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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舟臉上浮現出濃濃的血色，蔓延到脖子下。
“……粥粥，”晏欺雙手捧住他的臉，恍惚地親了又親，嘴角含著一縷笑，“你全身……都好燙。”
“……閉嘴。”談舟手肘遮在眼睛上，遮住眼里情緒，渾身卻燙得好像從火里撈出來。
大年初一的早上，窗外煙火氣濃重。
屋內的兩人卻睡了個天昏地暗。
直到床頭柜上的手機發出一陣吵鬧的鈴聲，渾身疲軟無力的談舟才睜開了含著血絲泛紅的雙眼，看到了也因為鈴聲皺眉睜開眼的晏欺。
談舟腦袋昏沉沉的，嗓子啞得很：“什么聲音……”
晏欺看他這副虛弱的模樣，忙把身后的手機鈴聲關了，心軟地把人抱進自己懷里揉了揉，一邊揉一邊親著哄道：“沒事，沒事，我掛了，你繼續睡吧。”
談舟累得眼皮打顫，埋在他懷里胡亂蹭了蹭：“……好像是我的手機。”
晏少爺：“……啊。”
接著，鈴聲又響起來，談舟沙啞道：“又響了……我看看。”m.
他從晏欺懷里撐起身子，晃了晃手探過去拿手機，礙于身體虛軟無力，干脆掛在晏欺身上，接起了電話：“喂？”
他剛從被窩里鉆出來的身子暖呼呼的，又柔軟，晏欺喜歡得不得了，連忙手腳并用地抱在懷里蹂躪。
“是我，粥粥，新年快樂啊，”聽筒里傳來他媽歡快的笑聲，“大年初一的，剛醒來嗎？”
“……”腦袋混亂的談舟怔了怔半晌，半個身子懶怠地壓在晏欺的胸膛上，“媽，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談母笑了笑，“我這邊也忙完了，我一會去找你啊，有好好吃飯嗎？這大過年的……估計你都沒下廚做幾個菜吧，我一會過你那兒給你做幾個菜，一起吃個飯吧。”
談舟腦袋“嗡”了一下，忙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自己，以及裸露著上半身不穿衣服正抱著他的腰在揉的晏某，急忙道：“……不，不用了，你那邊應該也挺忙的，要應付的人挺多，就……就不用管我這邊了，我這邊沒什么問題的。”
“這怎么行，”談母頓了頓，“要不……你也回談家這邊來吧，你要是待不習慣，也可以一起吃個飯后再走，你不想留下來，媽也不勉強你。”
“不用了，我……”談舟話還沒說完時，手肘不小心壓到晏欺抽了一口氣，下意識問，“怎么了？”
晏欺挪了挪頭：“……壓到我頭發。”
談舟的頭發比他長多了，平時兩人睡在一起時，姓晏的沒少壓著他的頭發，每次壓到后就趕緊松開，然后抓著他的頭發，輕輕地給他揉了揉。
因此，談舟也下意識抓了抓他的頭發，給他揉了揉幾下，這個舉動把晏少爺逗得無比開心，眉梢嘴角都染上了笑意，黏糊糊地抱著談舟的腰揉著，毛茸茸的腦袋也貼著談舟蹭了又蹭。
談舟被他蹭得癢癢的，瞇起眼睛笑了笑，不由自主地順著晏少爺黏過來的臉親了親幾口，直到聽筒傳來他媽不確定的一聲：“你現在……正和別人在一起嗎？”
“……”談舟一愣，忙回過神，“……是，是一個朋友。”
“朋友啊，”談母笑道，“挺好的，年輕人嘛，就應該多交一些朋友啊，如果是跟朋友在玩的話，媽就先不打擾你們了啊。”
談舟含糊地應了幾聲，直到掛斷了，才松了一口氣，身體軟趴趴地掛在了晏欺的身上，結果發現姓晏的正欲言又止地盯著他。
談舟怔了怔，覺得他應該是有話說的，但他就不問，兩人四目相對一會后，晏少爺才憋出一句：“……只是朋友？”
談舟一頓：“什么？”
“……”晏少爺耳根通紅起來，快速地挪開了視線，“沒，沒什么。”
“……”談舟也移開視線，沒說話。
兩人沉默了一會后，晏少爺才滿臉通紅地埋進談舟頸窩里：“你，你身體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的……”
談舟：“……”
原本他還以為晏欺昨晚看到那些照片，可能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處理他們兩人這份小時候的友情，也許會跟他別扭一陣，而他自己從來都不是擅長處理這種場面的，腦袋一片空白，只能選擇裝睡結束交談，任由他自己一個人凌亂。
可凌亂過后……姓晏的興奮又瘋得不像人。
他仿佛在確認什么似的，一邊瘋狂地……一邊喑啞地叫著他的小名粥粥。
直到天蒙蒙亮時，紅著眼睛渾身虛弱的談舟才癱軟在他的懷里睡過去。
人差點都要廢了。
如今，他竟然還好意思問他，談舟都沒臉說。
“……沒什么，”談舟嗓子喑啞得很，口干舌燥，“有點渴。”
“……哦，”晏少爺紅著耳根，連忙抱著他撐著床坐起來，倒了水拿過來喂到他的嘴邊，“喝吧，潤潤嗓子，太啞了。”
“……”談舟垂著眼皮，一會就把一杯水喝完了。
晏欺抱著他的手就沒松開過，盯著他喝完后，又倒了一杯過來給他喝，有些別扭道：“……我，我去拿藥來幫你擦一下。”
談舟忙道：“……不，不用。”
可晏少爺不聽。
晏少爺紅著臉幫他擦藥完后，又黏糊糊貼過去，把人抱在自己懷里，又親又吻了好一陣才道：“今年大年初一，我們是不是該吃點好的？”
談舟斜著眼睛含著一點笑：“……你哪次吃得不好？”
“……”晏少爺臉一紅，“那，那不一樣，這是新年，大年初一！怎么也得跟平常不一樣吧！”
談舟任由他圈抱在懷里，慵懶地瞇著眼睛笑了笑。
“感覺你都瘦了……”晏欺手臂環著他那細窄的腰摸了摸，又看著他在自己懷里笑的模樣，心里一陣滿足，“小時候也是瘦的……”
談舟笑聲一頓：“……都不記得了就說我瘦了。”
“……我，我記得！”晏少爺心虛，紅著臉急忙解釋，“小小的，白白的，擺著一副臭臉不愛理人，但臉蛋軟乎乎的！很q彈，我親過！”
晏少爺越說越驕傲，捏起談舟的臉，狠狠地親了下去：“就是這樣！啵！！”
“……”談舟猝不及防地被他響亮的吻親得一臉懵，耳根也莫名泛起一層血色，“……你，你幼不幼稚！”
幼稚的晏少爺不聽，年幼時就跟談舟認識，曾形影不離，關系那么好，是他的粥粥，光是想想他就興奮得不行，對著談舟的臉就是狠狠地一口下去：“啵！！”
談舟：“……”
“以前小時候，小小一只的粥粥臉蛋就軟乎乎的，特別好親，”晏少爺把人圈在自己的懷里，盯著他笑，“現在也還是這么好親！”
談舟有些不自在，嗆了回去：“……還小小一只，那時都比你高。”
“……”晏少爺噎住，又哼笑了一聲，抱著他親了又親，“行行行，以前是比我高，可現在沒有我高了。”
“……嘖，”談舟忍著不笑，“光高有什么用，以前也不知道誰剛到外婆家時，痛哭流涕，趴在地上臟兮兮的，打滾成一團嚎啕大哭的。”
“……”剛嘚瑟幾秒的晏少爺整張臉猝不及防地通紅了起來，一把摁住他的腦袋晃了晃，“快，快忘掉，忘掉！別記得那些！給我忘掉！”
談舟笑了起來，眉頭一揚：“就不。”
“……”晏少爺面紅耳赤惡狠狠地瞪他，可惜沒半點作用，談舟一點都不怕他，還越笑越燦爛，晏少爺只能哼哼唧唧埋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咬死你。”
晏欺盯著他含笑精致的眉目，一陣恍惚，指腹忍不住摸了摸：“我以前還想過，你長大后會是什么樣子的……”
靠在他懷里正笑著的談舟頓了頓：“……然后發現不是你想象中那樣？”
“……”晏少爺一張臉猝不及防又紅了起來，心虛得急忙搖了搖頭，“不，不是。”
太喜歡了，簡直是哪哪都喜歡得不得了。
晏欺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跟他說，想問問他，這些年過得怎么樣，當年他離開后，有想他嗎？會難過嗎？畢竟他當時是被他爸媽一聲不響地帶走了，連一句再見都沒來得及跟他說，那時的粥粥，是不是會很失落難過，會生氣？
他當時有哭著想回到外婆家，想見他，可那時還太小了，網絡還不像現在這樣發達，而他外婆剛離開，他家人怕他回去又觸景生懷，哭成淚人，所以硬是沒有讓他回去。
等他再一次回到外婆家時，已經是一年后，那時，粥粥也已經走了，不在那里了。
晏欺抵著他腦袋蹭了蹭：“粥粥……”
談舟頓了頓：“……嗯。”
晏欺欲言又止：“你……”
他想問，談舟與他外婆從江南那地方離開后，直到他們再次在宴會遇見的這些年，他都在哪里生活，是跟著外婆一起住，還是跟著媽媽去了其他地方，偶爾會不會想起他，又想過……什么時候會與他再見么？
還有許許多多的問題，全部都涌現到晏欺的腦海里，讓他整個人都凌亂，暈乎乎的，一下子也問不出，只能道：“先……先起床洗漱，然后訂飯菜到公寓里來吧，畢竟是過年……”
“……嗯。”談舟自己其實也實在餓了。
兩人洗漱完，晏欺想到什么：“……我聽談斥說，他爸昨天有打電話給你了，聊什么了，是不是讓你回去一起過年什么的？”
談舟拿毛巾擦臉的手頓了一下，然后笑了一下：“沒什么，這有什么好說的，畢竟也只是一個在外的私生子。”
他把毛巾掛到一旁，就往外走了，剩下晏少爺懵：“啊……”
這話怎么聽著有點耳熟？
哦，對哦，是自己親口說過的！！
“對，對不起！！”晏少爺紅著一張臉急忙從盥洗室屁顛屁顛追了一路出去，“粥粥，我當時只是嘴賤！我亂說的！你別走放在心上，我給你揍我自己！！”
晏少爺羞愧又心虛，恨不得穿越回去，抽自己一嘴巴，然后忙追過去把談舟一把抱進自己的懷里親著哄，一邊握著談舟的手：“來，粥粥，給你揍我，怎么揍都行！”
媽的，當時自己嘴那么欠干什么，最后不還得自己來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