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夏如煙的話，程霏霏睜大了一雙柔美又無辜的眼睛：“如煙，你在說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別裝傻了。”夏如煙嗤笑，不屑地看著她。
“剛才你一直拉著我不松手，等到容琛來了，便假裝跌倒，讓容琛以為是我推你的。”
“如煙，我沒有……你把我想得太壞了。”程霏霏連連搖頭，又仰頭看著容琛，“阿琛，你別怪如煙，剛才是我自己沒站穩，不關如煙的事。”
夏如煙覺得很可笑：“你演這出戲不累嗎？”
程霏霏的眼淚又來了，小聲抽泣起來：“如煙，你真的想多了。我今天約你見面，主要是因為我懷了容琛的孩子導致你們吵架，我心里很自責，想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沖動，不要和阿琛離婚。”
說到這里，她又淚眼婆娑地看著容琛：“阿琛，你相信我嗎？我不是想污蔑如煙……雖然如煙不喜歡我們的孩子，可她應該不會故意害我流產。畢竟她也知道我這胎懷得不穩，你就不要責怪她了……”
容琛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了霏霏，你別說了，我都看到了。”
看著程霏霏一臉自責，雙眉緊緊蹙著，他到底還是有些心疼，俊眉擰成了一團。
夏如煙冷眼看著兩人你情我濃的樣子，不由地扯起唇角，露出自嘲的笑容。
可這抹笑落在容琛眼里，好像在嘲諷他一樣。
他本來就煩躁，隱隱約約想找個借口逼夏如煙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這種心理有點像幼兒園不懂事的小男孩，喜歡一個人，又不知道怎么表達，于是就故意欺負她，以為這樣就會讓小女孩把他記住。
此刻，容琛緊盯著夏如煙，突然冷聲道：“你差點害霏霏摔倒，不管是不是有意的，你都應該向霏霏道歉！”
這話一出，別說是夏如煙，就連程霏霏有點意外。
她沒想到容琛竟然會為自己做到這一步，眼里閃過一絲得意，嘴上卻勸說：“阿琛，算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懷了你的孩子，如煙心里不舒服，難免做出沖動一些，我相信她不是有意的。”
夏如煙挑了挑眉：“你不是說是你自己不小心嗎？那跟我沖動有什么關系？你要是想污蔑我，干脆就大大方方地跟容琛告狀，說我嫉妒你，想害你流產，別假裝大度又暗戳戳地誣陷我，真夠小家子氣的！”
程霏霏那張柔美的小臉似乎有點扭曲，眼底閃過一抹羞惱，嘴上卻委委屈屈地說：“我沒有這個意思……”
夏如煙撲哧一笑，吐槽道：“別演了。這么拙劣的演技，你再演下去，這咖啡廳里的觀眾都要洗眼睛了。”
“夠了！”容琛低斥一聲，面容陰沉，目光充滿威懾地看著夏如煙，“我讓你跟霏霏道歉，你沒聽到嗎？”
夏如煙垂下身側的手攥得緊緊的，明明心像裂開一樣疼，卻扯起唇角：“不好意思，我是不可能跟她道歉的。”
“夏如煙！”容琛低聲喊她的名字，“不許任性，做錯事就要道歉，我不喜歡任性的女人！”
他居然說她任性？
夏如煙眨了眨酸澀的眼睛，把快要涌上來的水霧逼了回去，故作不在意地說：“那我就任性一回吧。”
容琛，你的眼睛瞎了，心也瞎了，但我不可能因為喜歡你就去跟程霏霏道歉。
如果你因此厭惡我，認定我是一個惡毒的女人，那我認了！
容琛的臉色有點難看，目光冰冷地盯著她：“你是不是以為我會一直縱容你？”
“不。”夏如煙搖了搖頭，“一旦涉及到程霏霏，你別說縱容我，不讓我受委屈都算很好了。”
這話一出，容琛的表情有點僵硬，心里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夏如煙又笑嘻嘻地說：“我是不會道歉的，要不你們報警吧？報警的理由我幫你想，比如故意傷害孕婦。”
她越是這樣不在意地笑，容琛心里就越煩躁，忍不住威脅：“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拿你怎么樣！”
夏如煙又是一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嗓音有幾分隱忍的悲涼：“我知道，你不會對我留情的，我等著。”
說完她轉身就走。
正想從程霏霏身邊越過去，程霏霏忽然緊緊抓住她的手臂，一臉愧疚地說：“如煙，你別走，不要生我的氣……”
夏如煙面露厭惡：“把手拿開，別碰我！”
程霏霏頓時一臉受傷，仰著小臉，向容琛露出求助的表情。
容琛指責夏如煙說：“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么沖？你有什么不滿沖我來，別沖霏霏發脾氣。”
夏如煙很冷淡：“這是我對小三的態度，換成別人也一樣。程霏霏，你要是覺得心里不舒服，就不要招惹我！還有，今天要不是她找我，我不會來這里。說實話，我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
說完，夏如煙毫不客氣地甩開程霏霏手，大步往外走去。
“站住！夏如煙，不準走！”容琛推開程霏霏，想追上去攔住夏如煙。
這時程霏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痛苦地尖叫一聲：“阿琛，我的腳好痛！可能是剛才扭到了……”
隨即緊緊地靠在容琛身上，纖瘦的身子輕輕顫抖著，小臉一片慘白，眼里流露出一絲脆弱。
容琛不得不停下腳步，手臂摟著她，目光卻一直追著夏如煙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咖啡廳門口。
夏如煙離開咖啡廳，心里一陣陣地悶疼，像是堵著一團厚厚的棉花，堵得她心口很不舒服。
剛剛在咖啡廳，她硬是撐著不讓自己露出一點點脆弱，這會兒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樣，只剩下一副空蕩蕩的軀殼，再也沒有力氣往前走。
夏如煙干脆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一直呆呆地坐著，眼神也沒有焦點，看著遠處虛空的某個點。
不知過了多久，有個三四歲的小女孩走過來，遞給她一支大大的棉花糖。
“姐姐，你不要哭了，我把我的糖給你吃，吃了心里甜甜的。媽媽說，心里甜就不會哭了。”
聽到這奶聲奶氣的聲音，夏如煙終于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么時候哭得淚流滿面了。
看著小女孩的棉花糖，她心中一暖，溫柔地說：“小寶貝，謝謝你。”
小女孩的媽媽從后面走過來，牽起女孩的手，沖夏如煙笑了笑，然后母女倆慢悠悠地走開了。
夏如煙手里拿著那支棉花糖，正打算起身離開，忽然一道黑影從頭頂投下來，一雙腿立在她面前。
夏如煙抬頭一看，竟然是容琛。
容琛微微喘著氣，面容繃得很緊，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的小女人，仿佛要把她牢牢地鎖在眼里。
其實剛才夏如煙一走，容琛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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