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分支線 > 第436章 節點和迂回線
  肥西高速出口。

  悲傷如同一條河流,趙長安深陷沉溺其中,無法上岸。

  河水冰冷刺骨,讓他渾身戰栗。

  如果有后悔藥

  而且眼前的一切現實,第一次給了他一種荒誕的虛幻感。

  如果以死亡為節點。

  從去年3月開始的分支線,假如改變了歷史,那么為什么張順依然選擇了跳江?

  假如沒有改變,那么這次跳江為什么提前了四年。

  如果歷史的各個節點都是定死的,無在乎你在節點之間的任意行進迂回線。

  那么自己過來,這么拼命努力的意義又有什么意義?

  “嗡”

  四道車燈打了過來。

  葉紫駕駛的紅色奧迪,張德彪駕駛的米色路虎,慢慢的停靠在路邊。

  “趙長安,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講究人,在我印象里你們男生晚上不是把車停在應急車道,就地解決么?”

  陸菲菲坐在路虎后排,隔著打開的車窗,怒著諷刺趙長安:“你進化的挺快的么,已經遙遙的把你的同類甩在后邊。”

  “我目測你的脫離速度都有120了,你可夠急的。”

  葉紫從車上下來,活動了一下身體。

  望著隱藏在大樹陰影里面的趙長安,笑著說道:“就在你加速的那段路上,我接了一個電話,那邊抱怨我的手機怎么一直沒有信號,打了半天這才打通。”

  “我也接到了,夏文卓說她臨時改變了主意要回山城。”

  趙長安的聲音還是很沙啞,很巧妙的把注意力拉到了明珠,而不是將要去的山城。

  “呵呵,可以啊,我還是她的合作伙伴,去得又是她的家鄉,居然都不跟我說。”

  葉紫先是一愣,然后笑著抱怨:“看來閨蜜戰友,都比不上男性的朋友。”

  邊上的劉翠,看了葉紫一眼。

  葉紫頓時感覺到了,不再徒勞的觀察處于大樹陰影里面的趙長安。

  而是偏頭和劉翠相視著微笑。

  三輛車隨即離開高速口,朝著市內駛去。

  在路邊一家夜宵店,五人簡單吃了點東西,趙德彪已經提前訂好了旅店,到了市中心的目的地,幾人隨即入住。

  五人五間房間,各自休息。

  趙長安夜不能寐,本來劉翠賴在房間里面要陪他,被趙長安攆回了她自己的房間。

  張順這個兄弟,不論外人怎么評價,就站在趙長安的立場,他張順對得起他趙長安。

  之前的友誼先不提,和宋明打架,是張順出頭擺平,夏武越要對付自己,他的預警,趙長安才在寒假之前未雨綢繆,把錢小勇這根釘子,楔進了夏武越陣營,

  更何況,人和人之間,不能算得這么清。

  兄弟就是兄弟!

  即使錢小勇故意留下了那個手機試探,事后在手機上面沒有找到張順的指紋。

  趙長安心里面依然沒有任何的芥蒂。

  唯一的就是原本想要過年處理完了夏武越的事情以后,悄悄的和張順見一面,而稍微遲疑,沒有見成。

  這次沒有的見面,將成為趙長安一生的遺憾!

  “鈴鈴鈴”

  趙長安坐在沙發上面,身上搭著薄被子,半睡半醒間,他的手機想了起來。

  是夏文卓的電話。

  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

  “你在哪個房間?”

  “1609。”

  “你把門打開。”

  趙長安默默的打開門,在夜色里,房間里面月光鋪設,夜涼如水。

  他不禁凍得直打寒顫。

  不久,外邊有腳步的聲音。

  “你開了這么久的車,趕緊睡吧,我和他說完了話,就回自己房間睡,明早七點,到一樓大廳匯合。”

  “嗯,嗯,別說太久了,你也開了快兩個小時的車,也需要好好休息。”

  門外傳來夏文卓和裴學哲的小聲對話。

  然后,

  1609虛掩的房門被推開。

  “啪”

  刺眼的燈光讓趙長安下意識的閉了眼睛,怒著望向門口,看到夏文卓穿著牛仔褲黑色衛衣,站在那里。

  “把燈關了!”

  趙長安的聲音里,都是怒火。

  夏文卓關上門,朝房間里面看了一眼,關上了房間燈,同時打開了衛生間的燈。

  進了衛生間。

  不久,里面傳來嘩嘩的水聲,一路奔波,她在里面洗熱水澡。

  “特么的!”

  趙長安低聲罵了一句,簡直都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鐘,衛生間的門打開。

  “啪”

  夏文卓按熄了衛生間的燈。

  整個房間陷入幽暗的黑暗中,只有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

  趙長安忍不住看了一眼,看到夏文卓穿著睡衣,走到床邊,上床,蓋著薄被,靠在床頭的枕頭上。

  這一切簌簌聲過去以后,房間里面寂靜下來。

  對趙長安來說,就是多了一道細細的呼吸聲,還有滿屋子的淡雅香氣。

  兩人沉默良久。

  吳悅給夏文卓打這個電話,告訴張順給自己的最后留言,就等于在夏文卓那里完全暴露了他和張順之間的真正的關系。

  那么由此推測,張順之前絕對把夏武越,喬三,喻應明,錢小勇,這些人的密謀,告訴了自己。

  雖然張順并不知道密謀的細節,可齊向鋒出現在大富豪,他并不難就能知道。

  那么,那天晚上自己還敢參加齊向鋒組織的酒場,就顯得很詭異。

  很多的事情,只要有一個關鍵的扣環,就能把一些看著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扣死在一起。

  “金仕波給我打了一個電話,用得是喬三的手機,說張順跳江了。我說,”

  趙長安的聲音淡淡的:“那真是遺憾啊,就這吧,我在開車。”

  “張順給你打電話一直沒有打通,萬幸的是,他的大哥大沒有短信功能,所以,他打了吳悅的傳呼,我父親就是再有能力,最多只能查到電話打到津門傳呼臺,再進一步,津門那邊不可能給他信息傳呼的對象。而沒有撥通的電話,就不會產生通話記錄,是查不到的;之后他的電話打不通,就說明機子進水燒毀了。”

  夏文卓知道趙長安除了對張順這件事情的憤怒以外,就是對他在山城的父母親朋的擔心。

  這也是她能夠勸說他留在肥西過夜,不要沖回去發瘋的唯一原因。

  “我,吳悅,學哲,你,劉翠,還有張順,這件事情至少現在是封住了傳播途經;至于以后,只要以后的你足夠強大,知道又如何?!”

  “呵呵”

  趙長安笑了起來,聲音里全是冷嘲的味道:“沒想到你這么關心我,真是謝謝了;可我似乎什么都沒有做,就是張順給我打了電話,那又如何!”

  “那個山坡,我連續去了三次,你們的心還是不夠狠。不過這也不為過,斷了一條手臂,引發不了多大的風浪,而且我哥和小舅還在為他們那晚的設伏隱瞞,這就等于替你在我父親面前隱瞞。假如竹竿多了,鬧出人命,抽絲剝繭,說不定就查出來了。”

  夏文卓輕聲說道:“那樣的話,前面的即使是真相大白,也可以做無罪辯護,最多進去呆幾個月;可后面,那就是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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