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封先生的撒嬌精又奶又甜 > 第四百七十九章 那是我辛苦生下來的孩子,我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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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深御慘白著臉看著他。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唯有剛煮熟的飯菜還在冒著熱氣,可顧深御卻覺得渾身都是冰冷的,不久前還存在的那一點溫存,也在此刻消散得一干二凈。

    他眼睛疼得猩紅,喉嚨發緊:“……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都過去了,”秋風臉上帶著病態的蒼白,說話的聲音仿佛都低了幾個度,“我不想再提。”

    顧深御想摸一摸他的臉,可手還沒伸出去,就感受到了秋風下意識地避開,心口疼得窒息:“……你是不是怨我、怪我。”

    “我沒有怨你,也沒有怪你,”秋風半垂著眼皮,淡淡地盯著桌子上冒著熱氣的菜,“我知道你沒想過要傷害我……只是時隔多年,經歷了太多了,如今有些累了。”

    他承認他剛恢復記憶,想起來曾經的一切時,那二十年的記憶在他腦海里如影隨形地跟著他,讓他忘不掉,也走不出來,仿佛久違地回到了他們都屬于彼此的那一年,讓他短暫地淪陷,分不清曾經還是現在。

    可現實是殘忍的,他們怎么可能無事發生一般回到二十年前,像曾經一樣?

    “現在的我也不是我了……不是當年的我了,”秋風深吸了一口氣,大概是男人猩紅的眼睛里像含著血淚,他說話的聲音都跟著抖了抖,“江遙……你就當……江遙已經死在了二十年前,冰冷的瀾羌江里了吧。”

    男人慘白著臉帶著一些無措,秋風不忍直視地低下頭:“現在我是秋風,這是我的名字……至于當年的江遙,你就忘了吧。”

    顧深御只覺得心口有一瞬的窒息,紅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讓我忘了?”

    秋風啞聲道:“……這可能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艱難。”

    “阿遙……”男人眼睛越來越紅,“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秋風蒼白的手指抖了抖,盡量地保持冷靜,可聲音還是發顫:“這些年,你沒有忘記,大概只是因為二十年前,我們存在誤會,你還沒來得及把話說清楚我就走了,還走得十分徹底,讓你一直都找不到我,也因此不甘,正因心有不甘有所遺憾,才會一直執著地記到如今……大概成了一種執念。”

    會有不甘與遺憾的,總是能讓人記得長久些。

    可是二十年前的感情,又還能留存幾分?

    秋風不忍看男人崩潰痛苦的模樣,低頭看著桌上:“感謝你今天特意下廚給我做的早餐,雖然不合胃口,但還是謝謝你,我不是喜歡吃酸的,我當年只是……”

    ……懷孕了。

    二十年了,想起“懷孕”這兩個字,秋風都愣了愣,掌心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可什么也沒有了。

    即便他努力想再顧深御的面前保持冷靜,可眼睛還是跟著一陣發澀,紅了起來,心口也跟著一陣抽疼。

    ……原來,不只有顧深御會有遺憾。

    他也會有。

    ……還是很多很多。

    比如,他當年沒能告訴顧深御一聲,他懷孕了,也不知道那時候,年少有為的顧大少爺知道自己忽然當了爸爸,會是什么感覺,什么反應。

    可惜,他再也不能看到了。

    顧深御看到他失神摸著肚子的動作,顫聲道:“……如果那個孩子還在呢?”

    秋風的臉瞬間慘白無色:“……什么?”

    “你當年懷孕了……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那明明也是我的孩子……”顧深御在說起這件事時,心還是疼得不行,眼底一片猩紅,“我們當年……沒能給他健康成長的環境,也沒能給他別人都能擁有的父愛……如今,我們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嗎?”

    顧深御沒辦法了,他怕江遙真的要將他們當年的感情棄之不顧,怕他一點機會都不肯給自己,怕他離開,怕他真的放下當年的感情……怕他真的不要他了。

    當年,他們相愛的時候,感情可以將他們牢牢銓住,可如今,江遙對他的感情還剩多少,他已經不敢想了,如果他真的下定決心要走,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能把他留下來了。

    或者說,如果沒有了感情后,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什么是江遙能夠看上的,能夠為此而停留的了。

    秋風慘白著臉,遲遲沒回過神,顧深御趁熱打鐵,紅著眼睛道:“你就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秋風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句話,他的記憶恢復還沒多長時間,以至于他還沒能從凌亂的記憶里反應過來,他什么時候知道孩子的存在的。

    顧深御見他慘白著臉呆呆的,又上前一步,沙啞道:“那孩子傻乎乎的……但他肯定不想看到,他剛相認的爸爸們就分開了……阿遙,你不想看那孩子叫我們一聲爸爸嗎?”

    他的話語無疑是戳中了秋風的軟肋,眼里泛起了一層霧氣,鼻子也發酸:“顧深御,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恥了?”

    男人猩紅著眼睛被他盯著,想沖露出一抹笑容,可又笑不出來,哽咽道:“……我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秋風閉上了眼,身體有些無力地倚靠在桌邊,聲音抖了抖,“那孩子……他現在怎么樣了?”

    男人聲音有些落寞:“……他結婚了,現在過得很幸福,還生了可愛的三胞胎,我那天去見他了,可不敢認。”

    秋風鼻子一陣發酸:“……常樂?”

    “……對,”男人點了點頭,“就是那天傻乎乎喊你叔叔的那個傻孩子。”

    秋風下意識道:“他不傻!”

    男人忙道:“……我是說傻孩子。”

    秋風紅著眼瞪他:“他不傻!!”

    男人:“……不傻,不傻。”

    秋風狠狠瞪了他一眼,可眼淚卻控制不住地從泛紅的眼睛里流了出來,他情緒有些繃不住,雙手捂住了臉,聲音帶著哽咽:“……我對不起他。”

    顧深御鼻子一陣酸楚,心如刀割,雙手顫抖地將他抱進了懷里揉著安撫,昂頭眨著眼睛,生怕自己的眼淚也不受控制掉下來,沙啞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錯,阿遙,這不怪你,那孩子雖然傻乎乎的,但心性善良溫和,你要是知道你還好好的,肯定會高興壞的。”

    秋風的眼淚止不住地掉落,邊哭邊失態吼道:“他都那么慘了,你怎么還嫌棄他傻乎乎的?!”

    “……”男人被他指責得一愣一愣的,“我不是嫌棄……只是……”

    他確實是有點傻乎乎的。

    顧深御感受到懷里人的情緒止不住,哭得身體都發抖,心疼極了,揉著哄道:“……傻乎乎的很可愛的。”

    秋風哭著瞪他:“反正你不許說他傻!!”

    男人忙幫他擦淚:“……好,不說,不說。”

    可即便如此,江遙還是哭得停不下來。

    仿佛要把他這二十年的委屈、那遺憾、那些疼痛、那些傷害、那些憋屈……全都如同洪水一樣地爆發,發泄出來。

    他哭得顧深御心都快要疼麻了,他從沒見過江遙哭成這樣,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就像一只快樂自由自在的鳥,那精致的臉上總是帶著迷人的笑意,那里會像現在這樣,崩潰地哭得停不下來。

    顧深御想要哄他,可想到他所經歷的一切,又豈是一兩句“不哭”就能蓋過去的,他只能將哭得發抖的他緊緊地抱在懷里,心疼得聲音都在顫:“杜江月帶給你的那些傷害,我都會給你討回來……她不會好過的,阿遙,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從那天他讓人將杜江月關起來后,他派去的人也逐漸查出了一點當年杜江月的罪證,他就更不可能讓她自由了,更是在秋風暈在醫院的那些天,直接讓他手下的人對失去自由的杜江月進行了一陣嚴刑逼供。

    杜江月從小嬌生慣養,心高氣傲,哪里受過這種對待,差點沒氣暈過去,可就算氣暈過去,還是會被冷水潑醒,進入更痛苦的拷問,精神狀態差點崩潰。

    ……可這些還遠遠不夠。

    男人猩紅的眼睛里,閃過了一抹濃烈的殺意,可聽到懷里人的哭聲,眼里的殺意又快速散了,柔軟了下來,直接彎腰將他抱了起來,掌心輕輕地拍著他的后背,想要安撫他失控的情緒。

    可他將人抱起來后,感受那份那么輕的重要,喉嚨又堵得快要說不出話,疼得眼睛都在發澀,抱著懷里揉了揉,啞聲道:“……阿遙想見他嗎?”

    懷里正在失態痛哭的人怔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聲音就帶著哭腔快速地抖起來:“……我想見他,我好想見他……嗚,我真的,真的好想見他,那是我的孩子啊……我當年辛辛苦苦才生下來的孩子……”

    顧深御只覺得心狠狠揪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哭聲與情緒感染,差點也想掉眼淚,只能昂頭眨著發澀泛紅的眼睛,輕輕抱著懷里人揉著,沙啞道:“……好,那我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