……”

    奚亭顫抖地抬手擋住他的眼:“……別哭。”

    水晶球的眼淚根本控制不住,掰開他手:“亭亭……大球球跑了!你快攔住他,快叫住他……”

    他著急的話還沒說完,就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到了他稚嫩的小臉蛋上,他怔了怔:“……亭亭?”

    他紅著眼茫然地扭頭看奚亭:“爸比……”

    奚亭垂下眼皮,遮住眼里情緒,可抱著他的雙手卻在發顫,他直接將臉埋進了水晶球懷里。

    水晶球愣愣地扭頭看著大球球離開的方向,再看埋低頭在他身上的爸比,一下子又急又慌亂,小爪子摸奚亭腦袋:“亭亭……不哭,爸比不哭,大球球不要你的花,球球要……不哭,不哭……”

    他紅著眼睛,傻乎乎地伸小爪子抱過奚亭那一大束玫瑰花,再看著失態的奚亭埋在他身上不吭聲,難過得眼淚不斷掉下來,還要傻乎乎地安慰他:“亭亭不難過,花很好看的嗚嗚嗚……球球,球球代替大球球收下亭亭的花了,嗚嗚嗚……”

    奚亭聽著水晶球稚聲稚氣的哭聲,顫抖地抬手落在他眼睛,胡亂地給他擦眼淚:“……不哭。”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當年他就是這樣離開封祈里的,在封祈里猩紅著雙眼絕望的注視下,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如今……

    風水輪流轉。

    換他先走,換他先放手,換他說累了……

    不想再繼續了。

    比起當年的他,封祈里溫柔多了。

    至少,他沒有說其他狠心的話,沒有說他移情別戀喜歡上別人,沒有說他感情淡了,沒有說他幼稚,是個瘋子,還陪他們過完一個圣誕節。

    他只是……累了。

    已經不想再承接這份感情帶來的負擔了。

    “球球……球球不哭了,不哭了……”水晶球淚眼汪汪,抽了抽哭紅的鼻子,傻乎乎道,“大球球……大球球可能是生氣了,他還會再回來的……”

    他的安慰對于奚亭并不管用,他抱著懷里難過哭的孩子站在雪地里,寒風呼嘯而來,吹得他渾身一抖,紅著眼低下頭:“……他不會回來了。”

    雪下得越來越大,煙花也不知何時落幕了。

    奚亭把懷里哭紅鼻子的水晶球藏進自己懷里,拉上帽子遮住他的小腦袋,失神地站在大雪下,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人,魂不守舍地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他像個找不到歸宿落地的游魂。

    他的思緒亂了,時光好像錯亂,他恍惚地又看到了在那肆無忌憚的青春里,那青澀的少年。

    他曾伴著他走過一段并不長卻最美好的路,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愛戀,讓他此生都難以忘懷。

    過往的記憶,突然變得越來越清晰,清晰得讓奚亭仿佛記得許多曾經相處的細節,記得那并不喜歡上晚修的少爺為了能與他見面,而出現在學校里,即便沒有留下來過夜,也想看一看他,趁著他下課時突襲,一把抱住他,親完了再走。

    記得過節日時,少爺總會變得神神秘秘的,變著法子從他嘴里套話,想知道他現階段喜歡什么,或者缺什么,了解后再悄悄給他準備驚喜。

    記得那在別人面前高冷無比,難以接近的少爺在他的面前就像一個青澀懵懂的少年,會因為他一句話一個表情一個舉動開心難過,或者吃醋,會因為自己跟別人說話時間長不理他時,會吃醋得臭著臉跟自己鬧脾氣,撒嬌著讓自己哄他。

    記得他高貴冷艷的少爺很不經逗,在他面前常常會害羞得紅了耳朵,然后黏糊糊抱著他親。

    記得北步行街的那家餛飩店,并不是少爺愛吃,反而是他喜歡吃……所以少爺說自己愛吃餛飩動不動就帶他過去,其實只是為了陪著他吃。

    記得少爺說過……永遠愛他。

    也記得,他對少爺說過……

    一輩子。

    雪下得越來越大,奚亭視線漸漸模糊了。

    直到,他什么也看不清了。

    結束了,他的少爺走了,不再屬于他了。

    從此以后,他見不到他了,再也不能感受他的滿腔愛意與他的溫柔,也感受不了他溫暖而屬于自己的懷抱,也聞不到那淡淡的薄荷香味……那日思夜想的人,又要回到他觸碰不到的遠方。

    奚亭猩紅了眼,失聲道:“……我不要!”

    他不要這樣的結果,也不想再一次失去他。

    水晶球紅著眼被他喊得一愣:“爸比……”

    奚亭回過神,抱著懷里的水晶球踉蹌了幾步,飄走的靈魂好像又歸體,突然向停車場跑去。

    今晚出門時,開的奚亭的車,封祈里離開后,自己打了輛車回到奚亭的公寓里,推開門就可以看到那一顆圣誕樹,上邊還纏著許多小掛件。

    四周是橙色的暖光,很溫馨。

    他仿佛看到奚亭坐在旁邊笑著看水晶球拉著厭厭鬧,看著水晶球拉著厭厭圍在圣誕樹下,傻乎乎地笑著閉著眼睛,雙手合十地許他的愿望。

    那孩子稚聲稚氣地道:“球球想快快長大,長高高!亭亭要開開心心,健康一輩子!嗷,大球球也要開心!沒有煩心事!我們都要快樂!”

    孩子的愿望,總是純粹又簡單。

    懶在家里的厭厭看到他回來叫聲:“汪汪!”

    厭厭已經跟水晶球混熟了,見他回來了,屁顛屁顛地搖著大尾巴上來,蹭了蹭他主人的腳,然后伸著腦袋往門外瞅,尋找奚亭的影子,跟那個縮水版的小球球,可它瞅了一圈什么也沒有。

    封祈里單膝跪地,抱住厭厭的腦袋瓜輕輕地揉了揉:“不用看了,他們沒有回來,只有我。”

    厭厭不解地“汪”了一聲。

    封祈里低聲道:“我們要走了。”

    他的行李并不多,很快就收拾好,該帶走的他都帶走,不該帶走的,他都留下了,比如水晶球在超市給他們兩人買的圣誕帽,比如那孩子從國外帶回來的,被他視如珍寶的賽車游戲機,小心翼翼地送到他手里,說是給他的圣誕節禮物。

    封祈里怔怔地站在空蕩蕩的大廳發呆,最后閉上眼,嘆口氣,再睜開里,眼里再無留戀地牽著厭厭,拖著行李箱往外邊走,可茫然的厭厭被他牽著走到門外時,仿佛知道什么,一把咬住了封祈里的褲子,把他拖著往屋子里:“汪汪汪!”

    狗是非常有感情的動物,可這一次,封祈里并不隨著它任性:“你要任性,我就不要你了。”

    本來要叼著他的褲子把他拉著往屋子里去的厭厭一愣,委屈巴巴地蹭了蹭他的腿,試圖讓他心軟,可是封祈里牽著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那扇曾充滿歡笑溫馨的門,冰冷地關上了。

    奚亭趕回到公寓時,封祈里已經走了,他把屬于他的行李收拾得干干凈凈,厭厭也離開了。

    什么都不剩。

    水晶球一到屋子里,看不到大球球的影子,也找不到厭厭的身影,通紅的眼睛變得濕漉漉。

    水晶球從奚亭懷里下來,不甘地跑進屋子里去尋找大球球跟厭厭的影子,不管是臥室,還是廁所,都沒有找到,他蔫巴巴地紅著眼睛憋著眼淚回到大廳抽噎:“大球球……大球球把行李都帶走了,厭厭……厭厭也被他帶走了……嗚嗚嗚……”

    厭厭被封祈里牽著三步兩回頭,也許是厭厭磨蹭,又也許是他收拾行李時浪費時間,又或者因為他離開時的猶豫耽誤了時間,等他牽著厭厭到停車場時,身后傳來一陣著急慌亂的腳步聲。

    封祈里沒回頭,無情無欲般牽著厭厭打開車門,身后傳來一聲竭斯底里的嘶吼:“封祈里!”

    奚亭一路追著跑來,滿臉通紅,上氣不接下氣,猩紅著眼盯著那道修長而冷漠的背影:“你去水城一個月回來,就只帶走厭厭,我呢?!”

    封祈里白皙而修長的手落在車門上,微微一頓,那一身好像要融入夜色的黑色風衣在冰冷的冬天,沾上雪花,仿佛要與冰冷的夜融為一體。

    奚亭紅著眼睛吼:“我你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