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程霏霏激動地病床上爬了起來，大聲質問醫生，“檢查報告呢？我要看檢查報告！”
醫生見過太多像程霏霏這樣情緒激動的病人，聽到她大喊大叫，便把手中的一沓檢查報告遞給她看。
程霏霏當即一頁一頁地翻看起來，雙眼死死地盯著那些檢查單上的數據，翻到肝功能和腎功能的單子時，她的瞳孔猛地一縮。
只見這兩份檢查單上的數據大部分都是異常的，有些數據還遠遠低于正常值，一看就知道不正常。
“這不是真的……一定是你們醫院弄錯了！”程霏霏的臉色慘白極了，雙手緊緊抓住醫生的胳膊，“我要重新檢查一次！”
“這位病人，請您冷靜一下……”
“冷靜？我怎么冷靜！我才28歲，你卻告訴我，我的肝和腎已經衰老了……我以后還怎么生活！”
程霏霏忍不住尖叫起來，一張臉在燈光下慘白得跟鬼一樣，連五官也變得猙獰起來。
醫生同情地嘆了一口氣，對夏媽媽說：“家屬好好安慰一下病人，不要讓她的情緒太激動——”
話還沒說完，程霏霏猛地把檢查單子摔在醫生臉上：“滾！滾出去！我要換個醫生來給我看！”
這下醫生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了。
夏媽媽連忙拉住程霏霏，又連聲跟醫生道歉：“對不起，醫生，我侄女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理解。”醫生面露無奈，又叮囑了幾句，這才轉身離開。
病房外面，夏如煙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面無表情地盯著里面的動靜，眼底有一絲淡淡的嘲諷。
過了一會兒，病房里面沒了程霏霏大鬧的聲音，估計是睡著了，夏媽媽也從里面走了出來。
“哎，霏霏真可憐。”夏媽媽對著夏如煙說了這么一句，滿臉都是擔憂，“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辦才好。”
說著，她又責備起自己的女兒來：“小煙，你也真是的。霏霏是你的表妹，就算你生她的氣，也不該對她下那么重的手。等你舅舅回來，我怎么跟他交代……”
“媽，我有話問您。”夏如煙語氣冷淡地打斷了夏媽媽的話，“這里需要安靜，我們去樓下說。”
夏媽媽看了女兒一眼，到底有些心虛，囁嚅道：“好、好……”
母女倆走到醫院樓下，坐在花壇旁邊的長椅上，周圍的路燈散發著昏暗的光芒，無端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夏如煙率先開口，毫不客氣地質問：“媽，你為什么要幫著程霏霏害我？”
夏媽媽看著女兒冷淡的臉色，心虛道：“我哪有害你……小煙，我只是先讓你幫一幫霏霏。再說，你現在不是沒事嗎？”
夏如煙一下子氣笑了：“難道你希望我像程霏霏一樣躺在醫院？還是希望我被吳立凱糟蹋我的身體？”
夏媽媽縮了縮肩膀，反駁說：“什么糟蹋，你別把話說得那么難聽，我、我只想讓你替霏霏生個孩子。你們畢竟是姐妹，霏霏不能生育，你幫她生個兒子出來，她在吳家也好過一些……”
“姐妹？我看你們是把我當作一個生育工具！你口口聲聲說程霏霏可憐，那您有沒有想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程霏霏今天得到這樣的下場，完全是她自作自受，她活該！”
“你住嘴！你、你怎么能這樣說自己的妹妹？霏霏多可憐啊，從小就被人拐走，沒有父母疼愛，長大了連孩子都不能生……”
“所以你就要我這個女兒去彌補當年你犯下的錯嗎？”夏如煙譏諷，“你覺得程霏霏可憐，你覺得自己對不起她和舅舅，卻拿女兒去償還，您可真是大公無私！”
夏媽媽被女兒一頓冷嘲熱諷，不由地惱羞成怒：“我是你媽，我供你吃，供你穿，把你養大，你替我彌補一下錯過怎么了？”
“再說了，我只是讓你生個孩子給霏霏，又不是要你的命，你至于這么斤斤計較嗎？孩子生下來以后只是過繼給霏霏，你要是想孩子了，還是可以見到的！”
聽到夏媽媽這番理直氣壯的話，夏如煙氣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忍不住哽咽道：“媽，你也是生過孩子的人啊！孩子在我的肚子里長大，他是一條生命，又不是一個物品，怎么能說給人就給人！這種話你怎么說得出口！”
夏媽媽被噎了一下，仍然狡辯說：“我不是說了嗎？你想見孩子，就讓霏霏帶著孩子過來見你……”
“算了。”夏如煙自嘲一笑，忽然站起來，擦去眼角的淚水，目光冷冷地看著眼前被她喊作媽媽的女人。
“媽，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既然你這么不在乎我這個女兒，那從今以后我們就不要當母女了，你我斷絕母女關系吧！”
這話一出，夏媽媽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你、你說什么？你居然要跟我斷絕母女關系？”
“對！”
“不，不行，我不同意……“夏媽媽終于慌了，急忙拉住夏如煙的手，“小煙，你別說氣話，這母女關系怎么能說斷就斷。”
“為什么不能？”夏如煙面無表情地問，同時扯開女人的手，“五年前，我給你留了一套房子和一筆養老錢，以后我欠你的了！”
說完，她轉身要走。
夏媽媽急了，再次拽住夏如煙的手，哭了起來：“媽錯了還不行嗎？小煙，你別跟我媽計較，媽給你道歉……”
“不用了。”夏如煙的眼睛一片通紅，聲音也有些沙啞，語氣卻很堅決，“我們母女關系到此為止！”
夏媽媽怔怔地看著她，終于意識到知道無法挽回女兒的心意了，突然大罵道：“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枉費我這二十多年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早知道你這么冷血，我寧愿養條狗也不養你！”
“還是霏霏好，到底是我的親侄女，知道體貼我，她比你這條不知道哪里來的白眼狼好多了！”
夏如煙的臉色難看極了，死死地盯著夏媽媽：“你剛才說什么？什么叫把我當作親生女兒一樣對待？難道我不是你生下來的？”
“我怎么可能生出你這樣的白眼狼！”夏媽媽恨恨地說，儼然是撕破臉了，“當年要不是我懷不上，我才不會養別人的賤種！”
賤種？
聽到這個難聽的字眼，夏如煙身子微微一晃，緊緊地咬著牙關，指尖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眼前這個她喊了二十八年媽媽的女人，竟然罵她賤種，看來她真的不是這個女人生出來的了。
這一瞬間，夏如煙如墜冰窖，渾身冰冷極了，心臟像是被一只手緊緊地攥住，痛得要爆炸一樣。
太難受了！
太痛苦了！
怎么會這樣？她怎么會不是夏家的女兒？那她親生父母是誰？為什么他們要把她送給夏家撫養？他們是不要她了嗎？
太多大多的疑問在這一刻涌上夏如煙的腦袋，每一個疑問都像錐子一樣，鉆得夏如煙腦袋疼。
她看著面容扭曲的夏媽媽，喃喃地說：“難怪……難怪你對程霏霏比對我還好，原來我不是你親生的女兒。”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