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個是皇后兩年養大的，一個是太后娘娘養大的，身份貴重，哪怕我這個親額娘，也使喚不動你們。”德妃說著便開始抹眼淚。
生了那么多兒女又有什么用？除了小十四，一個個就知道忤逆她。
德妃氣的胸口疼。
五公主呆住了。
別看她家額娘在皇阿瑪面前又溫柔又體貼，又高貴又大方，從來不做讓皇阿瑪為難的事兒，完全就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可在他們面前，尤其是在四哥面前，只要四哥不聽她的話，額娘就會這般掉眼淚。
從前她只是覺得有些好笑而已，如今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她有些心涼。
四哥遇到額娘不講道理的時候幾乎都是沉默，她可咽不下這口氣。
“你先出去！”五公主抬起頭看著芳珂，一臉威嚴道。
芳珂怔住了。
表妹和姑母說話，她怎么就不能聽了？
她可是要嫁給表哥的，以后就是五公主的嫂嫂了，有必要把她當外人一般支開嗎？
“環兒，帶她出去。”五公主實在生氣，語氣也沒有那么和善了。
“是。”環兒應了一聲，拉著芳珂就往外走。
芳珂既覺得丟臉又十分生氣。
毓婉這個死丫頭，仗著自己是公主居然如此羞辱她。
等著吧，等她做了她的嫂子，一定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禮數的丫頭。
“好端端的，怎么拿你表姐撒氣？”德妃望著女兒，擦干眼淚后皺眉問道。
“額娘既然這般委屈，為何不去皇阿瑪面前哭？為何不責皇阿瑪當初把四哥和我送給別人養？”五公主大聲質問道。
德妃聞言愣住了。
五公主繼續道：“把我們送出去給皇祖母和皇額娘養，是皇阿瑪的意思，額娘您也答應了，根本由不得我和四哥做主，皇額娘養了四哥一場，四哥難道不該孝順她？皇祖母那般心疼我，舍不得我遠嫁蒙古，早早就和皇阿瑪說，要在世家子弟當中給我挑個額駙，她老人家還親自選了幾位，不許人家定親，硬是要等我長大后，從中挑選一個額駙，就連皇阿瑪有意讓我代替四姐姐嫁到喀爾喀，皇祖母也攔住了，額娘覺得您和皇祖母，誰更護著女兒？”
這樣的話，深深刺痛了德妃，她完全沒有料到一直在自己面前乖巧無比的女兒，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額娘有沒有想過我和四哥的難處？我還好些，養著我的畢竟是皇祖母，我想回永和宮看您，皇祖母從不會攔著，還讓我多陪陪您，那四哥呢？從前皇額娘還在世的時候，四哥若是多親近您，宮里便會流言四起，說四哥不孝順皇額娘，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四哥要是孝順皇額娘，很少來看您，旁人又會說四哥連生母都不顧……”五公主說著嘆了口氣：“罷了，我和您說這些做甚？您心里的好孩子，只有十四弟一個，甚至就連芳珂，也比女兒和四哥好，女兒就不在這礙您的眼了，先行告退。”
五公主是真生氣了。
今日這番話，本不是她一個女兒該對額娘說的。
可額娘也實在太偏心了一些。
她甚至覺得額娘喜歡芳珂，也比喜歡他們兄妹二人多一些。
她從前就覺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可俗話說的好，家和萬事興。
為了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她從來沒有在額娘面前說過這樣的話，只是盡力做好一個女兒該做的事，今日卻突然爆發了。
“毓婉！”德妃有些急了，連忙拉住了她的手。
別看自家女兒平日里溫溫和和的，可她知道這丫頭氣性大的很，若真的生了氣，可是很難哄的。
女兒方才那番話也讓德妃氣悶不已，但她也不能讓這丫頭就這么走了。
“四哥是皇子，只要本本分分的，以后便是一位親王，額娘覺得芳珂有那個本事管好王府的后宅內院嗎？寧楚格除了被四姐姐搶了夫婿，讓人笑話之外，沒有一處不好，額娘不防讓人打聽打聽今日在延暉閣發生的事兒，皇阿瑪對她極其滿意，就算您再喜歡這個兒媳婦兒，也得笑臉迎人。”
五公主說著微微一頓：“像今日這般想把人叫來訓斥一番的事，額娘還是歇了這念頭吧。”
五公主說完之后，把自己的手從德妃掌中抽了出來，快步往外走去。
“這個死丫頭！”德妃見女兒脾氣這么大，氣得渾身發抖。
她一直以為，她這幾個兒女，最不聽話的便是胤禛了，沒想到最嚇人的居然是平日里看起來最乖巧最懂事的毓婉。
宮里發生的這些事兒，寧楚格當然是不知道的。
她跟著縈香一塊出宮后，日頭已經升的老高了，眼看著就要到正午了。
寧楚格本以為祖父已經回府了，沒想到他老人家一直在宮門口等著他。
“祖父！”寧楚格鼻子一酸，連忙快步跑了過去，靠在佟國維手臂上撒嬌。
佟國維一怔。
記憶中，自己這寶貝孫女兒，只有幼年時才會往他手臂上靠，自從長大了一些，便矜持起來了。
沒想到今日突然像個孩童一般賴皮。
他下意識伸手，在寧楚格頭上摸了摸，笑道：“玳玳今日在宮里一切可好？”
寧楚格聞言點了點頭：“好的，讓祖父掛心了。”
“沒事就好！”佟國維臉上滿是笑容：“快到午時了，咱們不回府用膳了，祖父帶你去八珍閣吃頓好的。”
“好。”寧楚格滿臉歡喜的點了點頭，沖著不遠處的縈香揮了揮手，跟著自家祖父一塊兒上了馬車。
縈香望著寧楚格遠去的背影，心里真有些羨慕了。
作為家中最年幼的嫡女，她平日里也被長輩們寵著，可和寧楚格一比，那又差了一大截。
佟佳氏一族對寧楚格，那是真的很疼愛。
“哎呀，有件事我忘了告訴玳玳！”等上了馬車后，縈香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頭，大聲說道。
坐在她身邊的丫鬟金茹極為配合，連忙道：“格格您忘記什么事兒了？”
“這……我雖然才回府兩日，卻也聽人說玳玳以后婚事有些艱難，我想問問玳玳，覺得我三哥怎么樣，如果她看得上我三哥，我就替她保媒。”縈香連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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