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材就是比起娛樂圈的那些模特,也絲毫不輸半分,江窈一時間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江醫生,我都要疼死了,你還愣著干什么。”
以前在大學的時候江窈經常聽到這個稱呼,可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那個在醫學領域也能發光發熱的江窈好像已經不在了。
“別動。”
斂下心緒,江窈看著男人有些淤青的肩膀。
“你試著能不能抬起來,扭動這些有沒有太大的問題。”
輕輕就懂可以,大幅度就有些痛了,江窈觀察了一會兒,傷的不嚴重,噴點云南白藥揉一揉活化瘀血就可以了。
她擦了些藥酒在手心。
“揉的時候可能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有些冰涼的掌心輕輕覆蓋上季懷淵的肩膀,冰火兩重天的滋味,讓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隨后江窈的手開始動,專業的手法沒有季懷淵想象中的痛,能清晰的感覺到瘀血被活化了,而且那股痛感正在慢慢的消失。
約摸過了十分鐘左右,江窈停手。
“好了。”
季懷淵活動了下,明顯比剛才順暢了許多,看著江窈徑直收拾藥箱的背影,季懷淵突然鬼使神差的開口問了一句。
“窈窈,你想過重新回到這片領域嗎?只要你想,我可以幫你。”
江窈愣了一下,其實在國外的時候她想過很多次了,只是最后都以自我否決為結果。
記得大三下學期出去實習的時候,江窈被分到了安城最好的醫院,她對實習生活滿懷希望,每天飽含熱情,一開始確實很順利,過硬的專業知識讓她被導師一再表揚。
直到后來有一次江窈跟隨著自己的導師做了一場手術,是一個五歲的小男孩,出車禍,五臟六腑都在出血,心跳一度停止,是江窈不知道重復了多少次的電顫才沒讓儀器上變成一條直線。
可小男孩受的傷害實在是太嚴重了,就算他們拼盡全力,也沒能讓人從手術臺上下來,看著小小的尸體被白布蓋著推去太平間,走廊上是家屬撕心裂肺的哭聲與叫喊聲。
小男孩的奶奶當場暈過去了,在ICU躺了好幾天,這件事情就像是有人給江窈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將她的熱情都澆滅了,上班的時候她總是心不在焉,出了好幾次差錯,導師看不下去了,把人給約到辦公室談話。
“我知道你很難過,你的專業知識我可以給你一百分,但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實在太差。”
江窈那個時候不解為什么導師能夠心安理得的接受這個結果,她一閉眼都是那個小男孩哭著求自己救救他。
江窈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導師嘆了一口氣。
“其實實習讓你們學的,不是實操經驗,在學校里已經演練過那么多遍了,自然也不會出錯,需要你們學會的,是接受。”
接受病人的生與死,并且能忘卻死亡,否則只要有一條生命的流逝,就會將自己困在名為自責的圈子里,每到夜晚夜深人靜之時,便將這些傷疤翻出來反復折磨自己。
“生死是這世間最無常的事情,倘若你永遠走不出來自己的牛角尖,那你永遠也無法成為一個優秀的醫生。”
一個醫生這一輩子不知道要看到多少生命的流逝,各種死法都有,醫院的墻聽過的禱告永遠比教堂多,換一種方式來說,這也叫做脫敏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