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爾和真沒料到陶佳氏敢當面和她說這樣的話。
這個老虔婆以為她是誰？
她都和明達和離了，陶佳氏還在她面前擺婆婆的款兒，出言教訓她，簡直讓人惡心。
布爾和本來不想搭理她，又咽不下這口氣。
自從和明達和離那天起，她就在心里暗暗發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兒，她都不會再忍氣吞聲。
誰要敢欺負她，作賤她，她就加倍還回去。
“冬青，這位夫人是？”布爾和轉過頭沖著冬青使了個眼色，笑著問道。
冬青十分配合道：“回格格的話，這位是城東云安巷赫舍里氏府上的二夫人。”
“原來是云安巷赫舍里氏，我還以為是嫡皇后的母族呢。”布爾和看著陶佳氏，臉上滿是笑容：“夫人口氣這般大，連別人府上的姑娘都要管，就是怕折壽嗎？”
“你……你……我是你……”陶佳氏伸手指著布爾和，氣的都快說不出話來了。
“夫人也不必自報家門了，您的夫君和兒子都只是個六品小官，要不是有那點姻親關系在，您連給我們格格提鞋都不配。”冬青在一旁諷刺道。
從前，在陶佳氏就變著法子的磋磨格格，欺負格格，格格那時候是她的兒媳婦兒，一個“孝”字壓下來，總是奈何不得陶佳氏，吃了不少虧。
如今可不比以前了，格格都和明達和離了，佟佳氏一族雖然還和赫舍里氏一族來往，可也僅限于那兩位長輩和大房，對于陶佳氏他們所在的二房，已經不來往了。
她們也沒必要再給陶佳氏留臉面。
陶佳氏聽了冬青的話后，氣的都快炸了，她下意識伸出手，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冬青臉上甩過去。
布爾和拽著冬青往后拖了一下，剛好避開了陶佳氏的巴掌。
“賤婢。”陶佳氏怒吼道。
“布爾和，不管怎么說，你以前也是額娘的兒媳婦，怎么可以縱容奴婢這般作賤額娘。”王佳氏也被氣到了，她伸手指著布爾和，厲聲道：“還說額娘給你提鞋都不配，你這般欺負人，就不怕壞了名聲，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嗎？”
這種和離過的女人，本來就難嫁人，要是壞了名聲，那就更難嫁了。
王佳氏有些不明白，布爾和是瘋了嗎？居然敢在這兒和她們吵鬧。
布爾和聞言冷笑起來。
現在的她，除了自己的親人以外，其他的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
尤其是嫁人。
她還不稀罕嫁呢！
經歷了這么多事，她也算看明白了。
名聲什么的，對女子來說只是一層又一層的枷鎖，如果太在意這個，只會越活越艱難。
她不受任何人威脅。
就在布爾和想要懟回去時，自己的手臂突然被人拉住了，她轉過頭一看，才發現是寧楚格。
“大姐姐。”布爾和連忙喊了一聲。
“玳玳，你來的正好。”陶佳氏見寧楚格來了，一臉激動道：“布爾和已經和明達和離了，不再是我的兒媳婦了，我這老婆子也管不了她，你是她姐姐，你總管得了吧？”
“我雖不是她的婆婆，卻是她的二舅母，她方才縱容丫鬟怒罵我，如此不敬尊長，你們要是不好好罰她，要是不罰，傳出去別人會怎么笑話佟佳氏一族？”陶佳氏越說越起勁兒，話里話外都在用佟佳氏一族的名聲威脅人。
“大表妹，二表妹這般瞧不起人，連親戚都出言侮辱，簡直有辱門風，大表妹可要秉明老夫人，好好責罰她。”王佳氏也在一旁說道。
今日，她和婆婆陪著她娘家表妹一塊出來逛街，買了不少東西，雖然都不太值錢，可他們府上也今非昔比了，能出來逛逛就不錯了。
這還是托了她表妹的福呢。
婆婆想給明達再說一門親事。
明達今年已經二十五歲了，要是再不趕緊說一門親事，以后只會越來越難娶個好媳婦兒。
陶佳氏覺得自家兒子在滿人當中是個難得的才子，靠著自己的本事成了進士，入了翰林院，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兒。
她覺得兒子就算和離了，也能很快說一門好親事，就算對方比不上佟佳氏一族門楣高，但起碼也是個嫡女。
可這四個多月來，她陸陸續續看上了好幾位去年選秀后得以自由婚配的姑娘，結果都被拒絕了。
陶佳氏雖然覺得那些家族沒眼光，卻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從自己熟知的小門小戶里挑選新兒媳婦。
王佳氏娘家表妹就這么入了她的眼。
陶佳氏特意讓王佳氏請這位表姑娘來府里游玩，還帶著表姑娘出門逛街，沒想到會遇到布爾和。
她們囊中羞澀，轉了珍寶閣和西子閣那些地方，卻一樣東西都舍不得買。
到了這荷心鋪子后，總算能下手了，卻也不敢買的太多。
沒想到布爾和一下子就花了三十兩銀子買了一堆吃食，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好像花出去的不是銀子，而是石頭一樣。
這和把陶佳氏刺激到了，所以才會出言諷刺布爾和。
讓她萬萬沒有料到的是，布爾和比過去厲害了許多，絲毫沒給她留臉面。
不僅沒留臉面，還把她的臉往腳下踩。
陶佳氏當然不會善罷甘休。
“玳玳。”她看著寧楚格，臉上滿是怒氣：“不是二舅母要與她計較，實在是她欺人太甚了。”
寧楚格看著陶佳氏，微微皺起了眉頭。
因為布爾和與明達的事兒，佟佳氏一族與赫舍里氏二房算是徹底決裂了。
去年過年，祖母派人送去的年節里，也只有外祖父、外祖母和大舅、大舅他們的，根本沒有二房的份兒。
那邊送來的回禮，他們也沒收二房的。
這陶佳氏倒是臉皮厚，居然還在她面前擺長輩的譜。
說白了，人家仗著那點兒親戚關系，打腫臉充胖子呢。
寧楚格向來看不上這種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當初她頭一次跟著祖母和額娘去赫舍里氏府邸時，見到二舅母陶佳氏，寧楚格對她的印象其實很不錯，覺得這位舅母很慈愛，心地也善良。
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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